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讓我驚呆了,此人長身玉立,白衣翩翩,氣宇不凡。臨風玉樹,髮絲如雪,銀白色的長髮如銀絲一般閃閃發光。皮膚白若凝脂。手如竹骨,節節分明。再一瞧臉,清秀的臉頰上赫然嵩起的鼻樑骨把上午剛好的陽光一分爲二,直視刺眼。劍眉星目,一雙深邃的碧水清波般藍色瞳仁無半分雜質。上揚的眉尖眼角添了幾分英氣。妙就妙在兩片薄脣點綴其中,像是玉盤珍羞,有了仙露瓊漿,便纔是了佳餚美饌!多一分肥,少一分瘦,世間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除了許諾,我找不出第二位。
我正驚呆着,忽見他走上前來把五體投地的七酒踢開,七酒大叫一聲飛出好遠。
“廢物!”只見他雙脣禁閉從齒間擠出兩個字。
“你幹什麼?”我盯着他,想去扶七酒。他卻殺氣沖沖,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他緩緩擡起右手,表情微沉,我還沒反應過來如何,他便用手向我劈來。
“啊!”猝不及防的一下讓我閃躲不開,蹲下去捂住眼睛。
但是,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他,難道不是要殺我?
我睜開了眼睛,看見身前的許諾死死的擋在我前面,全身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渾身上下流着鮮血。
許諾什麼時候擋在我身前的!
“許諾……許諾?許諾?”我哭喊起來。
許諾面露痛苦,嘴脣乾白,嘴角還有未乾的血滴下來,豆大的汗珠從脖頸滑落,早上的白襯衣已經被血和地上的灰土染的不成樣子。渾身顫抖癱在地上,口中不時還有大口鮮血嘔出。嘴脣一張一合像是再說什麼,又像是因爲巨大的身體痛苦而**。眼睛卻死死的盯着前面這個男人。
想不到!這個男人輕輕一揮手,竟能傷人體無完膚!
“許諾!”我哭的已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腦袋一陣一陣眩暈,感覺這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早上還那麼活潑,那麼鮮明的許諾現在像是馬上要撕裂的一灘血肉。我感到身體麻木到不能動,再走一步,彷彿馬上就會昏死過去。
我支撐着身體一點一點攀爬到許諾身邊,把他的頭放在膝上,雙腿卻全然沒有知覺。只看到許諾的身體顫抖的俞見劇烈。身體各處的傷口都在淌血。
“許諾……”我啞着嗓子從嘴裡艱難的發出聲音。許諾回頭看着我眼神像是一潭清水,清澈透明,他望着我,我望着他,他伸出粘滿血的手,撫上我臉龐。這份熟悉的溫暖從我臉頰蔓延開來。一滴眼淚順着他被血灌滿的指縫淌進去。許諾忽然笑了,說“如果我就這麼死了,你會傷心嗎?”
“廢話!”我緊緊抓住他撫在我臉上的手,一直看着他,失聲痛哭,“如果你今天就這麼死了,那麼,如你願了,我們沒能長生不老。”
“我們?”許諾已經痛苦的咳了起來,還是堅持問下去“什麼?”
“許諾,無論是今生還是來世,請你和我,寸步不離。”我看着許諾,目光開始堅定起來。許諾看着我,目光炯炯。
我忽然望向身前那個男人,長長久久的舒了口氣。
“來吧!妖怪!送我們上路吧”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勾起,目光如炬。沒有絲毫的恐懼。有的只是對眼前這個男人滿滿的輕蔑。
眼前的男人一動不動,眼神深不見底。
七酒忽然快步跑過來“大小姐!”忽然轉頭跪下對着白衣男子說“少爺,您確定這樣萬無一失嗎?真的斬殺了大小姐的肉身就可以歸還大小姐的靈魂嗎?少爺!……”
七酒在說什麼?
難道,他,就是雲狼族元首
“閃開!”白衣男子凌厲的說。
“可是少爺,這樣就算可以找回大小姐,可我怕她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啊!老身不想再看到大小姐死一次了!想想別的辦法吧,少爺!”七酒痛苦起來。
“痛苦?呵呵!”我笑了起來,“他一個妖怪怎麼會懂凡人的痛苦,怕是心早就成了冰石,不過是個嗜血怪物,跟他講人情道理有什麼可講的通的!七酒,別再說了,今天他就算不殺了我,日後我也會想辦法殺了他!”
我死死的盯着白衣男子,像是盯着死敵一般。
白衣男子深深的盯着我,眼神像是嚴冬結冰的湖面。
“大小姐!您別再說了,您的話就像尖刀刺少爺的心啊!少爺他是因爲要喚回您的靈魂纔不得已而爲之啊!”
“彆強詞奪理了,七酒!”我惡狠狠的盯着這個白衣男子對七酒說,“你從一開始就不明不白的出現在我生活裡,對我說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又要殺了我,當我是傻子嗎?你們這兩個妖怪,到底有什麼陰謀!!”
“大小姐,您好好想想,如果我說的都是假的,那麼我又爲何長篇大論的去騙一介凡人,如果少爺想殺一個凡人,根本也不需要親自出面解決!請您務必相信我,不要被表面矇蔽了,許諾,他纔是敵人!!”七酒聲嘶力竭的吼着。
“無關你說的什麼,也無關我對你們是什麼價值,如果真的是想要我的靈魂那你便殺了我取吧!如果是想復活我讓我回歸前世,休想!我已經轉世,不會歸還的!”
白衣男子忽然表情凝重,捂住胸口半跪在地上,忽然表情猙獰。渾身顫抖!
我被突如其來的景象嚇呆住了。他是被激怒了要殺我了嗎。
還未緩過神來,忽見天空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只見一團耀眼的赤色火焰從天而降向我和許諾撲了過來。
我死死的抱緊了許諾。
身體頓時感覺被包圍其中,什麼也看不見。
這又是什麼。
我死死的抱住許諾的雙手不曾鬆懈。
只感覺四處風起雲涌,飛沙走石。
這團火焰像是結障一樣護住我和許諾的身體。
這團火溫暖並不灼熱。
我想看清楚外界,卻根本睜不開眼睛。余光中恍惚瞥見白衣男子被強烈的風沙揚起的銀髮露出痛苦的表情。跪坐在地上不能動彈。七酒被刮的四處亂蕩。
我和許諾被這一團大火包圍着離他們越來越遠。
可能是因爲剛纔的驚嚇被安撫,我竟漸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