這個方法未免有些殘忍,卻沒有從本質上解決問題,婉妃當即冷哼:“此提議我反對,只要他們還沒有死去,我們就應該診治他們,或許這並不是瘟疫,只是誤診了呢?就這樣殺了他們,豈不是殘忍!”
太尉聞言心中一沉,他之所以提議殺了災民並毀屍滅跡,就是因爲他知道,這些災民根本沒有得瘟疫,只是服用了他的藥,一旦被查出來,他就很有可能會被暴露,故而纔會趁機提議。
皇上陷入沉思,冷聲問道:“太尉不要賣關子,心中如何想就如何說,朕不會怪你!”
太尉目光閃爍,隨即說道:“皇上,攝政王既然不能處理好,不妨將賑災一事交給老臣去做,老臣一定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
皇上聞言,心中冷笑不已,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了?婉妃回來的時候跟他說太尉可能問題,經過試探之後,皇上心中已經有了底數,雖然不確定太尉有什麼動作,但肯定存在問題,那就更不可能同意他的提議,並將賑災的事情交給他。
目光望向身旁的婉妃,臉色稍有緩和,沉默許久後,否定說道:“此事朕已經交給攝政王,便由攝政王去辦,災民瘟疫一事,我會派人前去視察,如何解決再進行商議!”
“皇上英明!”太尉心中雖然大怒,但卻不能夠展現出來,只能夠凝聲說道:“若沒有其他的事情,微臣便先告退!”
皇上揮了揮手,沒有繼續搭理太尉,然後起身扶着婉妃,神情柔和道:“現在你有孕在身,就不要四處奔波,累壞了身子怎辦?”
“皇上,臣妾知錯,一定會注意自己的身體!”婉妃輕聲回道。
皇上點了點頭,婉妃忽然說道:“皇上,最近臣妾睡眠不是很好,我想請凌千煙進宮給我診斷一下,瞬間看看寶寶是不是健康成長。”
“好,全都依你!”皇上心情大好,開心的說道:“來人,將娘娘送回寢宮!”
凌千煙纔剛剛趕回攝政王府,還沒來得及坐下喘口氣,宮中的侍女便來傳話:“婉妃娘娘請攝政王夫人進宮,說是想請教夫人怎麼養胎!”
前來的侍女知道凌千煙與婉妃的關係甚好,故而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傲意,凌千煙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回去告訴婉妃娘娘,我馬上就進宮!”
凌千煙非常睿智,否則也不可能將丞相和鍾朗整垮,此刻婉妃找她,必然是有要事所商,在攝政王府中準備了下,便往皇宮裡趕去。
“娘娘!”凌千煙站在婉妃身前,微微行了一禮,隨即說道。
“千煙,過來坐,不用客氣!”婉妃見到凌千煙,心情大好,當即招呼說道。
凌千煙輕輕一笑,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娘娘不介意,只怕有心人會拿此說事,千煙還是謹慎些好!”
婉妃輕點了點頭,顯然也非常贊同,卻沒有與凌千煙繼續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話題轉移道:“千煙,給我把把脈,看看寶寶健康如何!”
“娘娘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對方子去做,寶寶一定會健康出生。”凌千煙苦笑道。
她在前些天才給婉妃診脈過,時間這麼短又能有多大的變化呢?但她能夠理解婉妃娘娘的心情,畢竟快要成爲孩子的母親,心中着急和興奮也很正常,但凌千煙還是給婉妃娘娘診了一脈。
“千煙,如何?”婉妃一臉期望的看着凌千煙,問道。
“一切都好,放寬心,不要太過着急!”凌千煙輕笑道。
婉妃聞言心中也變得舒爽起來,眼睛閃着光芒,湊到凌千煙耳邊,輕輕問道:“能不能知道是男是女?”
凌千煙一愣,心中有些不滿,前世她就見過很多重男輕女的父母,甚至因此丟棄剛出生的嬰兒,甚至親手將其殺死,此刻婉妃一問,凌千煙本能心生抗拒,目光望着婉妃娘娘,凝聲問道:“娘娘想要男孩還是女孩?如果不是你想要的呢?娘娘要怎麼處理?將其打了,還是與人調換?”
婉妃面色一冷,心中不知凌千煙爲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不知禮數,甚至還反過來質問自己,儘管有些不愉,但卻沒有顯露出來,說道:“千煙,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有些緊張,無論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可皇上……你也知道,皇上心中的期望有多大,我怕我會讓皇上失望!”
“娘娘,無論是男孩是女孩,都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而且我也看得出來,皇上他真的並不在意是男是女,他心中最在意的還是你,所以你就放心吧!”凌千煙心中輕嘆一口氣,沉聲說道:“況且,即便我醫術高超,但也無法辨別出是公主還是龍子,現在最佳的辦法就是等待他的降世!”
婉妃聞言沉默,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明悟,兩人沒有對話,氣氛有些尷尬。
“千煙,謝謝你!”良久以後,婉妃纔開口說道,語氣極其真誠,凌千煙輕點頭,她看出了婉妃是真的不再因此而自惱,同時也感到非常慶幸,如果婉妃一定要生個龍子,或許就會有一個生命,被無情的拋棄。
凌千煙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故而十分憎恨這種做法!
“千煙,我要提醒你一下,我覺得鍾朗有些問題,或許這次災民發生瘟疫的事情,也與他有關,你要多加小心!”婉妃忽然話題一轉,沉聲說道。
凌千煙點了點頭,說道:“千煙記在心上,一定會注意!”
凌千煙與婉妃再閒聊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皇宮,一路上心中都有些疑惑,所有的事情在她的腦海連續起來。
她沒有直接回攝政王府,而是去了醫館,凌千煙決定將心中的疑惑解開。
“千煙,你怎麼來了?”林慼慼發現凌千煙前來,有些錯愕,這不是剛剛從這裡回去不久嗎?怎麼又回來了呢?凌千煙聞言笑了笑,道:“事情有些頭緒,回來解開疑惑!”
林慼慼若有所思,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儘管開口,不用跟我客氣!”
“好!”凌千煙迴應道,隨即便獨自向着醫館的住所走去。
凌千煙推開大德房間的房門,卻沒有發現大德,只有大邦在房間裡看書,見到凌千煙前來,連忙迎了上來:“千煙姐姐,怎麼了?”
“大邦,你哥哥呢!”凌千煙蹲下身子,幫着大邦整理了下衣服,沉聲問道。
“大德他去蹲茅坑了,咦……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該不會掉茅坑了吧?”大邦撓了撓頭說道:“千煙姐,我總覺得我哥這些天有點怪怪的,要不我幫你去看看吧!”
“不用了,大邦你去看書吧!”凌千煙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
離開大德的房間,凌千煙便向茅廁方向走去,很快他便看到了大德,他根本沒有在蹲茅坑,而是躲在牆角,樣子有些可疑,凌千煙走了上去,聲音輕柔:“大德,你在這裡幹什麼?”
“啊,千……千煙姐……我沒沒幹什麼,就在在這裡……坐會。”大德說話有些結巴,目光不敢與凌千煙對視,彷彿是在害怕什麼,彷彿做了虧心事一樣。
凌千煙見大德神情閃躲,想到之前大德不太正常的樣子,立刻意識到大德有問題,於是面色一冷,厲聲問道:“大德,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大德聞聲懼意更盛了,眼睛四處亂看,回道:“我……我哪有做……做什麼壞事?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
凌千煙見狀,面色頓時一寒,一股濃郁的寒氣迸發出來,冷冷的說道:“如果你再不說,我就把你交給攝政王處理,到時候有你苦頭吃,如果你現在老實跟我說,我就原諒你,並且跟你一起想辦法解決!”
大德本就已經害怕到極致,此刻被凌千煙這樣一逼問,根本招架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怔怔的望着天空,凌千煙並沒有立刻催他,而是等待大德的情緒平穩。
良久之後,大德望向凌千煙,身軀有些顫抖,目光中帶着一絲淚光,哭着說道:“千煙姐姐,你千萬不能把我交給別人,不然大邦和孃親會傷心死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大德,你不要着急,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姐姐,咱們一起想辦法,好嗎?”凌千煙心中一軟,便蹲了下來,目光柔和的望着大德,輕聲說道。
大德擦了擦淚水,有些抽噎說道:“是鍾叔叔,他給了我一包東西,說是補品,想給大家吃,但又不想讓大家知道,所以就讓我放在粥裡,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藥,千煙姐姐。你一定要給我做主!”
凌千煙聞言,心中迸發出一股怒氣,心中暗道:“鍾朗,又是鍾朗,自己給他機會,卻不知道悔過自新,竟然還想着翻身,真是可惡!”
“那他給你的東西呢?你有沒有丟?”凌千煙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問道。
既然鍾朗是讓大德投的東西,那麼只要將東西找到,再將其解藥研製出來,那麼瘟疫的事情就可以解決,讓它如同泡沫爆裂一般,支離破碎,且鍾朗的計劃也會泡湯。
大德聽到凌千煙的話,連忙從自己的袋子裡拿出一個紙包,然後遞給凌千煙,戰戰兢兢的說道:“千煙姐,就是這個東西,因爲鍾朗說是補品,我就準備分成兩次,所以沒有全部加了進入,這就是剩下的!”
凌千煙目光凝重,從大德手中接過紙包,放在自己的鼻子上聞了聞,面色一變,大德只是個孩子,並不知道這是毒藥,但她卻學醫多年,只是一聞就能夠判斷出來。
將紙包塞入自己的懷裡,凌千煙將大德從地上拖了起來,給他整了整衣服,凌千煙的目光看到大德手臂上的淤青,冷聲問道:“嗯?你的傷,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