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他不是混蛋呢?不過,姐,現在找到你就好了,我們得趕緊回去,省得爸媽擔心呢!”
“回去?”寶梳眉心微微皺起,垂下眼簾斟酌了起來。
“難道你不想回去了?你不會真的想在這兒跟那個古代人過一輩子吧?他有什麼好的?你就不要爸媽和我了?”
“少扯上你,你以後不用結婚的嗎?”寶梳白了他一眼道,“說得容易,怎麼回去?”
“找那個鼎啊!”
“找什麼鼎啊?那兩個祖先都還沒成親,夏歸堂都還沒呢!上哪兒找鼎去?”
“是啊!”詹小寧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抓了抓後腦勺道,“那倆先人都還沒把夏歸堂開起,那鼎也是沒有的啊!完了!完了!鼎都沒有,怎麼回去啊?死定了死定了!這回真是玩大了!姐,怎麼辦啊?我不想留在這兒的,趕緊想想辦法吧!”
寶梳也愁上了:“我能想什麼法子啊?沒鼎上哪兒找鼎去?還是個戰國的鼎,你以爲是香爐那麼容易找啊?”
“那要不然找你那古代男人想想辦法?他家裡不是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嗎?應該有門路吧?你去跟他說,讓他幫你找……”
“他是你姐夫,”寶梳抄手道,“說話客氣點行不行?”
“你還真當他是你男人了?”
“不然呢?”
“我還以爲你只是找了個男人在這兒立足活下去呢,你還真喜歡他啊?能溝通嗎?不會有代溝……不對不對,這絕對不是代溝,是鴻溝,無法跨越的鴻溝!你小了他幾百歲,溝通起來無障礙的嗎?”
“你這把年紀了連高中女生都泡,你溝通起來也沒障礙嗎?”
“那可是不一樣的啊,姐!你們倆差了幾百歲,他站在你面前就是一活了的殭屍,你覺得你們的三觀都ok?”
寶梳拿起桌上的筷子就敲了敲詹小寧的腦袋道:“三觀!三觀!你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的三觀吧!敢罵你姐夫殭屍,你信不信我把你綁成木乃伊?”
詹小寧忙跳了起來,揉了揉腦袋吃痛道:“下手不要那麼重嘛!他本來就是個百年老殭屍啊!要擱在我們那兒,他就只能躺博物館了都!哇,姐,你還真喜歡他?這樣不划算啊!我們那邊那麼多帥哥俊男你都不要了?再說了,你不回去我怎麼跟爸媽交代?你就不想回去安慰安慰他們,幫他們把夏歸堂搶回來嗎?”
“唉,夏歸堂,”寶梳捻起一根油條狠狠地咬了一口道,“你說我們有沒有必要不讓那倆先人開這個堂呢?不開,那我們就不用爭了,是吧?”
詹小寧坐回來也拿起根油條咬了一口,吧唧吧唧道:“嗯,這是個好主意!我們走的時候,還可以順帶把詹媛祖先的醫譜拿走,那樣的話,我們就有完本了,詹遠曠手裡的只是個殘本而已!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鼎!沒鼎,我們就回不去!”
寶梳臉上掃過一絲憂慮,抿了抿下嘴脣上的油道:“我還能回去嗎?”
“怎麼不能回去?你真捨不得那個古代姐夫了?”
“除了他,還有末兒,還有我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繡莊和這些姐妹。”
“那你想想爸媽吧!你本來就不是這兒的人,留在這兒合適嗎?合適嗎?也許那個古代姐夫沒你想的那麼喜歡你呢?那些古代人不都流行三妻四妾嗎?你走了之後,沒準他又娶上幾個了呢?”
“那末兒呢?”
“這個嘛……要不然帶走?”
“能帶走嗎?”
“試試唄!什麼都是試出來的……”
話未完,海櫻便在外頭喊起了寶梳。寶梳應了一聲兒後,海櫻推門進來道:“高夫人帶着兩位夫人來做衣裳,你趕緊過去招呼一聲兒。”
“知道了,”寶梳起身看了一眼詹小寧,對海櫻道,“等他吃完早飯,給他找身衣裳換了,帶到繡莊那邊來。”
海櫻不解地指着詹小寧問道:“你還要留下他?不是說把他送去衙門嗎?”
“那都是誤會,回頭再解釋吧!我先走了。”
寶梳走後,詹小寧慢悠悠地吃起了油條豆漿。海櫻坐在他對面,用一種嫉惡如仇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他衝海櫻笑了笑道:“不用這樣看着我,你們真的誤會我了。”
“那你是什麼人?昨晚翻牆進來幹什麼?”海櫻瞪了他一眼問道。
“我嘛,”他帥帥地吃了一口油條,含笑道,“你可以叫我——詹教授!”
“叫獸?那是個什麼玩意兒?一種野獸?”海櫻沒聽過。
他微微一笑,衝海櫻拋了個媚眼道:“錯!那是一種來自星星的物種,稀少而又有內涵,高貴而又睿智,是地球上不可多得的極品。”
“那還是種野獸咯!再極品也是野獸啊!”海櫻完全沒聽明白。
“詹教授”微微地被嗆了一下,轉過臉去咳嗽了幾聲後,清了清嗓子道:“物種不代表是野獸,你其實也是一種物種,明白嗎?”
“不明白!”
“那我說得再明白點,你知道你祖先是什麼嗎?”
“我自然知道了,這還用你說?我的祖先也是人吶!”
“錯!不是人,是猴子!”
“你的祖先纔是猴子呢!”海櫻二話不說,端起剛纔寶梳喝過的豆漿就朝“詹教授”臉上潑了過去。只聽見嘩啦一聲,“詹教授”變“施教授”了!一個手舉着半根尚未咬完的油條微微風化的“溼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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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有病!何止是失心瘋?根本就是從頭到腳地發瘋!哼!”海櫻氣憤地把碗丟在桌上,起身瞪着他說道,“罵我祖先是猴子!你祖先纔是呢!叫獸,會叫的野獸嘛,誰不知道啊?欺負我念書不多嗎?寶梳說得對,你就是有病,很有病!哼!瘋子!”說罷她轉身氣沖沖地走了。
“唉!”“詹教授”抹了一把臉上香味兒濃郁的豆漿,輕嘆了一口氣道,“完全沒法溝通啊!她難道看不出只是想跟她好好地講解物種進化論嗎?這麼高深的學科知識我不是每個女人都會講解的,完全沒有內涵嘛!唉!真不知道姐在這兒是怎麼混下去的,還是早走爲妙!”
吃過早飯後,初蕊給詹小寧送來了一身衣裳,並帶着他去了繡莊那邊。他好不興奮,一路東張西望地參觀着。特別是看見高夫人帶着另外兩位衣着華麗的年輕婦人離開時,他瞬間眼珠子睜大了好幾倍,躲在木柱後賊眉鼠眼地望着,嘴裡唸唸有詞道:“這兩個是極品啊!胸和臀也是極品啊!哎唷,果然還是有好貨色啊!”
“喂!”走在前面的初蕊轉身不滿地看着他喊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推你下去餵魚了!”
“小姑娘,”詹小寧盯着那三位夫人遠去的背影,揮揮手道,“火氣別那麼大,很容易長青春痘的。等哥哥看兩眼,看兩眼也不會吃虧的。”
“什麼德行啊?”初蕊小聲地罵了一句。
“你罵我什麼?”詹小寧轉頭問道。
初蕊白了他一眼,叉腰哼哼道:“我是罵你了,罵你個登徒浪子!真不明白嫂子爲什麼要把你留在繡莊裡!就是個*!”
“誰跟你說看兩眼就是*的?我的眼神是很純淨很單純的,是用一種欣賞美的眼光在看她們,是對她們的美貌和美麗衣飾的肯定和讚賞……”
“*就是*,哪兒有那麼多廢話啊?難道你不是因爲人家漂亮好看纔看的嗎?長得醜的,路邊的瘸子瞎子你怎麼不多看兩眼?”
“我……”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真把你推下去了!”
“小姑娘,你們這兒的姑娘都這樣嗎?一個比一個不講理?”
“呵!你還罵我!我要去告訴我大堂哥,讓他收拾你!”初蕊跺着腳嘟嘴道。
“你大堂哥是誰啊?很厲害嗎?叫出來給我看看!”
話剛說完,背後忽然有人踹了詹小寧的屁股一下,他差點撲進了廊下的小池塘裡!只聽見初蕊在旁邊高興地拍起手掌笑道:“夏夜哥哥,就是要這樣!再踹一腳,把他踹下去餵魚!”
“我怕魚都不吃他呢!”
踹詹小寧的正是夏夜。他抄起手倚在旁邊木柱上,問趴在廊欄上的詹小寧道:“臉好了,屁股又癢了?不收拾你是不是心裡就不痛快啊?”
詹小寧欲哭無淚,簡直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嘛!以他這身手在從前那算得上是高手了,從小學到大學,他一直是班裡女生心目中的儒俠。結果,到了這個地方,他連外頭街上鬧雜耍的都不如!還動不動就給夏祖先這種暴力分子欺負!何其悲催!何其不幸哀哉啊!
“說話啊,小子!被我踹啞巴了?”夏夜又問道。
詹小寧揉了揉屁股,轉身坐在廊椅上委屈道:“要我說什麼啊?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誰說的?你罵我來着!”初蕊告狀道。
“行了,蕊蕊,”夏夜揮揮手道,“你先去吧,哥哥慢慢替你收拾這小子。”
初蕊晃了晃小拳頭笑道:“好,交給夏夜哥哥你了!替我好好收拾收拾這個登徒浪子!太壞了他!”
初蕊一蹦一跳地走了之後,夏夜挨着詹小寧坐下了。詹小寧正想往旁邊挪一下時,夏夜右手勾住了他的肩頭拉了回來了。他忙解釋道:“我真沒欺負那小姑娘!天地良心,真的真的!”
“別慌啊!慌什麼呢?”夏夜拍着他的肩頭,轉頭笑容詭異地說道,“我也沒說要揍你不是?我只是想找你聊兩句而已。”
“哦,聊兩句啊?那……那聊吧!”詹小寧把夏夜的胳膊撥了回去,又往旁邊坐了兩屁股,這才放下心來跟夏夜說話。
夏夜在詹小寧臉上瞄了幾眼問道:“小子,打哪兒來啊?”
“呃……眉山,不,眉州。”
“家裡幾口人啊?”
“四口人。”
“詹媛真是你姐姐?”
“不不不,”詹小寧忙擺手道,“我認錯了!我真的認錯人了!我吧,之前腦子一直有點迷糊,被你們這兒的那位老闆娘一治,居然變好了!所以,我敢肯定,詹媛不是我姐姐,我認錯人了!”
“哦……”夏夜看着他緩緩點頭道,“那你姐姐到底是誰啊?”
“我姐姐……還沒找着!還沒找着!”
“沒找着?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詹小寧眼珠子轉了轉,笑道:“你就叫我小寧吧!別人都這麼叫我的。”
“姓什麼?”
“姓……姓……姓夏!說起來還跟你一個姓呢!沒準五百年後我們還是一家呢,嘿嘿!”
夏夜眉心微微擰起,用審視的目光在詹小寧臉上打量了幾眼,然後忽然扣着他的後腦勺,將他往池塘邊摁。他嚇得忙雙手抓住了廊欄,大喊道:“姓夏也有錯?你到底想幹什麼啊,祖先哥?”
夏夜並沒有把他往池塘裡摁,只是讓他的臉映照在了水面上,然後把自己的頭也伸了出去,左看看右看看,嘀咕了一句:“跟我還真有點像啊……”
“什麼?你說什麼?”詹小寧沒大聽清楚。
夏夜鬆了手,打量着詹小寧道:“喜歡玩姑娘?”
“那……那不叫玩吧?只是欣賞,欣賞而已!”
“很有想法啊!欣賞這兩個字你都能說得出來?有點意思!我跟你說,”夏夜搭着詹小寧的肩膀道,“在這兒欣賞姑娘不能太明目張膽了,知道吧?像你剛纔那樣看別人家媳婦,很容易被暴打而亡的。”
“這樣啊?聽起來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
夏夜笑了笑道:“也沒什麼經驗啦!只是我還沒遇到我們家詹媛之前,我也很喜歡欣賞鑑定姑娘,跟你交流交流經驗而已。對了,小子,來了臨安還沒去過好地方吧?我破回例,帶你去個好地方,讓你好好鑑賞鑑賞臨安這兒的好姑娘!”
詹小寧眼前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我還會哄你?怎麼樣?”夏夜衝詹小寧擠擠眉眼笑道,“今晚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