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不過三十天,月朗也終是完全好了。
這日,原是月朗可以回去的日子。大家翹首以盼的盛世顏果然真的出現了。
大家歡天喜地,回頭看七酒,七酒竟不在堂中。
盛世顏入室,觀了月朗脈息,道“無大礙了,看來這孩子體質不錯。”
“只是……”盛世顏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怎麼?”大家忙問。
盛世顏重號了脈息道。
“需你將衣物全部褪去,要一絲不掛,我要細細瞧着身體可否真的痊癒!”
“風月膏肓!”清洲看着盛世顏,面露無奈。
月朗臉竟透紅。
“既是如此,我便不多留了。”盛世顏起身,向外走去。
盛世顏說着,左腳邁出門口。頓了一頓,右腳也邁出了門口。騰雲駕霧,轉瞬不見。
“可走了……”七酒從堂中現身出來。怯怯的問。
“哎……”大家齊聲嘆息。七酒低頭不語。
大家來到蒼茫大地與月朗道別。
我走上前道。“你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卻是我打斷你生活,上次的事,我很是慚愧,你若有所求,就去人界清水街古巷十七棟找我,有求會應你的!”我自知愧對於他,總想補償。
“好!我定會去!”月朗竟單膝跪地,與我同高。面含笑容,陽光燦爛的說。
齊泊玉劃開結障,月朗告別了我們一衆走了。
我望着相似的背影,不禁神傷。
一衆人回了雲狼空洞。
“如今心水五歲,想是該修煉了!”清洲道。
“我想也是,只是當年大統領不準大小姐修煉,也不說爲什麼,我們自是不敢問,以至於大小姐前世十七歲也無所修爲!”七酒言道。
“父君是不想我受苦,他好像不喜女孩子家打打殺殺,只願寵入掌心,嬌生慣養。”小水道。
“修煉??我要修煉,我要修煉!”我聞得修煉二字,起了興致。
“既是大統領不願,也不必強求了。”齊泊玉轉身向扯他衣袖的我。攬入臂下道。
“無妨我護你一生便是了!”說罷,撫我頭髮。
“不要,不要,我必要自己修煉學習,哪天換我來保護你們也未可知呀!”我稚嫩卻倔強的說到。
“大統領自有大統領的道理,大小姐,您就一生得其樂悠悠足是,何苦學靈力修爲,你無拘無束玩吧,橫豎有齊泊玉少爺傳你修爲,再討個靈丹妙藥,你飲了也可長生不老,又何苦費精累神!”七酒道。
“其實我也不願你修煉,只要能懂個一二,小妖小怪,不可近身就是。”齊泊玉道。
“求你了,齊泊玉,你得答應我!”
齊泊玉不語。
“反正我偏偏要修煉,你們不依我,我自個也可,不求你們了 !”
“你當真要修煉?”
“嗯!當真!”
“好!”
齊泊玉起身將我攏入他身前。我只及他腰間,能感覺到他強勁的力量。
“可是……少爺!”七酒欲插言,卻也不知如何規勸。
“那便今日吧!”清洲將我順手拉去,扛在脖頸。一臉挑釁的看齊泊玉。
齊泊玉卻又奪我入懷。對清洲道“休碰我娘子!”一臉陰冷的望着清洲。
“此女日後姓清,你現在搶吧!無所謂!”清洲嘴角上揚,眉頭卻豎起。
“此女姓白,不日便姓齊,千餘年前,與我婚約有先,無奈你當年尚是豎子一枚,卻不曉得此事。”齊泊玉冷哼到。
“婚約不過一紙,再不過一句。即便統領心意在上,怎知得以後遇我,你便是生的早,老奸巨猾誘騙少女,怎就做了數?還是要水水自己選擇!”清洲看着我拋了媚眼給我。
齊泊玉卻用手覆住我雙目。不急不慢道。“閣下還是量力一些,莫要等將來丟盡臉面纔是!”
“哈,混蛋!”清洲搖頭笑道。
“既是要修,我便將階段境界說與你聽,大小姐!”七酒言。
“初始修煉分兩種,人修,與妖修。言內之意,人修即是人界修煉,妖修便是妖怪修煉。這人修與你我都不相干,要緊是妖修。妖修便分九階,與人修同是九階。其一階便是成元;其二階是幻形;其三階是修元,其四階是修靈;其五階是馭靈;其六階是破繭;其七階至後都與人修相同,便是同升;昇華;與晉仙。”我和小水聽的暈頭轉向。
七酒復言。“大小姐,您自生下便可從妖修三階開首。”
“爲何?”我與小水問。
“因您父君血脈之力強盛,故此大小姐您先天之氣充裕,與其他妖怪自是不同。”七酒言。
“既是修煉,少不必斬妖除魔,必得一個個殺滅,才得以進修!”
“我便現在就殺一個去!”我興奮,躍躍欲試。
“且慢且慢,大小姐現在首要健身修元纔是。”
“如何修得?”
“無非吸靈氣,攢精髓。您需……需改了您的火烈性子!”七酒吞吐有度,不敢多言,怕我揍他。
“可以,但是我要在哪修得?”我問。
“位置皆可,時間皆可。你便打坐吧,必要凝神靜氣,聚精會神。”七酒道。
“那我乾脆在此有何不可!”我說罷,就原地打坐。不再理會旁人。
七酒看了眼齊泊玉打了個眼神。齊泊玉只瞥了一眼七酒,便全明瞭。
清洲半信半疑。不禁問道“這修煉真氣乃人界初始,妖已然出生就可以御氣調靈,只要她去斬殺妖魔便是,何須在這浪費時間?”
七酒復觀齊泊玉,見齊泊玉不語,才道。
“你小子懂甚?大小姐出生便不同,體內靈氣與之常人之較太盛,其他妖怪如她年歲一般者,自是像你說的,只需打怪除妖,修靈煉體既是。可如今大小姐體內力量太滿卻也不是十足十的美事,只因太滿,大小姐又幼小,只得先聚氣馭靈,先調理好了體內靈氣,方能煉體,不則,靈氣渙散,她掌握不得,自然是自身帶不住這氣魄,也是白費,更甚,死於自己靈氣也不得知。”七酒強辯。
“真真如是?”清洲自是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畢竟吃虧在自己是人修大成,也不懂妖修之事。即使滿腹狐疑,也只便收聲。
小水在一旁更是不必說。父君本就沒教過這些,只終日‘閒雲野鶴’,嬉戲打鬧。到處惹事生非,橫豎到時候有人收拾殘局,竟在這蒼茫境內,讓我混成一代小霸王!
我打坐在地,並不出聲。
既是正兒八經修煉,也要拿出個架勢。那四人坐在我周圍,也卻不出聲。
不久。
“哎呀,不練了,不練了,我當是什麼好玩,很是不好玩!”我癱在地上撒賴道。
“走了,走了!吃好吃的!”七酒高興,便來攙我。
“不煉就是,你儘管玩你的,有我便足!”齊泊玉倒也開心幾分,和顏悅色的說。
“我就想着,若要人人都煉,豈非天地間哪還有人和妖,不都晉了仙,升了境!那仙界不都人擠人,妖碰妖的,那麼鬧騰,我去做何?還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我就偏偏不是那修煉的料子,可笑我今生本該玩耍,遊戲人生!”我不奈煩道。
我嘟嘴坐在地上,氣這修煉竟讓我如此不爽。
“大小姐不必懊惱,乾脆,我們去吃東西吧!”七酒笑到。
“好啊!我們回人界吧!”我開心的跳起來。
後,大家又回了人界。
這蒼茫我是不稀罕了,我要回人界玩。
這蒼茫之主,與我又無關,誰歡喜,誰當了去。
щщщ. TTκan. Сo
晚上,吃過飯,我回了房間。
躺在被窩裡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怎麼了?”
我忽被聲音驚起。捂着胸口,聽見砰砰的心跳。
“誰?”
我大呼。
“噓!!”
一隻柔軟溫潤的大手輕輕將我口堵住。從被子一端伸出臂肘環我入懷。
我能聽見有節奏的心臟律動。貼在我腦後,此起彼伏。
“別出聲!免得驚動了齊老鬼擾了好事!”
話音剛落,這身後高大的身軀竟翻身壓至我身,將我嵌入被褥裡。
溫熱的胸口氣息以壓倒性的氣勢撲了過來。
我被壓制的動彈不得,心跳不止。
我能聽的出聲音是清洲。除了他,也沒人如此大膽。
他見我面色緋紅,喘息急促。忙用手肘撐在牀上,眼睛盯着我,任他的氣息灌滿我整個鼻腔。
今是十五,飽滿的月光穿過窗簾透了進來。藉着月光,我看到清洲好看的臉離我不過一寸之遠。還能清晰的聽見他喉結的聳動,一上一下,均勻有力。
他的鼻樑似玉如竹骨,鼻尖冰涼。竟輕觸我鼻尖。
我的身體彷彿過電一般,似雲纏霧繞。鬆軟無力。
他口喘粗氣,雙手青筋暴起。雙目放光,雙脣微張。盯我不放。
片刻後。
他拱起身體,翻身下牀。背對於我,站在窗下道。
“就是這樣!”
“……什麼?”我驚愕良久含糊不清的問。
“凝神定氣是否不難?”清洲依然背對於我。
“你是教我如何凝氣?”我輕問。
“嗯!正是!”
“滾!”我道。
“快滾,趁我還未動殺心之前!”我低聲呵道。
“自己癡笨,還不許教!”清洲背對我,化作金光,飛了出去。
我一陣心跳不已。
這個癡子,竟調戲於我!!
我越想心越憤!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次日,我一大早起來,進了蒼茫。
倘若清洲說的是對的,我便先不殺他。
我進了雲狼族空洞領地,封了結障。打坐地中。
關鍵在於,精神集中。不想其他。
昨晚亦是如此,我看着清洲的眼睛,竟毫無分心。身心專注。
想到此,臉又生紅。忙定神,首要,耐住無聊。
我心無旁騖,聚精會神。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聚精神。
不時有蟲蟻小獸路過,窸窸窣窣。總想着看。眼前不禁又晃過清洲面容。便又定神。
全神貫注,斂氣屏息。
開始總練不好,有聲打擾便惹的神煩。心浮氣躁。
過段,竟也能坐的端,待的住。不似開始費力。能感到身體裡四處流竄的氣體,努力想凝做一股,卻總半途而廢。做也不到。這氣便又做散狀,各處亂竄。
半晌,竟無果。
惱火不已。
無聊出了空洞。遂行遂思。竟行至蒼古山山腳。既來了,便去見了盛世顏。
“修煉啊!”盛世顏除去藥田裡的雜草說。
“修煉既修身養性,修身養性顧名思義你也是知道的。修身養性,重要的是在養性上。養其性,方可修其身。將軍說的無錯。”
“即使如此,我卻真養不起性,清洲也道是專神,專心,可我就是專不起!”我苦惱道。
“那便是你還未悟到精髓。”盛世顏道。
“可能指點?”我問。
“這怎麼指點?只可憑自己的悟性慢慢參吧!急不來。你就再我這好好想吧!這山清水秀,又無人叨擾。你只管參你的。”盛世顏道。
我謝了盛世顏。隻身走進她身後的山谷。
果然是鍾靈毓秀的寶地。
我找了個花草叢生的平地,靜心打坐。
心神卻也安靜許多。漸漸的,耳邊的鳥語淡去,身邊的風絲也無感。我竟感覺身體輕靈。好易駕馭。不知體內靈氣是否凝結。只感身體輕盈,好舒服。彷彿身體遊刃山巔,又潛河湖之底。暢快淋漓。神氣一時貪歡,竟不知夜色已至。
欲尋得山路下山去,終是找不到來時路。
“上山容易下山難,小姑娘沒聽過這句話嗎?”
我聞聲轉身。竟是一兔子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