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把眼前的事得到落實,除了讓夏天說出實話之外,還不得不求助於向冷水捐款的這個在我們國土上站穩了腳根的理想國際集團,他們既然把好事都做了,難道還怕別人知道嗎?
對這些在我們的地盤上立腳,又依靠我們的人去爲他們創造成財富的外國企業,他們會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捐款,想來其中必定有不同尋常故事發生的。
夏天告訴了自己,他是有一個同學在這個企業高就,但他並沒說這個企業向冷水學校捐款的事,那夏天的同學揚毅就該是這個企業與冷水學校的搭橋牽線人,得讓揚毅把事情的真象講出來才行。
可是夏天好象不願意揚毅陷入其中,他是什麼目的呢,他是怕揚毅把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給泄露出來了嗎,而夏天看起來卻不是這樣的人。
朱龍搞紀檢工作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深知在很多時候自己的工作就處在半秘密狀態,因爲某些違法亂紀的人,他們也在作充分的準備,總是千方百計地躲避法紀對他的追究。
這個夏天應該說是個既懂理也懂法的人,他是知識分子,對如何逃避法紀的制裁他比那些土老帽幹部們要聰明上十倍,所以如果他要是想犯事,絕對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按理說,夏天作爲一個才從學校畢業不久的年輕人,他應該沒有那樣大的膽子去作奸犯科,而他的前程也十分看好,他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去賭自己的下半生的,這個理他懂。
而事實又是那樣明白的地擺在面前,人家理想國際集團向你冷水公社捐了款,可是這份愛心卻沒落到實處,這要是讓那個集團知道了真象,人家不會說你內地說是這校去領受他人的一片愛心的。
在自己向夏天把事實接近擺明之時,他卻好象對此渾然不知,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那就好了,但是那張收條上卻把他夏天的大名寫得清清楚楚,這又該作何解釋呢。
不管怎麼說,首先得把那個集團找到,因爲他們既然捐了款。也該有一個記載,只要他們確定是向冷水學校捐了款,就是我們自己這邊的事了。
朱龍想了很久,他得出這樣的做法,就是先讓那個集團把這筆款是否捐出了一事得到肯定之後,他就可以大刀闊斧地辦他份內的事了。
朱龍把易衝叫到一起,他向易衝交待,要他這樣辦。易衝一點就明瞭。
“這個電話由你來打,我是這樣設想的,你就扮着是冷水小學的人,就說去電感謝理想集團,說他們發揚了祟高的國際主義精神。”
“他們是在用我們的骨頭熬油,還說他們在發揚國際主義精神。”
易衝說得有些衝動。
“你幹嘛那麼多窮話,我叫你怎樣做你就照相館辦行了。”
朱龍對易衝的自作聰明很是不滿。
在易衝不再發牢騷後朱龍再次把話說下去:“對他們捐資助學的行爲我們要在內地大辦宣傳,讓我們的後代永遠都讓得有這樣一個好心的組織在幫助弱者,其餘的由你個人發揮。”
朱龍向易衝交待,易衝會意地點着頭。
“喂,你好,理想集團總部辦,請問先生你找誰,我能有幸爲你服務嗎?”
對方一定是理想電子集團總部的接線小姐,她溫柔得體,極賦騸情的聲音讓易衝差點把持不住。
“我找你們單位的揚毅,他在嗎?”易衝的話真的很衝。
“哦,你是找營銷分部的揚毅先生,你給他手機去電行了,對,就是這個號,好的,謝謝,歡迎你的來電,再次謝謝你。”
對方掛斷了電話。
易衝撥了揚毅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一陣無人接聽,易衝掛斷再撥,電話傳來了留言:
對不起,我現在不在,有事請與分部辦聯繫。
易衝只好再次掛斷。
“怎麼辦?”
“掛分部。”
朱龍果斷地說,易衝照辦了。
你好,理想集團營銷分部,有事請講。
對方傳來了甜甜的聲音,你找揚毅,他現在不在,隨總部的威爾先生去國外了,多久回來不是很清楚,有什麼事我能幫上你嗎?
哦,你說捐款,對,不是總部,而是我們分部的行爲。對,大家都是中國人嘛,我們先找到門路,還不是中央的政策好,沒什麼,每個有良心的中國人都會這麼做的。
內陸山區太落後了,揚毅是我們分部的副部長,他說的話我們肯定相信,他上次是捐了一千,其餘纔是我們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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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少了,多不好意思的,哦,對,是揚毅親自辦的,他後來後對我說過,記得收款人是夏天,是郵匯的還是給的現金,我不清楚,只是近幾天來毅說他一切都如意了。
收條,我們也收到了是那個夏天打的匯過來嘛。是原件不是複印的,當然能肯定,先生,夏天他出了什麼事嗎?要麻煩你們來電查詢,沒事就好。
他可是個大好人,噯,聽揚毅講他可是個有情有意的人,這樣的人不多,真誠又有頭腦,是喲,我只是無緣見到他。哦,揚毅過兩天入回來了,好,好,有事再聯繫,拜拜。
易衝是按的免提電話,朱龍在一旁聽得真切,易衝放下電話,朱龍滿面嚴峻,這筆錢對方是匯來了的,而且有人收了的,收款人就是夏天,他已收到了款,可是卻沒有交到學校,但是這個收條怎麼又會在不該它出現的地方出現呢?”得看住他。”
朱龍對易衝說,他倆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由於醫生說他的傷勢並沒好完,夏天心裡有些沉重,他本想馬上就回冷水去的,但出不了院。
華蓉趁機跑到夏天的牀前:“這下好了,還有幾天出院,你想走,老天都不同意。”
說完她帶着得意的微笑。
到了下午夏天再不是孤家寡人了,他有了病友,對方的手臂上纏着厚厚的紗布,他就不小心把手弄傷了,他一進來就和夏天聊了起來,聽他口氣他可是個大忙人。
看來不接觸夏天是不行了,第二天一早,朱龍作出了決定,他和易衝再次來到了一醫院,和夏天同室的病友說是要去辦事就離開了。
當朱龍他們跨進門時,夏天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慌,這並沒瞞過朱龍的眼睛,他對自已的判斷更加肯定了。其實夏天所擔憂的不是朱龍所想的,他是爲那次和揚毅一同到按摩院所擔心。
程序還是如同昨天一樣,朱龍今天卻是開門見山,問夏天收到的那伍千元爲什麼不交給學校,夏天被問得莫名其妙。
他同樣用斬釘截鐵的語氣回答,他並沒收到過伍千元,朱龍出示了那張他認爲致命的收據,夏天看到收款人的確是他的手跡的複印件,他更奇怪了。
他爭辨並沒那回事,朱龍很氣憤地責問夏天,“那你領款的筆跡是你寫的罷。”
夏天搖了搖了頭,說他根本就沒簽過這樣的收條。
朱龍見夏天在事實面前還要狡辨,他對夏天進行了政策教肓,可是夏天卻死不認賬。
見問不出頭敘,朱龍對易衝使了個眼勢,易衝就出去了,朱龍耐心地做夏天的工作,使他明白要是他如實地交待了,只要及時退款,他可保證夏天能保住工作,夏天感到自已十分冤屈,揚毅明明是給他伍百元,咋就變成了伍千元了呢?他和朱龍僵着。
不一會易衝就回來了,他拿着從郵局複印來的匯款單,擺在夏天的面前,還有什麼可說,他顯得洋洋得意,夏天反覆看了半天,不得要領也理解不到郵局怎有他的匯款單。
可是從時間上看,卻是他從省城回來的幾天之內,那更不可能了,夏天提出了責疑,你們說揚毅的單位給捐款,他那時還沒回去,怎就有了捐款,這不用我說你們也明白,揚毅不回去他單位如何給學校捐款,朱龍聽了覺得夏天說得有道理,他停止了對夏天的審問。
“夏天呀,你好好養傷,我們回去研究後很快就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朱龍對夏天說,夏天心裡儘管不悅,還是聽從了朱龍的安排。
當朱龍他倆離開時,夏天的病友正好哼着小調從外面回來了,見夏天臉色不好,他還開導夏天:
兄弟,有什麼不快嗎,你馬上就要好了,夏天不想理他,他也無所謂的樣子。夏天對他在朱龍他們來時就離開感到慶幸,沒讓他聽到自已的事,又保住了面子。
以後夏天多次去找主治醫生要求出院,可是主治醫生就是不答應,還說他的骨傷裡面有問題,他們不能把病人就這樣交出去,不然病沒治好今後會讓病人痛苦一輩子的,夏天無奈只好在醫院呆着。
而他的病友卻根本就沒出過他的視線,甚至夏天有時也感到他好象有意和自已處在一起。
閒得無事可做的夏天,他對病友並不感冒,他很想見到華蓉,好把自已的遭遇向她傾訴,可是華蓉自那天和他吃過早點後,他就再沒見到她了,他向汪柯打聽,汪柯說華蓉說在那天中午被抽到下鄉巡迴檢查組去了,他們當時動身得急,華蓉還要我轉告你,好好地在醫院住着,她過幾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