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
向來無人問津的偏院,這天夜裡突然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守衛們循着血跡一路追蹤到這裡。
偏院裡住的是誰他們不是不知,但是夜鈴邇在相府的地位實在太低,連守衛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砸了半天的門沒人開,守衛們知道夜鈴邇還在昏迷,但他們並不知道天天陪着夜鈴邇的畫絲此刻卻不在,根本沒人會給他們開門。
“撞!”領頭的趙商一聲令下,老舊的門根本抵擋不了守衛們輕輕衝撞,即刻被撞開。
“搜!”
守衛們四散開來,趙商眼尖,發現地上的血跡一直蜿蜒到夜鈴邇的房門口。
“刺客就在二小姐的房間裡沒跑了。”趙商心想,這丞相府十年也進不了一次刺客,好不容易進一次還被他給逮着了,這回可算是立了頭功了。丞相一高興,說不定賞他個黃金千兩,幾座大宅,美女成羣。
趙商越想越高興,心想着這抓刺客的頭功不能讓手底下的人搶了去,於是獨自一個人走到夜鈴邇的房門前,擡起腳正要踹門,就在這時……
房門突然打開,趙商只聞見一股濃厚的血腥味,然後就被劈頭蓋臉地潑了一身的……血。
“啊!”聽見趙商慘叫聲,守衛們瞬間聚攏過來,看到自己的頭兒一身的鮮血,守衛們也嚇了一跳。
“狗血而已。”安沉香忽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旁站着手裡拿着木桶,木桶邊上還滴着血的畫絲。
“安神醫?您怎麼會在這兒?”趙商一邊拿手將自己臉上的血擦去,可是他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
“你又怎麼在這兒?”安沉香不僅不回答,還反問道。
趙商臉上的血越抹越多,還有更多的血順着他的頭髮往下滴,他此刻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渾身還散發着動物血的腥臭味,怎麼弄都沒用,他完全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丞相被刺客刺傷,我們循着血跡找到這裡。因爲敲門無人應答,這纔不得已破門而入。我懷疑刺客就藏在二小姐的房間裡!”
“這房間裡,除了昏迷不醒的二小姐,就只有我和二小姐的貼身侍女畫絲,那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刺殺丞相的刺客了,是不是?”
“卑職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安神醫此時此刻確實不該出現在這裡,而且地上的血跡也……”
安沉香冷哼一聲道:“可還記得我剛入府時,丞相的吩咐?”
“這……”趙商搜尋了一下記憶,雖然想了起來,但他並不想說。
“說。”安沉香一副“我是這家當家做主的人”的姿態,一身月白的衣服在晚上尤其明顯,將趙商逼得步步後退。
“只要安神醫想到二小姐的地方來,什麼時候都可以來。”趙商底氣不足地答道。夜胥在安沉香剛入府確實這樣吩咐過,這也是爲了方便安沉香替夜鈴邇治病。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醫病的法子,不想耽誤二小姐治療,便來了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趙商趕緊接話道:“可是這地上的血跡一路到這兒……”
“你滿身是血還要問我?”
趙商頓時傻了,這個安神醫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他身上的血跟地上的是一回事兒嗎?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守衛頭領的,我叫畫絲這丫頭提了桶狗血來,想着興許二小姐是中了邪,可以驅驅邪。可是畫絲太不小心,拎着狗血撒了一路,沒想到正趕上你們抓捕刺客,誤以爲刺客逃到了我們這兒,現在你懂了嗎?”
“在吵什麼?”
人羣忽然分開兩邊,右手纏着紗布的夜胥由一個美豔的婦人攙扶着走出來,出聲的正是那婦人,她就是夜清霜和夜清雪的孃親夜蕭氏蕭慕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