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墨奴心下突然一動,尋思:“今夜爲何勞德諾聽了苗月說出鮮于通成爲左冷禪的提名女婿的真相後,便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天啊!難道左冷禪曾經給了勞德諾與鮮于通同樣的承諾——亦即事成之後,成爲他的上門女婿?勞德諾三十歲左右,也比鮮于通大不了幾歲,完全有這種可能。這也解釋了,爲何鮮于通要派高,矮二老刺殺苗月。想來一定是苗月知道得太多,他們要殺她滅口。”
墨奴更認爲,要證明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確,唯有前去對勞德諾開誠佈公 ,從他口中得到確認。
墨奴想到這裡,忙出了氣宗掌門居,沿大理石鋪成的道路向左行了十丈左右,便到了氣宗弟子居外。
墨奴進弟子居,悄無聲息、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勞德諾的房外,也不立即進去,只是在外啓動了俠道修聖系統的全程監控功能,立即在墨奴面前出一個大屏幕。
只見屏幕上的畫面一陣滾動,不久便出現了勞德諾房內全景。
只見房中只有勞德諾一個人,此刻他正坐在坐在桌邊燈下皺眉沉思,面前擺放了筆墨紙硯,一張空白的紙上卻未落一字。
墨奴忙將鏡頭鎖定勞德諾,並將他圖像放大,如此,勞德諾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的以畫面的形式呈現在屏幕上。
看樣子勞德諾好像是要寫信,那這封信到底是要寫給誰呢?會不會是左冷禪?如果自己推論屬實,勞德諾也是左冷禪提名女婿,那麼不難想到,他是想要以書信的形式質問左冷禪。
且靜待其書。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大約過了一刻鐘,房中的勞德諾終於提筆疾書,所寫內容明明白白的出現屏幕上。
墨奴看完信後,前後一加總結,與他所推測的,幾乎完全一致。
他信中稱呼左冷禪爲岳父,並委婉的對鮮于通提名左小倩未婚夫一事提出置疑,又進一步向左冷禪表明忠心並堅決完成任務等等…
看來這勞德諾是要給左冷禪飛鴿傳書。
墨奴念間,只見屋內的勞德諾已經將寫好的那封書信裝入一個信封,並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這纔將書信裝入懷內藏好。
他的人又起身朝門邊走過去,墨奴忙收回系統,並藏好身子。
勞德諾出門,轉了一陣,又去上了趟廁所,才步出了山門。
他裝着欣賞月色的樣子,站在山門外,裝模作樣的眺望一陣明月,然後才取出方纔寫好的那封給左冷禪的書信,這才輕輕打聲口捎,一隻白信鴿便自林叢中飛出,並落在他肩膀上。
勞德諾正要將書信綁在信鴿腳上,一人輕聲道:“嵩山派的朋友,請容容嶽某先說句話,然後再傳書不遲。”
這句話是出自師父之口,他怎麼稱呼我是嵩山派的朋友?難道我露出了什麼破綻?讓他知道我是前來臥底的?咦!我一向謹小慎微,不可能讓他抓住把柄,只不過因爲小倩的事情走了幾分神,難道他因此懷疑我?特來試探我?
勞德諾此念一轉,墨奴已經出現在他面前,面上沒有了以往的慈祥,而是猶如置上了一層寒霜。心下惴惴。
忙拜道:“徒兒拜見師父,師父還沒歇息?”
墨奴冷冷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勞德諾忙道:“弟子自然想活,師父何出此言?”
墨奴冷冷道:“因爲你已經犯了華山派七戒中的第一戒背叛師門!左小倩是誰?你那封信上稱呼左冷禪爲岳父,還說什麼堅決完成任務等等?我有什麼不知道的?”
勞德諾大驚,我寫的書信還沒有任何人看過,他又是怎麼知其中內容,於是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墨奴冷冷道:“你先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想死還是想活?”他總不能告訴勞德諾,他是用系統的全程監控功能探知的吧?
勞德諾收起了對墨奴恭敬,神色自然的站了起,居然反問道:“我既然敢來作這臥底,早也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你這問題純屬多於。”
終於還是承認了。
墨奴神色稍緩,道:“德諾,我又何須殺你?我只需將你逐出華山派,那麼左冷禪給你的任務便徹底的宣告失敗,不但得不到左冷禪答應給的好處,反而會被左冷禪拋棄甚至殺害!左冷禪是不是答應你,說是你完成臥底華山的任務之後,便將其愛女許配給你?”
勞德諾的眼睛都要瞪落出眶,驚呼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墨奴冷冷道:“自從你知道鮮于通入贅左家的消息後,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你的失魂落魄,我自然更不會例外!”
勞德諾嘶聲道:“既然你都知道你我臥底之事,爲何不乾脆殺了我?爲何還給我談了這麼久?”
墨奴道:“左冷禪旗下有的是不怕死的人材,我就算殺了你,左冷禪照樣可以派人打入我華山派臥底,我又要花時間花心思去偵查…如此沒完沒了的,讓我如何光大華山派?因此,你不能死!你得與我合作!”
勞德諾冷冷道:“與你合作?豈不是要讓我背叛嵩山派?你認爲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軟骨頭?”
墨奴道:“你錯了,不是背叛嵩山派,而是背叛左冷禪!我要你做的是拯救嵩山派,做嵩山派的掌門人。”
勞德諾嚇了一跳,道:“我武功低微,恐怕連許多二代弟子都打不過,談何拯救嵩山派?甚至做嵩山派的答門人?”
墨奴昂然道:“你忘了還有我嗎?我最擅長什麼功夫?你師父左冷禪又擅長什麼功夫?你師父的武功能高過我嗎?”
勞德諾道:“嶽掌門的武功,乃是奪命連環三仙劍和紫霞神功,而我師父則是快慢十七路和寒冰真氣。兩位如果真打起來,多半是五五開。”
墨奴道:“只要你跟我合作,配合我對付左冷禪,我不但教你華山派的武功,我還會教你們嵩山派的武功,你有了我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和嵩山派的子午十二劍,相信除了令師左冷禪之外,恐怕整個嵩山派已經沒有了敵手。”
勞德諾心下狂震,驚駭至極,暗道:“子午十二劍?這是嵩山派失傳的劍法,就連師父左冷禪都是隻聞其名,未能得學…這嶽不羣是怎麼獲得的?”
墨奴繼續道:“也只有你練成了子午十二劍,你這個人才進得了左冷禪的法眼,左冷禪纔會將愛女左小倩下嫁給你,只要成了左冷禪女婿,接掌嵩山門戶,自然是遲早的事情!”
說完撥出腰間君子劍,展示了幾招嵩山派子午十二劍中的劍路,之後還劍入鞘,傲然立在勞德諾面前。
勞德諾雖然沒有見過子午十二劍,但是墨奴所耍的劍招正是快慢十七路之外的武功,且精妙之處遠遠在快慢十七路之上,但卻又有嵩山劍法的影子。
於是勞德諾深信墨奴所展示的正是失傳以久的子午十二劍,但他實在不明白墨奴爲何要將這套非凡劍法傳給自己。
於是他如鯁在喉 ,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墨奴道:“鮮于通兇殘成性,又覬覦我們華山派的掌門之位多時,若不加以儘早除去,恐怕還有許多無辜的人傷在他手上。你也不想這世間再多幾個苗月吧?而左冷禪之所以將鮮于通招爲上門女婿,最主要還是想要網落高,矮二老這兩個高手。這兩個老前輩的本領,你也是看到過的,二人一旦聯手,我恐怕也難抵擋。”
勞德諾深以爲然。
墨奴繼續道:“因此,對於你來說,要想與左姑娘締結連理,唯有設法除去鮮于通。現在真正能幫得上你的,也唯有我。只要你點頭,我自然有辦法炮製 鮮于通。”
勞德諾心下大動,尋思着:“是呀!他說得不錯,小倩與我兩情相悅,本該就是要作夫妻的。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與小倩在一起重要,左盟主先前答應將小倩許配於我…到現在又將小倩許配給鮮于通這個渣子,可見左盟主心裡只有他的稱霸武林的野心,完全不把我與小倩的婚事放在心上。嶽不羣說得不錯,如果我不把武功練到嵩山派第二,就算沒得鮮于通之事,左盟主也不會把他的愛女嫁給一個一無所成的廢物。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與嶽不羣合作。”
勞德諾試探性的問道:“就算我成爲了嵩山派第二高手,但我始終是輩份太低,別說嵩山派十三太保,就是左盟主那幾個嫡傳弟子,輩份也在我之上,我又如何坐得上嵩山派掌門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