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撲通”
“你們這是做什麼!”
齊二郎齊三郎兩人跪在季心苗身前,齊二郎誠肯的說:“求大嫂息怒!娘已經瘋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大嫂與季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我們齊家人明事理的,哪個都心中有數!能娶季家女當媳婦,是我們齊家人的驕傲!”
齊三郎也一臉歉意的說:“大嫂,看在我們兄弟的臉上,你就饒了娘一次。她這人,我們當兒子的心裡都清楚,委屈大嫂了!”
看着眼前兩個大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再看看齊大郎的無奈,如今他是有功名在身的,如果因爲自己夫婦的事,真的逼得齊老爹休妻,對齊大郎的聲譽影響太大!季心苗牙一咬:“起來!”
“謝謝大嫂!”齊二郎齊三郎兩人起來後,又深深的給季心苗行了一大禮,他們知道,自己大嫂開了口,那麼就是不計較了。
看着眼前一團亂的家,齊老爹失望的搖了搖頭:“三郎,把這個瘋婆子給我拖出去!二郎,去起草寫休書,如果她以後再敢鬧,立即到衙門去備案!”
“不…”齊李氏彷彿才驚醒似的,抱着齊老爹的大腿嚎叫起來。
齊家的兄弟越長越大,對齊李氏就越來越厭惡。如果不是親孃,他們怕是早就扔了她。
不管齊李氏還在哭鬧,齊三郎知道自己爹爹開了口的話,只要真行動了,那就是無法挽回的。好在他還算心軟的,只寫休書威脅親孃,而未送到衙門去。
於是齊三郎拖着齊李氏勸說:“娘,先回屋吧!如果你真想回李家,那兒子也不勸你了。今天大家都還要去找四弟,如果你想留在齊家,你就先回屋休息吧,我們去把四弟找回來。”
大家都走了,齊大姑又重新給季心苗添了碗飯:“彆氣了,跟這種無恥的人生氣,你傻了麼?她如今爲什麼會這樣?還不是爹爹看都不看她了唄!她現在就是個瘋婆子,沒地方發得瘋了,這才藉機找上門來的。吃飯,一會我們不是還有事要忙麼?千事萬事,吃飯是大事,這可是你常教我的。”
齊大郎拉着她坐下說:“大姐說得對,如今我們又不跟她過日子,你犯不着與她治氣。四弟如今離家了,她嚇着了。一直以來,只有四弟在她心中才是兒子。如今他竟然爲了別人與她作對,而且還離家了,這一點她哪裡受得了?你就當她瘋了好了,真的莫爲她生氣。”
季心苗順了順氣,今天齊老爹也是給了她面子的,這齊李氏如今算是半個棄妻了,她以後在這家裡也興不起風浪了。
於是她坐下端起碗才說:“吃飯!今天去買兩塊豆腐來摔摔,一大早的就被個瘋婆子觸黴頭!”
“好好好,一會大郎去買!買回來了,重重的給你摔在門檻外,讓這黴運永遠不再進門!”
找了兩天都沒有一點齊四郎的音信,這天吃過飯大家圍着火爐在挑選棉花種子,季心苗還是忍不住擔心問了起來:“大姐,你說這麼冷的天四弟能到哪去?”
齊大姑嗔了她一眼:“我說你吧完全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天罵四郎你罵得可不客氣,今天又開始擔心他了?他們兄弟找了這附近的幾個地方都沒找到,想着他會去哪裡呢。”
被大姑姐打趣,季心苗悻悻的說:“大姐,那天我不是被她給氣的麼?我們季家女兒雖然談不上是千金小姐,可是也是個個知書達理。我小妹自小愛與我粘一塊,跟我着學了不少的字,也能記帳寫帳。這在農村來講,這樣的女孩子本就不多的。明明是個好好的女孩子,在她的眼中倒成了狐狸精了!這名聲要是傳出去了,我季家的女兒還怎麼嫁人!”
齊大姑邊撿棉花籽邊說:“弟妹這話倒真沒錯的,這兩年敏兒小姨在這裡帶歡歡喜喜,安媛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她性子活潑又不潑辣,講理又懂事,且那模樣兒水嫩得讓人疼到心窩窩裡。
說句真心話,我看這上坪村的小夥子這兩年找各種藉口到齊家來的,總不下十幾人。我可不是說敏兒小姨不好啊,我想說的是,你那妹子確實是個好女孩了,怪不得四弟情願離家也想娶她。只有那不省心的瘋婆子,心裡變態了,才胡說八道!”
“大姐,你說四弟會不會跑到我家去?”季心苗突然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要是齊四郎冒冒失失的跑去季家,這事就鬧大了!
想起齊李氏的爲人,不要說她這態度,不要說出了這事。就算是沒出事,就算是齊李氏親自上門提親,季心苗都覺得這事門親不可結,齊四郎不是齊大郎。
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齊大姑安慰她:“弟妹不要擔心,四郎已不是個孩子了,他讀這麼多書,禮儀規矩應該明白的。他的親孃這態度,他要是再不管不顧的跑去季家,那他也就不值得你掛念了。”
“唉,這風大雪大的,四叔跑哪去了呢?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帶銀子走,這麼冷的天要是夜宿在外面可是要得風寒的。”這可是個小感冒也能奪命的時代,季心苗是真的開始擔心起齊四郎了。
門外有人在叫,季心苗還沒聽清,齊大姑起身出去了。
聽得門外有兩人在說話,隱隱約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他們聲音比較輕,季心苗沒有聽出是誰的聲音,更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大姐,誰啊?這麼冷的天怎麼不讓他進門說話,外面可冷着呢。”
齊大姑含糊的說:“就是七擔田邊的朱大哥,他說前天早上他家的棚屋被雪壓倒了,天不亮他就起來,他剛上梯子沒多久,看到四弟早早的出了門,特意過來問問,這大冷天的他去做什麼。”
朱大哥?朱長升?上坪村除齊、林、範、李四家外,也是從外地移民過來的朱家?
他怎麼這麼關心齊四郎?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心裡有疑問也不會特意來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