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草原,朝陽翻上山頭,草原上的村莊,炊煙裊裊,旁邊是一座座山林,鳥鳴山澗。
這個小村莊,三面環着山,前面是無盡的草地。
這有多戶人家,平時以牧羊打獵或是去一公里外的河流上捕魚爲生,其中一家人,常常都是整個村莊裡最早起來幹活勞作的。
這時從木屋裡走出來一個十餘歲的少年,這個少年穿着青藍色素衣與麻褲,草鞋,頭髮有些凌亂,但臉洗得甚是乾淨,白澤皮膚,不似尋常鄉村裡的野孩子。
他從門裡出來,走向離屋子幾丈外的飼羊的圈子裡,輕輕地打開圈子,放出裡面的七八隻小羊。
手裡拿着趕羊的鞭子,將羣羊趕出。
此時木屋裡又出來一人,是個中年婦女,她穿着粉紅色布衣,頭髮盤在後腦,她手裡拿着擦布,出來對着少年喊到:“清陽,今日早些回來!”
“哦!知道啦!伯母”少年回頭應道,嘴角帶着微笑,然後繼續將羊羣趕去外面的草地。
中年婦女是這個叫清陽的少年的伯母,她又走進屋,屋裡還有一人,是個中年男人,皮膚粗黑,身上結實得很,一看就是常常上山打獵練出來的一身厚實的肌肉,想必是那少年的伯父。
那女人笑着對他說道:“今天是清陽十歲的生日,你也別去哪了,留在家打理打理這些東西,等他回來給他個驚喜。”她一邊笑着一邊囑咐着。
“好,這個孩子,從小沒了父母,我那兄弟也是的,怎能早早地走了呢”他也笑着回道,一邊說,一邊嘆了口氣,有些失落。
“往事了還提它幹嘛!清陽現在跟着我們不是也挺好的嘛!”這個女人收起笑容說道,她平日極疼愛這個孩子,她自己沒有孩子,便將那少年視如己出,一直扶養了他近十年。
女人又說道:“更何況他這麼懂事的一個孩子,你能讓他再痛苦嗎。”這個少年對父母毫無印象,一直是伯父伯母帶大,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可真是會讓他痛苦不已。
男人點點頭道:“也對,不提這些了。”
“這個孩子,每天去放羊,連自己生日都給忘了”她又接着說道。
“所以我們今天才要給他來個驚喜啊”男人笑着說道。
二人聊着,也邊打理佈置着這個簡陋而乾淨的屋子。
這片草原上,並不是平坦的,而是一處山坡接着另一處山坡,不高不陡。
少年趕着羊羣,翻了一座又一座,他時不擡頭,仰望天空上的藍天白雲,天上白雲連成片,一排一排,一列一列地懸浮在高空之上。
看來今年的冬季,註定不會溫暖。
放羊的孩子,趕着羊羣,整個草地上看不到第二個人影。
七八隻羊,好無規律地,散着,這一隻,那兩隻,這少年沒有故意將它們趕到一處方便看管,而是放縱它們自由尋食。
空中略過一行白燕,朝着東南方去了,顯然是去躲避嚴寒的冬季。
十一月的清涼,即便烈日高升,也總是會被那一縷清風拂過而清爽。
此時少年正沐浴這陽光,草原本四野無人,不知什麼時候,半空中浮現出幾隻漆黑的人影。
他們成一行,手中拿着又長又細而且鋒芒四射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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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中州邊緣的一處山區丘陵,與連綿的草地。
羊羣似是被驚到,紛紛遠離。
шωш ✿тTk Λn ✿C ○ 六個黑影,落到地上,輕輕地,朝着躺在草地上的少年,走了過來。
腳步很輕、很輕。
手中的劍,被天上豔陽照射,發出銳氣白色光芒,閃到少年臉上,竟也不知覺。
似乎已經進入夢鄉,不被外界打擾。
靜悄悄,黑影走上前,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不知他們的身份,對這樣一個十歲少年下手也難免有些不忍心罷?
互相注視了幾眼,中間那人,沒有再猶豫,舉起手中長劍,正欲朝少年劈下。
不料,不知何處飛來一顆指頭大小的石子,震開了他手中的長劍,這一聲響,也驚醒了正在夢鄉躺在地上的少年,他睜開雙眼,看到眼前是六個穿着全身漆黑,口戴面罩拿着劍想砍自己的人,他驚慌之下,立即轉頭翻身,滾到幾丈遠。
那些黑衣人,一邊四處望去是誰阻止了他們,一邊也不留機會紛紛舉劍向那少年砍去。
那少年想逃跑,但這短暫的時間不容得他反應,呆了片刻,待回過神想拔腿就跑時,他身後,飄下一個個穿着道服,飄飄然的人,這是一位看上去也不算很老的但又有很多皺紋和白髮的老人。
正是雲虛子等岐芸派人途經此地看到有人作惡前來解救這個少年的,少年回過頭,盯着剛落下的雲虛子。
突然在他沐浴陽光回味美夢被驚醒出現兩撥人,他不知所措,但他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來殺他的,這個似神仙般飄着的人也許是救他的。
他這時沒有逃,看着眼前的雲虛子,心中涌來一股安全感。
眼睛盯着這個老人,心裡嘆道:“好一位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
這個孩子叫着葉清陽,他雖自小不見父母,一直跟隨伯父伯母在這荒野村子裡生活,但一直很聰明,也念過些書,雖然沒見過神仙,不知神仙長什麼樣子,但他心裡想得,應該就是眼前的人這個樣子罷!
那些黑衣人見雲虛子過來阻撓了自己辦事,怒道:“你是何人?膽敢妨礙我等辦事,識相的,速速滾來。”
話音剛落,雲虛子便道:“不知各位爲何要傷這無知孩童,老夫見這孩子險些慘遭各位毒手,所以纔出手相救。”
雲虛子心底善良,宅心仁厚,特別是對這樣的孩子更不會袖手旁觀。
“老頭,你若再插手,我等定將你一併送上西天”這些黑衣人又怒吼道。
雲虛子還是沉靜地回答道:“老夫豈能容你們害了他人性命。”
說完即刻飛起,到葉清陽身旁,將他護在身後,葉清陽知道他會救自己,躲在後面看着那些黑衣人。
他們又互相望了望,然後一併躍起,舉起長劍向二人砍去。
葉清陽見這些人那劍砍了過來,嚇得連忙閉上雙眼,不再看他們,也沒有看護着他的雲虛子。
片刻,只聽砰的一聲,葉清陽慢慢睜開雙眼,只見衆黑衣人連連倒退。
雲虛子剛纔發出了一招玄清天印掌,此掌有十七種不同打法,威力大小均不同的招式,他這時只是打出威力偏弱的一招,只是擊退衆黑衣人,並沒傷他們性命。
雲虛子心腸軟,很少動手殺人,常常也給了對手可乘之機。
衆黑衣人回到地上站穩,然後又欲發出攻勢,將劍舉到平行於雙肩位置,劍尖直指二人,衝上前去。
雲虛子又不想與衆人過多糾纏,便使出岐芸派鎮派神功玄虛功,玄虛功是一種內功,所釋放出的氣牆極堅固,憑他五十餘年的功力,內力深不可測,這道氣牆更是堅不可摧,衆黑衣人都被這氣牆擋在外面,護住了二人。
雲虛子正欲將這些人震開時,一枚金針,不知從何處,“嗖”的一聲,穿過空氣中那一股涼涼的氣息,雲虛子始終沒能想到,竟被這一枚不知何處飛來的金針刺傷,刺進他的脊背,一陣劇痛涌上,他來不及猶豫,立時先打出一掌將前面衆黑衣人擊倒,逼得他們速速離開。
自己嘴角卻流出一滴血絲,他運足內力,將此針逼出體外,但這是一隻抹了奇毒的針,即便他功力多深,始終因這毒針的毒氣逼得坐下調息。
玄虛功的氣牆雖堅不可摧,但卻只有前方一面能抵禦敵人的進攻,在施展玄虛真氣時,被這身後攻擊也是猝不及防的。
葉清陽見他受傷坐下調息,連忙問道:“老爺爺,您怎麼樣?”雲虛子看起來也確是僅十歲葉清陽的爺爺輩,再加上他這身仙風道骨的穿着,更顯得仙氣了不少,是他心中神仙爺爺的形象,葉清陽這麼稱呼他也是正常的。
雲虛子調息了一會,緩了口氣,說道:“此毒可真是奇,竟無法將它完全逼出。”平平地說着,像是自言自語,然後看了身旁的葉清陽,問道:“孩子,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老爺爺,你受傷了”邊說着,眼中似要流出一滴淚來,愧疚地說道:“都是因爲我,老爺爺,您傷得重不重?”還是極關心地問道。
“只是小傷,不打緊,你沒事就好!”雲虛子略略露出微笑,說道。
“老爺爺,我去給您拿藥,我家不遠,我很快就來。”葉清陽擔心雲虛子的傷勢,看他吐了一絲血想來傷的肯定不輕,正想回去拿些藥來幫幫這個救自己而受傷的爺爺。
雲虛子搖了搖頭,站起身,然後把葉清陽扶起。
他抓着葉清陽的手,心裡默默感嘆道“此子資質甚佳,若是能習得神功,將來……”沒有繼續想下去,也不敢想下去。
“老爺爺,您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他說完便往牧林村的方向跑去。
雲虛子剛還在幻想中,沒有拉住他,任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