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苗,今天的事是我做錯了。我並不是你心中想的想侮辱你,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你是博士生,我是本科生,我怕你瞧不上我的學歷,所以我要讓你看到我的成功一面。今天你的表現,並不是只有我說你好,在場的人都佩服你的知識淵博…你去哪裡?你纔剛面試成功,我還沒帶你去見董事長。站住!”
看着季心苗快速離去的焦急背影,齊達朗心裡發賭地在背後追。自己是真心的爲她好,爲什麼她就是不理解他的做法?見她理也不理,眼見就要跑了,他只得抓起女人的手臂強勢的拖進了男廁所。
“你要幹什麼?齊達朗你鎖門做什麼?”
“閉嘴。”
這個女人就只會像只刺蝟似的保護自己,高知識份的清高自傲全在她身上體現了。可是他竟然該死的就是喜歡上了她這一點,他不管她表面有多冷漠,他有信心把她從心底捂熱。如果他不努力一點,也許今天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他不要,他已經三十二歲了,一個人冷冷清清許多年了。她是他第一個動了心思想抓住的女人,他絕對不會允許她這樣就在他眼前消失。
齊達朗大手扣着季心苗的手腕,硬將她踉蹌勉強跟上的她抵在廁所門口的瓷磚牆上。
粗壯的手臂撐在她兩旁的牆上,線條深刻,明明很俊,但不笑時卻如冰冷如廝的惡魔,臉部離季心苗很近,近到她忍不住心驚的暗吞唾液,連哭泣的小臉都因爲他的動作而發愣。
季心苗抿着脣讓自己線條看上冷硬無情,微微昂揚下巴,藉此動作加強面對他的勇氣。
“你啊,爲什麼就這麼喜歡曲解我的好意?你這個壞女人,我齊達郎活了三十二歲,認識的女人有的比你漂亮、有的比你溫柔、有的比你富有,可是我從未入過眼動過心。唯有你,你這個什麼也排不了第一的壞女人,我偏偏想幫你,偏偏想讓你看到我風光的一面,讓你不再看輕我鄙視我。
你不會知道,你的學歷讓我自慚形穢,你的眼底有一種我渴望不可及的驕傲。可是心苗,我真的喜歡你,是一種從心底的喜歡,不管你是不是看得上我,也不得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我就是喜歡你,也想看到你喜歡我。也許,我的做法魯莽了點,那也是因想要你與我一塊工作。”
齊達朗一番似自言自語又似半怨半頑的話,聽得季心苗的鼻頭又開始發酸了:她該信他麼?還是他故意煽情來感動她?是的,她是感動了,可是她真的不喜歡別人騙她了,就是好意她也不喜歡,她喜歡與人坦誠相待、與心交心。
只是爲什麼她這麼低的要求卻這麼難成全?
季心苗的心開始迷茫了,是不是真的不要怪他?她也明白沒有他的後臺推薦,她哪裡能輕易的進入華文。如果找不到一份高薪工作,她的農場計劃就要推遲很久了。就不要說理想,眼前的她就只能被房主和她的兒子趕出單身公寓。
明白是明白,只是她的自尊心讓她無法接受。
許久,兩人對視着,誰也沒有開口。
齊達朗審視着她的眼,似乎要看穿她的靈魂,那眼神讓季心苗的胸口怦怦地亂跳。
終於,自尊抵不上眼前這張委屈又討好的臉,她還是開口了。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怎麼做?難道不知道那樣是侮辱我麼?我知道你會笑我不知天高地厚,其實我也知道現實很骨感。可是你這樣做,我接受不了,我不喜歡這樣得到一份工作。”
見女人忍不住的說話,齊達朗低低的嘆息一聲。
“爲了幫你。”
“幫我?”這簡短的兩個字又刺激了季心苗剛剛壓下去的自尊心,臉又陰沉的拉了下來:“我用不着你幫。我好歹也是農業系博士畢業的高材生,期間參加了很多類似農業的實踐工作,我的實際經歷雖然比較少,但也不會比其他人差。不要這份工作,明天我同樣能找到另一份工作。我用不着你可憐。”
“是的,我就是想幫你,在我的有力範圍之內。你是我喜歡的女人,我不在乎別人說我徇私。在大集團,你沒有後臺是存活不下去的。更何況……”你本來就是我選定的,要跟我去金霞山參加工作的,以後要陪我過日子的人。後面的話,齊達朗遲疑地沒有說出口,因爲說得太多了,不如用實際行動去感動她。
“更何況什麼?”
“何況,你的能力足夠擔任這個職務,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除非你根本不信任你自己。”齊達朗故意運用激將法。
聰明如她,居然真的上當了。
“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你放心,我這人沒別的自信,能力這一點我對自己信心十足。”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累積了這麼多的經驗,她如果對自己的能力再懷疑,那就不是她季心苗了。
“那不就結了,我幫你一把,正好讓你成功的擔任這個職位,讓你以後更卓越的飛昇,這個不好嗎?我知道你也是個有事業心的人,更是個想有出息的人。可你也知道,不管任何地方,都不能沒有後臺,否則你就會混不下去。”
後臺?
確實!眼前的男人說出了最現實的東西。
張局長爲什麼會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她下放到那偏遠的縣城去?還不是因爲她沒有後臺麼?辭職出來的第二天,就有同事把這個前因後果告訴了她。張局長的外甥女是那個偏遠縣城的科技員,一直想往這省城調。可是這局裡所有的人都不是她能動的,只有她這隻無任何關係的菜鳥,她才能動。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如果是以前的季心苗,她會怒會罵會去找人,但她決不會辭職。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大學畢業生。
她知道,沒有後臺,你就是再如何撒潑,你也沒有半分用處。
雖然她知道通過朱茜,葉閔會幫着她。可是她能利用友情來獲得名利麼?既然當初不用,如今她也不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