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給奶孃請個大夫好好照顧,我不用你們伺候。”安如柳給奶孃請了大夫,推門,屋內銀鷺和飛花他們已經等候多時。
三個人,六隻眼睛齊刷刷的盯着她,尤其是其中兩道灼熱的光芒照射的她快睜不開眼。
坐下,面對面,“告訴我,怎麼回事?”
逐月嘿嘿一笑。“這個……這個昨晚我們帶走這丫頭之後就稍稍的透露了點您以前的事情給她。”
“可能是一時消化不了,所以她就變成這樣了。”飛花不負責任的道。
“小姐,您以前真的上過戰場嗎,而且還富可敵國,武功蓋世。”
“停。”安如柳止住銀鷺的話。“誰讓你們多事。銀鷺,不管你聽到什麼,那都是以前了,我要的是將來。”
“小姐不愧是小姐,真厲害,銀鷺也要像您一樣。不過小姐您是怎麼從牢放出來的。”
“三皇子。”
逐月沉吟了片刻。“我明白了,小姐你先前讓我派人將三皇子出行的路給堵了就是爲了讓他換路和囚車衝撞。而後您又不讓我們救你出來就是爲了等候三皇子?”
“安以知這個老狐狸一向是兩邊倒的牆頭草,任何勢力他都不想得罪,爲了平息蘇家的怒火他決定犧牲我這枚無關緊要的棋子,但是卻沒想到我會找到三皇子做靠山。在他還沒弄清楚我和三皇子之間究竟有何聯繫的時候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可和皇家有所牽連總歸是與虎謀皮。”
“是啊,不過不僅如此,我還要培養一隻真正能吞噬天鳳的老虎,這樣纔好讓他來替我報仇。”安如柳這些天來從未如此縱情笑過,不過此時卻像是看到了未來一樣,復仇的心越發歡快躍動。
“小姐……”
“可怕嗎?”這話是對銀鷺說的。“可惜你沒機會後悔了,從今天開始逐月會教你你必須學會的一切,飛花,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你擅作主張,也不要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在我大仇得報之前你就只能是一把在暗中遊動的匕首。”
“是,飛花明白。”
與人打交道還真是麻煩,不如她當年殺伐決斷來的乾淨利索,如今她也要用那些陰謀詭計武裝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最不屑的玩弄手段已經成了每日必做的功課,而這一切都是拜南暨所賜!
安如柳緊緊握住手,手心裡的花瓣碎成幾片,飄落,又想起那個討厭的人了。
隔着窗,似乎還能聽見逐月訓斥銀鷺的聲音,姿勢不正確,用力太輕,這些人都在爲了她而努力,她也不能再辜負他們了。
“安如柳,你出來,出來,爲什麼要害我!”
一大早,院子外又開始鬧騰,聽到動靜習慣性清醒的安如柳皺眉,這聲音……
“五姨娘您不能進去。”
“讓開。”
“不許進。”
顯然是小丫鬟被荷香攔住了,而荷香又被逐月給阻擋,門外還真是亂成一團。
“讓她進來。”安如柳披上外衣,冷靜的坐在桌前。
“全都讓開。”荷香氣沖沖的甩開逐月。“安如柳,六小姐,我沒得罪過你吧,你爲什麼要害我。”
“五娘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該是我問你纔對,你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原來就是在等着我。蘇姨娘的死和我八竿子都打不着,你幹嘛要冤枉到我身上。”荷香伸手就要撓安如柳,卻被逐月死死攔住。
“這麼說那個丫鬟招出了幕後主使?”
“好像是這樣。”逐月點頭,她去取個早餐的功夫,險些就讓這瘋女人闖了進來。“聽說蘇大人連夜逼供,對方纔招了,是五姨娘主使。”
怎麼會是荷香?這院子中誰都有可能,只有荷香不可能,她沒那個腦子,“五娘,就算你是被冤枉的,也不用來找我問罪吧。昨日之後我可從未再插手過此事。”
“除了你還會有其他人嗎,你爲了脫罪”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胡言亂語。”安如柳打斷她的話。“誣陷你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可是七小姐說了只有你爲了脫罪纔會收買那個丫頭,從始至終也都是你在引導一切。”荷香被安如柳的冷斥給嚇了一跳,頓時就慌了神,她原本以爲進了安家憑藉安以知的寵愛就可以衣食無憂,偏偏出了這種事情。
見安如柳依舊不爲所動,只是任由逐月給她梳頭,“六小姐,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我沒有你那麼厲害,也沒想過和任何人有過節,還請你高擡貴手放我一次。”
“五娘。”安如柳擦擦臉,“我已經說了在你來之前我對你的事情全不知情,只是我要告訴你,這蘇家是一定要個交代,父親可以捨棄我,未必不會捨棄你,比起家族的利益,一個女人的性命算得了什麼。”
荷香愣愣的坐在木椅上,她明白安如柳說的對,雖然安以知寵愛她但不代表會爲了她和蘇家爲敵。在安如眉告訴她是安如柳在背後動手腳的時候她還將信將疑,如今看來如此精明的一個人有必要對自己動手嗎。“那我該怎麼辦……我該……”
“趁着事情還沒到不可迴轉的地步,你不如去找父親好好念念舊情。如果你能讓你自己對他對這個家更有分量的話,或許一切還未知。”
荷香沒吭聲,只是靜靜的想了想,“多謝了。”轉身離開。
“小姐,這荷香夫人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銀鷺洗乾淨毛巾站在一旁。
“她很聰明,就是聽到安家六小姐的挑撥卻也明白這事情和小姐關聯不大。”逐月深知安如柳的心思。“所以纔會那麼快的就冷靜下來,我看她是來試探小姐的。”
“這是爲什麼。”銀鷺不解。
“笨丫頭,這整個安家都是各自爲營,安以知不護着她了她還有什麼辦法,她這是來向小姐討個人情求助呢。”
“與虎謀皮的事情她都敢做,可見這次是被逼急了,逐月,待會去給五姨娘送些安胎藥。”又是安如眉,就算害死蘇姨娘的寧有其人她也要自己死嗎,這到底是多大的深仇大恨。
安如柳冷冷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也罷,她的耐心到盡頭了,蘇姨娘一死,安如眉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既然要玩那就陪你玩。”
銀鷺瞪大眼睛和逐月面面相覷,小姐這是怎麼了,突然那麼大的戾氣。
安以知書房外。
“七妹,你也別太傷心了,我想蘇姨娘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安如意善解人意的勸解着。“只是沒想到居
然會是五娘。”
“這次五娘恐怕是要遭難了。”安如雪不安道。
“她是罪有應得。”安如意扯着安詞。“哥,你倒是說句話啊,剛剛舅舅問你的時候你也不說。”
“爹已經讓五娘進去問話了,肯定很快就能給我們一個交代,還是等等吧。”
“四弟說的是。”安如雪同樣站在一邊等候。
“幾位姐姐妹妹都在。”
“六妹,你怎麼還是一身桃粉,二孃屍骨未寒,你這麼做也未免有些讓人心寒。”安如意一身素白,倒是嫋嫋婷婷的惹人憐愛,就是斥責安如柳也顯得那般無力。
“我想六妹應該是無心的吧。”
“三妹,我知道你關心六妹,可這麼說讓七妹心裡怎麼想。”
安如柳勾脣,“真相大白還我清白,我自然該慶祝下,大姐管的也未免太寬了。”
“如柳你。”
“抱歉,我一時忘了不該對大姐如此無禮纔是。”安如柳的道歉毫無誠意,倒是讓安如意生生嚥了口悶氣。
“六妹,你說五娘會怎樣。”安如雪問道。
“三姐怎麼這麼問,我又不是父親,哪裡會知道如何處置。”安如雪處處向她示好,只是因爲同情嗎。“不如耐心等候好了。”
“反正父親一定要給蘇家一個交代,不是每次都能那麼幸運的。”安如眉低着頭咬牙道,爲什麼這個醜八怪還能站在這裡肆無忌憚,而她努力了那麼久,結果連母親都失去了。
“是呢。”安如柳不動聲色的站在門前看着緊閉的書房大門。
“蘇先生。”安如眉見書房門打開,而蘇墨君走了出來急忙問道。“怎麼樣了。”
蘇墨君?安如柳挑眉,這安以知對他還真是無比信任。
“去請大夫來。”蘇墨君對着門口靜候的小廝道。“七小姐,幾位小姐少爺,五夫人怕是有喜了。”
“有喜?怎麼可能,她怎麼會這個時候懷上。”
“一切還要等大夫來了才知道。”蘇墨君和上門,不讓任何人進去,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安如柳一眼。
聽聞荷香懷孕,在場的人自然都是反映各不相同,就是遠在自己院中的幾位姨娘也是暗地裡開始謀算。
匆匆片刻,大夫便趕來,進屋一瞧,恰是證明了荷香的確身懷有孕。
“謝天謝地,沒想到我還能有子,該去還願纔是。”安以知在書房裡欣喜不已。“蘇先生,你看這孩子不如就有你來取個名如何?”
“安大人還是等夫人生了再說。”
“對對對,我真是高興壞了。一定是個小子,白白胖胖。”安以知摟着荷香。“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本想給老爺一個驚喜,沒想到……”荷香委屈道。
“好好好,別哭,我的錯。”
“安大人,荷香夫人有孕在身那就不宜受審。”
“審,誰敢!荷香肚子裡的可是我安家的血脈!”
蘇墨君微微一笑,安家血脈,多一條不多,少一條不少,安以知還真是夠偏心的。“但蘇家那裡……”
“蘇易,真是難纏。”安以知看了眼低頭摸肚子的荷香。“你們先送夫人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