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解放軍南下的步子,各解放區的徵糧剿匪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龍正帶領的工作組駐進了冷水這個曾經的荒山野嶺,他們一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把整個運動搞得紅紅火火,冷水的熱血青年們頭腦開始發漲了,其中曹炳貴就是他們中的突出代表,龍正所帶來的只是工作組,還需要當地人的大力相助才能成功。
冷水本是個地大人稀的山區,歷朝歷代青山縣的統治者們都沒有把這裡當作他們倚重之地,過去在冷水還沒有解放時,冷水相對來說還比較穩定,交通不便使冷水至少沒有受大的戰火的洗禮。
雖然當時冷水比較安定,那也是相對的,山高皇帝遠,做事無人管,或者當權者根本就不是很想管,因而冷水成了一個我自爲王的小天地。
冷水沒有敵人的正規部隊出沒,並不是就說冷水風吹草不動了,由於冷水和縣城隔着很遠的路程,這裡就成了土匪生長的樂園。
在龍正帶隊到冷水之前,當地舊政府的鄉長之類的地方官早已聞風而逃,設在冷水場(解放後改爲新街)的鄉公所早就人去樓空。就是當地最大的餘氏家族也是隻餘下些老弱病殘,婦女兒童之類的人了。
在冷水政權新舊交替的時候,冷水的行政管理行成了真空,有了這樣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當地的土匪,外地的土匪都流竄到冷水來,他們無惡不作,搶錢搶糧,殺人越貨使得當老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卻又對他們無可奈何。
龍正帶隊到冷水後,他也想在當地找幾個幫手,在人羣中他看中了聰明機智的曹炳貴,把他選爲這幫青年的代表,將他委任爲冷水的民兵連長。
雖然那時龍正也只比曹炳貴大不了多少,但歲月的無情讓他變得沉着冷靜,他果斷的工作作風,利落的辦事性格,就是那揮手的動作都是曹炳貴所向往的,曹炳貴很爽快地接手了那個民兵連長的職務。
在曹炳貴看來,龍正就是正義的化身,只要有龍正在,就沒有辦不成的事,龍正徹底地把曹炳貴徵服了。
凡事都沒有無因之果,也沒有無果之因,龍正從軍以來一直在部隊幹文職工作,他和那些動輒舞槍弄刀的軍事將領相比,常被他們所譏諷,在龍正帶領一支工作隊到冷水時,他的搭擋,也就是連長也帶着一支工作隊到另一個鄉。
臨分別時連長對着這個和自已常不合拍的搭擋吹噓道:“龍正,你****蛋子的小白臉,象個娘們一樣你也敢帶隊去那土匪窩子裡去,小心被那匪婆子掠去做壓寨堂客的。”
連長把話說完他大笑着走出了團部。
龍正自走上革命道路後,他本來就是一個活躍的人,在詩詞歌賦,吹拉彈唱上他都能應對自如,很快他就從文工團裡抽了出來,補充到了戰鬥的一線部隊,他被上級下派到紅軍團三連任指導員,他的連長沒文化,可是戰功顯赫,他就是由於沒文化,作風粗魯也屢犯紀律,不然他早就不是連長了。
上級考慮到龍正是知識分子出身,把他派到三連去,用他的文和連長的武相結合,使雙方都得到機會,這樣上級也可對三連少操些心,過去派去的指導員,不是被連長轟走就是被連長同化,龍正性格溫和,若是讓他和連長磨合好,他們定是一對好搭擋。
現在的連長也是他檢的便宜,在此之前他曾帶着護兵到半解放的城裡去誑妓院,當時他也是從團長降到營長才幾個月,沒想到他的運氣太差,被糾察給抓住了,還有什麼可說的,接着往下捋罷,他又從營長降到連長,本來就窩着一肚子的氣,見龍正一副文弱書生相,他就常把氣出在龍正身上。龍正從大局出發,就不和他一般見識,處處讓着他,連長見龍正好欺負,就從不他當作一回事,在軍事上都是他說了算,在政治思想教育上,龍正也只能見縫插針,連長更加得意了,他認爲這支部隊就是他連長的,龍正這個指導員嘛,就是聾子的耳朵,是擺設。
連長對龍正不恭也就算了,更爲可悲的是他的部下也對龍正口是心非,他們見了他這個指導員時,從不打立正敬禮,龍正的話到了下面也不好使,龍正很是惱火,又拿他們沒好的辦法,他就忍受着,相信總的一天,會讓這些人乖乖地聽他的。
可是解放軍南下勢如破竹,在龍正看來雖然也親自帶隊衝鋒了多次,可是他卻認爲,他還沒有很好地施展他的才智,部隊就到了青山縣,在青山這個地方沒有多少敵軍的正規部隊,少數的敵正規軍他們早已跑得不見蹤影,只剩下土匪這些小毛賊了。
龍正空留餘憾,上級決定向各地派工作組,龍正立即報名參加,本來考慮到冷水的地形複雜,土匪又多,就準備派連長帶人去的,龍正在上級面前疼下決心,一定不負領導的厚望。上級就把他和連長對調,龍正帶着工作組來到了冷水。
還在龍正的工作組未到冷水之前,解放軍的前批部隊到達夏天老家所在的雙龍縣,看到冷水和該縣隔得不遠,,雖然冷水不屬該縣管轄,部隊爲了徵糧也派了工作組到冷水,當時由於低估了冷水的形勢。工作組四個成員到冷水後,他們沒有很好的摸清當地的形勢,也沒有想到冷水還有那麼複雜的情況,一心想到爲部隊徵糧,也就沒有考慮其它的事來,可是就這一大意,出了大事。
徵糧剿匪工作會在冷水的鄉公所大壩子裡如期舉行,來聽宣講的冷水羣衆也很多,解放軍只有四個人嘛,擔任警戒的就只一個人,當他們中的三個人還在臺上宣講我黨我軍的政策時,早已策劃好的外地土匪和當地惡勢力勾結在一起,他們化身爲來聽宣講的當地羣衆,只是他們的身上彆着傢伙。
當那個警戒的解放軍戰士轉到背離人羣的地方時,幾個土匪露出了猙獰面貌,他們一擁而上,做掉了那個擔任警戒的解放軍之後,他們立即給場內的土匪發去信號,他們理應外合,傾刻間就把正在作宣講的三個解放軍殺害了。
四個解放軍所在的部隊得到他們被害的消息後,正準備派人去剿匪,卻接到上級的命令,他們還要繼續南征,解放冷水,爲了那四個爲冷水人民流盡最後一滴血的忠魂能得到安息,部隊首長咬牙切齒地對部下說,他一定要親自把殺害他部下的那幾個毛賊捉拿歸案後,用他們的血來奠紀英魂,可是他卻不能如願。
龍正所在的部隊到達了青山縣城。部隊領導吸取了上次派人去冷水血的教訓,首長決定派一支精幹的工作組到冷水去。
做政治工作龍正是一把好手,可是他參軍得晚,沒經歷多少戰火的考驗,剛來冷水時那些土匪欺他是個白面書生,也知道他是一個當官的,他的人頭可比上次那幾個解放軍的人頭還要值錢。敵人在他的身上做起了文章。
他們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合圍鄉公所龍正所帶的工作小組,龍正他們人少力單,眼看土匪們就要攻下鄉公所。
當時來的土匪是龍正他們人數的好幾倍,本來龍正是有充分準備的,他帶來了一個班的正規軍,可是正好在這晚之前接到上級命令,一個班的人都回縣城去了,在冷水只有龍正和那幾個與他一樣的文員,要是土匪攻進了鄉公所,龍正他們就是命懸一線了。
在他們寡不敵衆,生死就在一念之間的時候,民兵連長曹炳貴帶着他的民兵們衝了上來,土匪見裡面的人在拚死抵抗,外面的兵在緊縮包圍圈,他們在龍正的工作組和曹炳貴的民兵們的夾擊下,土匪頭子見成功的希望已經不大,心裡就有了開溜的準備,由於土地形熟悉,他們只留給龍正他們幾具屍體,其餘的人傾刻間化爲鳥獸狀,四散離去。
事後龍正得到消息,襲擊他們的土匪並不是土匪本身的主意,而是他們被敵特收買,爲了得到敵特的那幾根金條,他們才鋌而走險,冒天下之大不韙膽敢來進攻龍正他們。
雖然土匪並沒有得逞,可是若是沒有曹炳貴所帶來的民兵隊伍,龍正他們的生死或未預料,事後上級得知龍正差點遇險,就準備把他調回縣城再派武將來冷水,龍正一口把上級的好意給拒絕了,他認爲土匪再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來了,同時曹炳貴的民兵隊伍也是不錯的,其實本地的人本身就是一種威懾敵人的最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