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散佈在本地的基本上都是同宗同族的人,在年輕男女之中他們不是兄弟姐妹就是老輩下代的關係,雖然大多沒了血緣關係。但本地有一個習俗,凡當地同姓的一律不得結婚成親,這樣一來李氏家族就出現了人源危機,說準確點是女人危機。
從前的聰明人能把外姓人家的女兒輕易地變成自家的媳婦,現在卻不象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了,人家外姓人也在想把自的女兒放到更好的地方去,你龍骨山下雖然有龍的靈性,但那是虛的,你們那個地方就是窮,你們並沒有改變這種現狀,到了你那裡就是吃苦。
儘管那些媒人把龍骨山下那片土地說成是人類的天堂,把那裡的人吹噓得有如天兵天將一般,但現實總是無法改變的,那裡就不是他們女兒的落腳點,他們很多時候都對龍骨山下的說媒人說不。
本地的大姑娘一個接一個地往外嫁,而外地的姑娘卻沒有多少人願意往這裡來,她們嫌這個地方太落後。李氏家族的有識之士也看出了門道,他們構築出了很多切實可行的辦法,諸如發動家族中的女人們到沾親帶故的人家遊說,把人家的小姑侄女什麼的給爭取過來,可是這樣的好事又有多少呢。
能有效的解決這個頭痛的事,李家人辦法想盡,收效卻不明顯,李姓家人做着大量艱苦的工作,雖然也收到了一定效果,可是供大於求,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只好想到等價交換。
買賣婚姻受到打擊,外人又難以到這裡來,你用物質去滿足別人的要求,看起來別人是得利了,多數人認爲得利只是眼前,而他們想得更長遠,人家的女兒到你這裡可要吃一輩子的苦,所以高價也未必就是通行證。
在高價交換這招也逐慚失之後,這裡人的也沒有放棄,你想交換但別人卻看不上眼,那隻好把自家資源的優勢發揮到極限,而最有效的一招就是換親。
只有換親既沒有和國法有牴觸的地方,又能讓己方得利,聰明人認爲是找到了致勝的法寶,李氏家族也對生一兒一女特提倡了,要想既生兒又生女,卻是天意,並不是你想生兒就能得兒,你想生女就來女的。
換親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煩惱,就是他們和子女不如意,有人的兒子看上了那家的女兒,自己也有女兒在手,而自己的女兒卻看不上那家的兒郎,拉郎配,強人所願也時有發生。
更有甚者,有的在自家得到所需之後,就違背當初的諾言,造成親家變仇人,從此惡交的。
換親看起來是好辦法,卻不能體現青年男女之間的真愛,那些就是用這樣方式的人,好似解決了眼前危機,多數人都是在隱形地害了下一代。
就是在龍骨山下的人認爲這是無窮法寶的招數,在的天下,那些青年日益感到他們的婚姻不能自由作主,他們也在變着法子來抗拒,所以大人們並不能隨心所願。
李氏家族採用種種法寶,取得了可喜的成效,但也帶來潛在的威脅。夏天他們所碰到的這次差點就發生的械鬥,就是因爲換親所留下的後遺症,在過去這裡也有小摩擦,只是沒發展到羣毆的地步,這次是由於女方太違反遊戲規則,李家認爲吃的虧太大,纔有此事的發生。
在當地李氏家族中,李遠明家算得上是他們當中的大戶,夏天與之抗衡的那個中年漢子就是李詩陽的父親李遠明,李家本是人丁興旺人家,李遠明一共養育了五個子女,父母的身體也還不錯,兩口子還都不到五十年紀。五個孩子中有四個都非常爭氣,老大老二都各自成家,搬出了老宅獨立生活,李詩陽排行第五,在他上面還有四姐詩慧和三哥詩中,他們五個都長成大人了。
李家人精明強悍,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可是他們也有苦衷,由於李遠明會計劃,他的其他幾個孩子不用他過多的操心,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個老三詩中。
四姐詩慧找了婆家,其婆家就是今天的引起騷亂的主角羅家,羅家人對詩慧沒可挑替的,羅家沒有李家富有,但還是過得去,李詩慧所處的對象是羅家的老大羅志強,小夥子今年剛滿二十二歲,長得一表人才不說,最主要的是他從小就跟隨二爹學做木工活,文化唸完小學,和詩慧這個初中生相比是矮了半截,可是人家有手藝,就是不一樣,有藝不孤身嘛。
小夥子手藝精湛,無論是做大樣的傢俱還是小到盆盆桶桶,小夥子做起來總是那樣得心應手。主人家見他做活又快又好,內心自是十分滿意,才幾年下來,羅志強也擁有了很大一批客戶。羅家雖然比不上李家富裕,至少也是中等人家。羅志強最愛埋頭苦幹,他那吃苦耐勞精神贏得四鄰的稱讚。
自從和師父分手後羅志強單槍匹馬,開始的時候由於人們對他的手藝還不夠了解,他攬的活也比較少。隨着名聲的升高,他比師傅還能找錢。小夥子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默默地幹活,不善多言。雖然收入隨着時間的增長日漸增多,可語言功能卻在一天一天的退化下來。有時候他也整天干活不說一句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生理上有缺陷是個啞巴呢!
李遠明精明強幹是遠近出了名的,正如他的名字,凡事都有遠見之明。羅志強這個準女婿,他認爲還不錯,四妹今後過去一定不會吃虧的。李遠明想到詩慧就要離去了,心裡很有些傷感。雖說女兒長大了都是人家的人,嫁出門的女,潑出去的水,孩子長成人了,翅膀就硬了,由他們去飛。
羅家說就在近段時間擇個良辰吉日就要把詩慧娶過去了,李遠明想來也是道理,四女子現已到了法定婚齡,自已也無理由來阻撓他們。
令他放心不下的是那個三兒詩忠,這小子人長得極有特點,個子牛高馬大就是頭腦簡單。有人和李遠明開玩笑,你雜種啥都聰明瞭得,咋你那老三就是個憨包,莫不是你婆娘偷人得來的?
李遠明可是挺會使腦子的人,他當時只是嘿嘿地笑,你婆娘才偷人呢,他回敬人家一句。回到家裡他就悄悄地觀察老婆的言行,幾個月下來,根本就沒那事,他放心了。
後來他纔想起三兒是因爲小時候得重感冒,正好他沒在家,老婆以爲只要拖幾天就好了,等他從外面回來,詩忠已燒成了腦炎,後來病是治好了,卻留下了後遺症,成了智殘人員。
老三詩忠從外表來看是一個挺不錯的小夥子,就是頭腦中缺根弦,說他是智力殘疾人,程度到了什麼地方,套用《抓壯丁》中的那個李老栓的三娃子的一句話:我不和你玩了,我要去抓丁丁貓去了。象詩忠這樣的人,若是他都能成家立業,除非人家白送一個媳婦給他,不然他這輩子的光棍是打定了。
還別說人世間就有這樣的好事,天上掉餡餅的事就發生在他的身上,當初人家羅家來提婚的時候,並沒說他們家有什麼,直到李家人到羅家看家底時才發現羅志強還有一個妹子羅學分,人還長得可以,就是長得不成比例,她身上的肉都長到腰以下去了,更爲可惱的是她的兩顆虎牙長得太有個性了,把兩邊嘴角都頂翻起來了,乍一看好比牛魔王在世,周圍的孩子都不願和她玩耍,她也很自悲,雖然已過了二八年紀,卻還沒媒人來提親,害得羅家父母急在心頭;看到出息的兒子,瞧瞧眼前這個現世寶,他們的心煩躁急了。
詩慧和羅志強訂婚後,李遠明也常到羅家走動。剛開始的時候,他看到羅學分的醜樣,心裡特反感。他來去的次數多了,對羅學分再也沒有那種左右都不順眼的感覺了,看她也覺得惹禍的並不是她本人,而是人們對她的偏見,想到羅家這個包袱,聯想到自已家那個累贅,作爲當父母的人,他李遠明當然是冰雪聰明的人,他想到了一個兩全齊美的好辦法。
咱家的是個呆子,人家的女子雖然長得難看了點,但是也不能和自已這個相比,得找到好的時間和機會,李遠明在心裡策劃開來,他要讓他們兩家都得到解脫。
雖然詩慧從理論上是羅家的人了,但還沒過門,那我就握有主動權,羅家也可能看不上我那三兒,那沒關係,只要我這樣,還怕你羅家不屈服。
古書上說,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我李遠明不走那換親的路,要讓你羅家心甘情願。對換親我也看不上眼,你羅家自願,就是家法國法也是通得過的。
李遠明自個會心地點點頭,他要利用詩慧做籌碼,不信還有自己辦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