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心堂?”寶梳望着那招牌唸唸有詞道,“將就吧,還不如白蛇傳裡的保安堂呢!”
夏夜聽見了寶梳的聲音,回頭一看,笑道:“什麼時候來的?來得正好,瞧瞧,這牌匾如何?”
“還不錯,瞧着挺大氣的。複製本地址瀏覽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麴塵讓你來的?”
“他不讓我我就不能來了?哎,過來我問你,”寶梳把夏夜拉進了鋪子裡,小聲問道,“那要犯還在你這兒吧?”
“你說汝年啊?在啊!他不在我這兒,估『摸』着就該在牢裡了。你找他?後院裡睡覺呢!”
“這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
“他是屬夜貓的,”夏夜比劃了一個貓樣兒道,“你說就他那身份,青天白日的敢出去嗎?一出去就給逮,所以他白日裡補覺,晚上出去溜達。”
“溜達什麼?”
“溜達他自己的事情唄!”
正說着,寶梳忽然瞟到櫃檯後站着個挺眉清目秀的夥計,很面生,便問夏夜:“那個,是你新請的?”
“哪個?”
“櫃檯邊那個。”
“哦,”夏夜瞄了一眼,看着寶梳猶豫了片刻後點頭道,“是……是我新請的。”
“夥計還是掌櫃?”
“是夥計,但又能做掌櫃的活兒,所以我就沒另外再請掌櫃了。”
“那你挺會打算盤的啊!”寶梳盯着那夥計看了幾眼笑道,“夥計當掌櫃的使喚,工錢都省了好大一半兒呢!你還真會請人呢,一請就請了個小鮮肉回來!”
“小鮮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誇他好看呢!”
“那你來這兒是隨便逛逛,還是找我有事?”
寶梳忽然想起了正事,輕輕合掌笑道:“是這樣的,下午呢,我有個朋友要來,我讓她先到你這兒歇腳,回頭我再來接她,所以特意過來跟你說一聲兒,行不?”
夏夜爽快道:“就這點事你還專門跑一趟,麴塵就沒給你派幾個跑腿兒的小丫頭?好歹你也是龐府的管家娘了啊!好說,她叫什麼,下午來了我會先幫你照看着的。”
寶梳抿嘴一笑道:“不急,來了你就知道了,沒準你還認識呢!對了,我再問問,後院那隻貓能睡到什麼時候去了?”
“清早纔回來,你說能睡多久?天不黑他是不會起來的。”
“好,好,好,”寶梳忍着笑使勁點頭道,“他能睡到天黑就最好了!行了,夏夜哥,不耽誤你工夫了,我先走了。”
“等等,你既然來了,就把賬本兒給麴塵帶去。開業這麼久,還沒給他瞧過賬本兒呢!我們是親兄弟,賬面上得明擺着算。”夏夜說着走到櫃檯邊上,問那個眉清目秀的夥計要了個賬本,然後走回來交給了寶梳,把兩人送出了鋪子。
等他回身來時,牌匾已經掛好了。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牌匾一眼,覺得很滿意,便走到櫃檯邊對那夥計說道:“小方,約十兩銀子出來。”
“知道了。”這叫小方的夥計放下手裡的筆,低頭約起了銀子。夏夜就在旁邊悠閒地等着,等着等着,他的餘光就等到了人家小方的臉上。剛纔寶梳不那麼一提,他還沒察覺,其實這小方長得吧還真挺俊的……
“十兩,掌櫃的!”小方忽然擡起頭把銀子遞了過去,他忙收回了目光,抓起銀子掂了掂,故作鎮定地問道:“夠嗎?沒少約吧?”
小方用一種很不屑的眼神瞟了瞟他,把手裡的等子擱在了櫃檯上說道:“要不,掌櫃的您自己約約?”
“那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去後院補『藥』了!”小方把賬本一蓋,不等他說完就轉身走了。他僵在那兒,臉『色』有點窘,手裡拋起的銀子全落在了櫃檯上,旁邊送門匾的夥計笑呵呵地走過來,一邊撿碎銀子一邊說道:“夏掌櫃的,您這夥計脾氣可有點大呢!來來來,銀子銀子,小心銀子跑了!”
“我……”夏夜把銀子全塞給了那夥計,強作不屑的表情道,“我一遠方表弟,人年輕,總有點自以爲是,我不跟她計較罷了!”
“是是是,夏掌櫃的肚量那可不是一般大啊,跟個小表弟計較什麼呢?多教教就好了!那行,小的收了尾款,先走了,夏掌櫃慢慢忙!”
那夥計走後,夏夜拿起賬本拍了櫃檯兩下,盯着那些『藥』盒上的標籤聳了聳肩,很不屑地笑道:“我跟個婆娘計較什麼呢?不就多看了她兩眼嗎?長得好看也不用得意成那副模樣吧?我好歹還是一掌櫃的,至於擋着別人的面兒給臉『色』看嗎?要不是因爲你是麴塵送來的,我真想……我真想……”
“夏爺……”旁邊忽然傳來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叫得夏夜骨頭都要酥了。不用轉頭也知道,能有這膩死人不償命腔調的只有勝芳館的芳菲姑娘了。
夏夜忙丟下賬本,好臉相迎道:“喲?是芳菲姑娘呢!怎麼了?哪兒不舒服了?是來瞧我的,還是來抓『藥』的?”
芳菲是勝芳館裡排行最小的,不過十八歲,卻天生有股嬌媚溫柔的味道,最得林爺喜歡,這一兩年都是給林爺包下的,夏夜見過她兩三回。
只見芳菲莞爾一笑,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藥』方子,遞給夏夜道:“沒什麼病痛,就想買些日常燉湯的補『藥』,好給林爺多補補身子。”
“好說,給林爺補身的,我親自給你抓,一兩都抓成二兩的!”夏夜拿着『藥』方子,繞回了櫃檯裡,一邊抓起小金秤桿給芳菲抓『藥』,一邊跟芳菲打趣點城裡的事。
正說着,兩個衙差邁了進來,芳菲忙退後了兩步,讓到了一旁。夏夜擱下手裡的小稱,拱了拱手問道:“兩位差爺,抓『藥』還是辦公差啊?我這兒就賣些『藥』,沒什麼朝廷要犯的,要不然你們進去搜搜?”
其中一個衙差道:“搜就不搜了,前幾日才搜過,你不嫌煩我們都嫌累呢!衙門裡有吩咐,每日得過來招呼一聲兒,夏老闆自己留心點就是了。有些風吹草動,早早往衙門裡報信,知道嗎?”
“知道知道!那可是朝廷要犯,朝廷都招不住他,我惹他幹什麼?瞧兩位差爺這一早巡街巡的,熱汗都出了兩滾了!來來來,我孝敬你們個好東西!”夏夜說着殷勤地拿起兩包封號好的東西塞到那兩個衙差的手裡道,“這可是本店不外傳的秘方,別小瞧了只是蜜棗,那可不是一般的蜜棗,用人蔘和阿膠煨過,再用紫雲英花蜜裹上,外面絕對是賣不到的!你們嚐嚐,保準還想再買第二回!”
兩個衙差笑米米地接過了紙包,客氣地招呼了一聲後,便出門去了。等他們走後,夏夜又繞回櫃檯裡,拿起小稱道:“這什麼世道啊?剛查完什麼暗部,又來查朝廷要犯,還每日都得上門,真是招呼不住呢!”
“那要犯還沒抓着嗎?”芳菲走近櫃檯前輕聲地問了一句。
“抓着了那哥兩個也不用這麼賣力地巡街了是不是?”夏夜一邊稱『藥』一邊問道,“怎麼了?你家林爺沒跟你提過?”
芳菲略顯失望道:“林爺從來不跟我提衙門裡的事,也不許我問,我上哪兒知道去?”
“對了,前些日子不是在你們勝芳館裡搜過嗎?那要犯憋不住跑你們勝芳館去找姑娘了?”夏夜故意調侃道。
“陣仗倒是鬧得大,可到最後連一個人影兒都沒搜着,害得我們家媽媽把那幾個衙差背地裡好一陣痛罵,連着兩日都沒客人上門呢!哎,夏爺,您說,那要犯要藏會藏在城裡什麼地方呢?”
“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最穩當!”夏夜說笑道。
“這叫什麼法子呢?埋地下不得活活憋死?”芳菲略顯擔心道,“要我說,早早混出城去纔是最穩當的!要待在城裡遲早會被查出來的。”
“你擔心那個要犯做什麼?”夏夜停下手,奇怪地看了芳菲一眼。
“沒……沒有,我就是跟你瞎聊聊唄!”芳菲忙敷衍道。
“我問你,”夏夜湊過去盯着芳菲笑問道,“那晚你該不會見過那個要犯吧?是不是瞧着他比林爺還高大威猛英俊瀟灑,你就動心了?”
“哪兒啊?”芳菲立刻嗔怪道,“夏爺您也太會掰扯了!人家對林爺可是一條心的,絕沒個歪心思,您可不許這麼胡說!回頭叫林爺知道,叫人家怎麼解釋呀?”
“不過話說回來,林爺既然那麼疼你,怎麼不替你贖了身弄回家裡去?”
“唉!”芳菲輕嘆了一口氣,託着下巴幽怨道,“興許是我沒那福分吧!我再怎麼說也是窯子出身的,林爺要娶正室,哪兒會輪到我頭上?頂多是當個外室養着罷了!對了,夏爺,您最近怎麼都不去我們哪兒了?我家四姐姐還常唸叨您呢,還替您親手繡條腰帶子,沒好意思送過來,您是不是哪日抽個空去一趟呀?”
“真的?”夏夜抖了抖眉梢,笑問道,“是給我的?不是哪個漢子嫌棄不要才塞給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