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慼慼皺了皺眉頭,心裡暗自嘀咕一聲這種時候大學士怎麼會過來,按理說他應該不會到醫館來看病纔是。
不過人家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不管是爲什麼,既然來了還是要去迎接一下,對着一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道:“你過去迎接一下大學士。”
那小廝連說了聲好而後走了出去,大學士倒也知道這醫館的規矩,從馬車上走下來也沒有嚷嚷着要先看病。
扶着福伯慢慢走了進來,客氣的對着林慼慼一下,溫文爾雅的模樣倒是讓人覺得很親切。
“想必這位就是林大夫吧。”大學士笑着問了一句,他來的時候可是把這裡面的情況都打聽的很清楚,以免出現認錯人的尷尬。
林慼慼點頭說了聲是,對着大學士露出客氣的笑容,直接將目光轉到福伯身上,看到他這副樣子大概也就明白他來到這裡的原因了。
“您先扶着這位老伯坐着吧。”
說話間靈兒眼明手快的端着一把椅子走了過來,在場的人當中並沒有人認識福伯,所以也不存在被認出來這回事。
福伯壓低了聲音說了聲謝謝,那一副虛弱的樣子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林慼慼皺着眉頭看着福伯,眼神中還帶着幾分擔憂,這麼虛弱的身子可是經不起一點折騰和傷害,但從其他方面來看,他也沒有一點虛弱的樣子,這一點倒是讓人覺得十分奇怪。
“實不相瞞,我這次過來就是爲了我家師這身子,之前在老師的家鄉所有的大夫都看遍了,可是卻沒有一個大夫能看得出來是什麼毛病,更別說是治好了,家師這身子也變得越老越差,素聞攝政王妃醫術卓越,所以特地讓家師過來給攝政王妃看看,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讓攝政王妃過來。”大學士一臉誠懇的將事情說了出來,看他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在說謊。
而福伯也真真切切坐在這裡。
她沒有回話而後蹲下身子將手放在福伯的脈搏之上,比起常人來說的確是虛弱很多,但也僅僅只是虛弱而已。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林慼慼隱約間似乎感覺到一股力量被他壓制着,彷彿這虛弱也只是可以僞裝的一樣。
皺着眉頭疑惑的看着福伯,對方的確是一副虛弱到不行的模樣,想來都是老人家了,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僞裝什麼纔是。
“這病的確是有些奇怪,我這就命人去把攝政王妃叫過來,你們先在這等着吧。”林慼慼淡淡的說了一句。
站起身對着那小廝吩咐了一句,而後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給其他人看病。
周圍的人皆是一臉疑惑的表情,在福伯和大學士身上看了一眼。
靈兒歪着腦袋小心的走到福伯身邊,對着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問道:“老伯伯我可以給你看看嗎?”
見醫館裡還有這麼小的大夫,福伯先是怔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好啊。”
說着將胳膊伸了出來,既然林慼慼都沒有發現,他倒是不怕被一個小孩子查出什麼東西,讓她診斷一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要給人診脈靈兒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人小鬼大。
福伯忍不住笑了起來,神情裡多了幾分感觸,不過倒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等待着靈兒將結果說出來。
“老伯伯你身體好像是被認爲的把脈象打亂了,調理一下真氣應該就沒事了,不過我還不會調理,看來只能叫姐姐過來了。”
靈兒神情變得失望起來,她是不想驚動凌千煙特地跑一趟的,只是自己的醫術放在這裡,凌千煙不來也是不行的。
福伯倒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被一個小丫頭診斷出了大概,表情裡帶着幾分驚訝,張了張嘴倒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笑了笑露出一副慈祥的樣子。
“想必這位就是凌千靈姑娘吧,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高超的醫術,倒是讓人好生驚歎啊。”大學士笑着說道,那副文縐縐的樣子讓靈兒怔了一下。
點頭說了聲沒錯,“伯伯你應該就是朝中最有學問的大學士孟浩然吧。”
那表情裡已然多出了幾分崇拜之意在裡面,畢竟這是大學士,腹中的學問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
“正是在下。”大學士笑了笑客氣的回了一句,倒也沒有把靈兒當成一個小孩子去看。
確認是真的是大學士靈兒立刻露出崇拜的眼神,湊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眼,而後開口道:“靈兒素問大學士才名,今日有幸難得一見,不知大學士能否爲靈兒解一下心裡的迷惑?”
她這會倒是虛心請教起來,大學士倒也沒有拒絕,看靈兒這幅樣子心裡也是喜歡的緊,便點頭說了聲好。
凌千煙現在還不知道福伯已經過來了,只聽有病人的病他們治不了便匆匆趕了過來,此時醫館裡並沒有多少人,而少有的幾個人竟然都圍在一起,中間坐着的正是大學士,他倒是會找地方在這裡傳授學問起來。
見大家這麼認真凌千煙也沒有打擾,靜靜的聽了半晌之後林慼慼才發現她已經過來了。
連忙走了過去挽起她的胳膊,笑道:“千煙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大家都沒有發現你。”
“我見你們說的這麼認真就沒有打擾,怎麼大學士都和你們說了些什麼?”她好奇的問了一句,畢竟對方在朝廷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說出來的話肯定也比一般的人有深度,讓他們多聽聽自然也是有好處的。
聽到凌千煙這麼一問,林慼慼立刻來了興致,當下便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所說的那些無非就是關於對朝廷還有一些學問不一樣的見解。
凌千煙只是靜靜的聽着,並未發表關於自己的一些看法,嘴角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凌大夫你來了。”孟浩然客氣的走了過來,對着凌千煙彎腰作揖,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文人雅士所具備的儒雅。
凌千煙點頭輕聲恩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之後目光停留在福伯身上,臉上的笑容隨即僵住,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四目相對二人皆是露出一副不認識對方的模樣。
“姐姐就是這位老伯伯病了,靈兒之前給他看過,他體內的脈息是被一股力量打亂了,靈兒治不好。”靈兒湊了過來,眨了眨眼睛神情中帶着幾分無奈和自責。
“靈兒竟然把這個都診治出來了,我才林姐姐一定沒有診斷出來吧?”凌千煙笑着說道,那語氣聽起來十分溫和。
聽她這麼一說靈兒本還失望的表情立刻變得興奮起來,對着凌千煙笑了笑,而後拉着她走到福伯面前。
“姐姐你快給老伯看看吧。”她倒是有種迫不及待的意思在裡面。
凌千煙皺眉四下看了一眼,想了想後說道:“這裡人多,太吵了,讓這位老先生到後面去吧,我單獨爲他診治。”
說罷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轉身便走到了後面。
見此,林慼慼只好走到福伯面前,客氣的扶着他朝着後方走去,孟浩然尾隨而去,人家畢竟是大學士的老師,那學問各方面肯定是要比大學士厲害很多,對待這樣的人自然是要特殊一點。
見人都走了,圍觀想要聽大學士指點迷津的人自然也都散去,至於那些看病的人這纔想起來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連忙過去問診。
這後方都是安排一些病情厲害的病人居住的地方,凌千煙在這裡單獨設了一個房間給病人看病,扶着福伯走了進來緩緩的坐在椅子上,看他這副模樣倒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你們先去前面忙吧,這裡交給我就行了。”凌千煙揮了揮手將不相干的一些人打發走了。
他們自然不會對凌千煙的話產生什麼懷疑,而前面的病人的確很多,倒也不能在這裡耽誤。
大學士站在福伯身後,凌千煙皺着看了他一眼對着福伯露出一個詢問的眼神,見他點了點頭這才放心。
站起身走到門口的位置,四下看了眼見沒人之後這纔將門關了起來。
“你怎麼現在就過來了,不說說好等我安排嗎?”葉凝秋直接開口問道。
他來的這麼突然,若是被人盯上那可就糟糕了。
福伯笑了笑,倒是不像葉凝秋那般顧忌,之前一副遲暮老人的樣子,此時已然變得看起來十分的生龍活虎。
“你放心吧,我安排的十分妥當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現在我是大學士老師的身份,沒有人會懷疑,你只要好好給我看病就行了。”福伯淡淡的說了一句,回頭看了眼孟浩然。
對方也是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同時出言安撫凌千煙的情緒,她之所以會這樣也是擔心事情敗露會被人給盯上。
凌千煙倒是不怕被人怎麼樣,只是福伯這一大把年紀,若是被一羣人追殺,想要逃走那肯定十分困難。
“大學士向來不問朝廷的事情,怎麼現在竟然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凌千煙眯着眼睛幽幽的問了一句,看得出來她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
“不參與就說明了他是我的人,你放心便是,有他在我的身份會被掩護的很安全,你現在快點給我診斷病情吧。”福伯沉聲說了一句,而後將手伸出來搭在桌子上。
聞此,凌千煙也不好多說什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自始至終孟浩然都沒有開口爲自己辯解一句,對於他而言沉默便是最好的武器。
“那邊可有安排妥當?”凌千煙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你放心便是,我出手自然會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在過來,至於皇城這邊有的情況我還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們的勢力已經滲透進來了,要不了多久便能將整個皇城的線報都給控制住。”福伯笑了笑,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