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寧靜的街市,當成羣的全副武裝警察紛紛趕赴位於英雄中路的驢‘肉’香火鍋城,就不知道有什麼事的人也知道驢‘肉’香出事了。
事情出了,而且不小,110指揮中心接警後,覈對了對方的身份,指揮中心的主任第一時間向上級彙報,按常理推斷,如果是普通人報案有人炸他八成是吃飽喝多了的胡話,不過如果是陶成章這樣身家的老闆,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更何況上午勝利路已經有了先例,那個炸響的炸彈雖然沒有殺傷力,可製造的據說很有專業知識,引信都是遙控的,市刑偵部‘門’正在調查之中,誰可料又出一個將爆未爆的玩意。
第一時間趕赴現場的是110指揮中心人員,一個任務疏散,就是假的,誰也不敢冒險。於是整樓的廚師、服務員、大堂、傳菜員被警察糊里糊塗趕到了樓外的大街上,沿着樓外拉了十米的封鎖線,指揮中心的主任在現場聯繫上了報案的陶成章,向這三位先期瞭解情況,老陶早已經心‘亂’不已了,直把今天的事羅列的一番,勝利路的爆炸,錢家兒子被襲再加上現在店裡出現炸彈,肯定是一系列的報復恐嚇的事件之一。
主任納悶了,聽到商標案這邪‘性’事不解了,問着陶老闆您又不是商標侵權人,怎麼可能針對您?陶成章臉‘色’泛苦,頭一回實話實說了,這商標侵權,就數陶、錢、孫三家聯盟獲利最多,這個行里人都知道,不針對他都不可能。
於是事情在判斷中理‘性’地升級了,就近調拔的派出所、治安隊以及分局民警作現場協調,都等着專業人士到場。都知道水火無情炸彈無眼,這當回可沒人敢逞英雄。
來了,排爆組來了,自從數年前一家礦山老闆喪心病狂之下拉炸‘藥’把地礦局辦公樓炸開了一個大窟窿後,排爆組就應劫而生了,厚達數寸的防護服,像星際戰士一樣的頭盔,人手一一個一人的護盾,如臨大敵地進了驢‘肉’香火鍋城。此時,離爆炸時間還有十四分鐘。
搜索開始了,據說用的是光譜分析儀器,只要掃描到硝、胺、一類的爆炸物質甚至汽油、酒‘精’也非常敏感,就你恐怖份子用的塑膠炸彈在這種高科技儀器下也無所遁形。
陶芊鶴是在搜索開始後到現場的,已經被警察封鎖了,望着一片黑壓壓的人羣讓她有點犯怵,好容易在人羣裡擠進了警戒線前,被警察攔住了,解釋着自己是店主家屬,那警察尚有不信,不讓進去,不過正好看到了在一輛車前站着錢默涵,陶芊鶴心焦地招手喊着:“默默,這兒……這兒。”
這下管用,那輛依維柯警車是局領導和報案人商議的地方,錢默涵奔進來,把陶芊鶴接進去了,陶芊鶴心下無着地拉着錢默涵小聲問着:“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來了這麼的警察……我怎麼聽說有人打你了。”
“炸彈,有人往你家店裡放炸彈。”錢默涵凜然道,沒回應自己被打的事。
“放炸彈?”陶芊鶴訝異道,有點脫出自己的思維了,四下看了眼,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還身處二十一世紀的和諧社會。
“別不信,中午勝利路老徐家那車就是店‘門’口被炸了一傢伙。”默默肅然道。
“哦……中午你叫我爸,就是爲這事?”陶芊鶴省得了,中午吃飯老爸扔下碗就走,敢情是出這事了。胖默默點點頭,兩人到了車前,車裡是一隊警察,等待的時間裡,除了看建築圖判斷那兒最有可能發現炸彈,就是詢問報案人,打電話的時間,口音、號碼以及和誰結怨之類的細節。這些不勝其煩的過程是必須走得,不過問到結怨,陶成章卻是納言了,輕聲道了句:“這個就不好說了,你要問個人恩怨我還真沒有,不過要問到生意上,同行基本就是冤家,生意再做大點,同行得視你爲仇家。”
這話裡自然是隱有所指,不過也是句囫圇話,在腦海裡陶成章意外地閃過一個場景,那是很多年前自己接手驢苑酒樓的時候,那時候開‘門’揖客、笑迎衆賓,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難道那個時候,就已經註定今天的結局了嗎?陶成章心裡泛起個異樣的感覺,從第一次見到單勇起,就有那種不詳的預感,在這個爾虞我詐、爭來搶去的財富圈子裡,由貧到富也許需要一生,可由富到貧,也許只需要一夜。
嘀嘀……幾聲,與坐警察指揮身上的步話同時響了,傳來了一句揪人心絃的話:“二級警報,發明不明爆炸物,在二層東面餐桌下,吸附物可能帶觸發裝置,已經屏敝,請指示………”
嘩啦一聲,指揮車上的警察全蹦下去了,指揮爆炸方向疏散延警戒線的,指揮現場應急救助準備的,又延時幾分鐘,一位不知名,看上去很威猛的警察對着面無表情的冷叱着:“排爆組上……時間還五分三十七秒,給你三分鐘,如果無法排除,馬上撤離……”
警笛一剎那全熄了,參案的警察下意識看着窗口移動人影的方向,作爲警察,不得不面對這些惡‘性’事件,即便是爲爲富不仁的人護航,也必須面對這些。指揮車周圍那幾位胖瘦不一的受害人,像一個孤島上倖存者,在環伺的警察眼睛中,眼光裡是一種異樣的情緒:憐憫。
是啊,就像再牛‘逼’的人物遇上這號不要命的,照樣得慫了。
陶芊鶴似乎從周圍人的眼光裡感覺到了點不自然,輕輕地向父親靠了靠,小聲地叫了一聲:“爸!”
陶成章緊緊地握着‘女’兒的手,沒有責備爲什麼來這危險地方,從小到大和‘女’兒很貼心,‘女’兒也很幫他擔事,不過此時心下無着了,陶芊鶴有點恐懼地靠上來,小聲地問着:“爸,不會有事吧!?”
“不會,就有事咱們也能‘挺’過去。”陶成章安慰了一句,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着,不少翹首期盼看着,不過人心已經不像幾十年前的同仇敵愾譴責壞分子了,而是抱着一種類似地幸災樂禍的心情遠遠的圍觀,等着“嘭”地一聲來個天‘女’散‘花’景像,然後呸一口來一句智者的判斷:“活該,讓你丫有錢拽吧?再拽?”
沒響,指揮員手裡的步話在一剎那傳來了:“解除……危險解除……”
噓地一聲,好多人鬆了一口氣,那面‘露’喜‘色’的指揮員帶隊快步直上前,走了幾步,又叫着陶成章一干人,興奮地道着:“危險解除,萬幸啊,在咱們市成功解除的爆炸物品並不多。”
“謝謝,萬分感謝,還是你們人民警察是中流砥柱……”陶成章由衷地讚了句。一行人迤邐上樓,陶成章還不忘看了看時間,離接到威脅電話,剛剛過了三十一分鐘,直上二樓,大廳的數個座位其中一桌圍着一圈全身包裹的排爆員,指揮員上前慰問着,不吝言辭表揚着,可不料‘操’器械的排爆員隔着老厚的防護服笑了,直指着爆炸物道:“支隊長,您自己看吧……炸彈沒假,不過概念好像錯了。”
一看,層層包裹被拆爆的小盒子,就吸附在桌子下面,盒子裡有兩顆炸彈,一看之下,指揮員的臉刷地一下子‘陰’沉下來了,一言不發,哼了哼扭頭就走。
都看到了,都是眼直目滯,然後都是一言不發,扭頭就走,還有一位叮囑着暫時保密。還有位小聲咧咧着,這事咱們死得起人,可丟不起這人。
糗了,該着報案的一干受害人糗了,相互看着,面面相覷,個矮人胖的默默躲在後面沒看到,悄悄地側着身,伸着腦袋一看,噗哧聲笑出來了。
盒子裡,六張撲克牌,大小王一對,四條a。正好兩顆炸彈!
一笑又捱了老爹一腳,意外的是這次陶叔沒喝斥他,像失魂落魄一樣慢慢踱步下樓了,走了‘門’廳之外,此時看着凌‘亂’的警車和警察隊伍,看着圍觀黑壓壓的人羣,陶成章突然覺得,這個不會響的炸彈甚至比炸響的威力更大,因爲馬上就要面對警察的詢問和質疑,面對‘潮’涌而來的流言菲語,還要面對懸而未決的商標案子,而那事,他給面對的是誰也不知道。
一剎那,天懸地轉,陶成章踉蹌了幾步,軟軟地倒在臺階上,後面傳來了微弱的聲音,是‘女’兒在喊,視線模糊的陶成章漸漸失去的神智。
又一輛救護車鳴着笛,朝着事發地飛馳而來了…………
…………………
…………………
老陶給氣昏過去了!?
在證實這一消息之後,正在喝下午茶的陳宦海一下子被點心噎住了,然後一個人在馨雨茶座裡端着茶杯嘿嘿哧哧地笑,笑得杯身‘亂’顫,笑得渾身直抖,直到接到老爸的電話才匆匆扔下茶錢,往茶樓外走,剛駕車走了不遠,就見得一輛警車飛馳而來,車廂裡伸着父親的腦袋示意着跟着他的車走,又行不遠,到了公園路口,先行熄火下車的老爸陳壽民直坐到兒子車裡,上車就怒氣衝衝指着兒子,那氣結的話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又怎麼了爸?我就喝了喝茶,什麼也沒幹啊。”陳少在父親面前可有點怵。
而陳壽民更怵兒子,從小到大把兒子的路都鋪好了,可這小子從來不按規章來,膽子越來越大了,氣咻咻地斥着兒子:“你是真不知道輕重是不是?告訴你了,老陶家的事先別動,你們還盡揀硬骨頭啃是不是?假炸彈案子市刑偵隊都介入了,只要有點蛛絲馬跡讓他們逮着,順藤‘摸’瓜就把你那羣狐朋狗友端了,現在遍地監控,你以爲抓住個人很難是不是?這事誰幹的?”
“我怎麼知道?就真是老柴乾的,他也不可能告訴我呀。”陳少火大地道,是真不知道。
“不管誰幹的,趕緊滾蛋,一年半載別回來。小柴是個‘挺’穩重的人嘛,怎麼跟你胡鬧上了。”陳壽民不解了,撫着下巴,看了不成器的兒子一眼,難不成說柴佔山想在他面前獻點功,所以才下死力氣辦這事,一聽兒子真不知道,那放心了。放下心來再一想,倒不急了,只要這事不犯,其實對商標判賠很有好處,生意人最怕什麼,最怕這類讓他做不成生意的爛事,爛事要層出不窮的話,怕是那個大老闆也受不了。
“爸,那沒準。沒您罩着,他‘混’個‘毛’呀,我想他一準是潑了命給您辦這事,快刀斬‘亂’麻這不正是他的作風,防着夜長夢多呀!?”陳少來了個逆向思維,一看父親鬆動,立馬又補充着:“您說的沒錯,是很穩重,所以呀,我問他,他什麼都不告訴我,可您想想,這不正是您的大方針麼:不許傷人,給他們換個地方說話。最好把個繮繩給他套脖子上,現在不但沒傷人,而且還把小蓮的人傷了,咱們的話語權可就高了。”
這倒也是,陳壽民敲敲自己額頭,對於那方勢力暗手深有體會,因爲長期行走了黑白邊緣的原因,他們的思維與衆不同,實施的過程和要取得目標不一定相一致,不過往往會奏奇效,沉‘吟’了片刻,提醒着兒子道:“那你專程走一趟,讓他們收斂點,千萬別留下什麼把柄,要在這上面整出事來,我這個小分局長可不好給你擺平……你說這叫什麼事嘛,放一對王、四條a愣充倆炸彈,邪‘門’了,老陶多‘精’明個人,居然還相信,搞得這麼大動靜。”
陳宦海噗聲一咧嘴,嘿嘿呵呵地笑上了,這事情吧,雖然真查出來後果很嚴重,不過過程實在讓人牙疼,兒子樂不可支了,連陳壽民也忍不住了,臉上帶笑了,爺倆正樂呵着,兒子的電話響了,陳宦海一接,餵了幾聲,臉上喜‘色’更甚,這倒把陳壽民嚇住了,驚聲問着:“怎麼了?不是又整事了吧?”
“好事,第一筆錢到賬了,九十五萬。爸,您還覺得這是胡鬧麼?”陳少得意了,揚着電話反問着父親。老徐吃不住勁了,家屬替他簽了和解協議,把錢給上賬了。
“小心點,晚上找治安總隊你高叔,知道該怎麼辦麼?”陳壽民道,笑了笑準備下車了,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知道,他那胃口又不大。您慢走啊,爸。”陳宦海恭着父親,老爸下了車,整了整警容,氣宇軒昂地朝着警車走去,陳少也調了個彎,直朝維特娛樂中心來了,不過想了想,又轉道去銀行了,或許想看看,這第一桶得來的真金白銀………
………………
………………
收隊了。
官辦的隊伍收隊了,民辦的隊伍也收隊了。
要債一共去了三組六人,醫院裡躺了一半,開回來的車上還劃了幾道,李玫蓮從維特四層的窗口看到手下人回來時,免不了有點忿意,知道潞州刁民遍地,可沒想到能刁到這種程度,一言不合,出拳就打,還有個住院的居然是被‘女’人打的,就即便她這方佔理,臉上也不怎麼好看了。
回來三位,安撫了幾句,先行去酒店歇着去了,打發走人才回頭問在大班桌後發愣着柴佔山道着:“柴大哥,我的人明天就到一部分,您看怎麼安排。我把他們的名字,手機號都給你列個單子。”
空降隊伍,就不問柴佔山也知道,八成是狗少和李玫蓮商議的辦法,用的都是沒根沒底的外地來人,辦完事就走,出了事就溜,一欠身笑了笑道:“我倒覺得這事就你們不空降,也能解決得了。”
“是麼!?”李玫蓮美目一眨,異樣地問。
“不是麼?我可以告訴你啊,這裡最橫的兩個,一個是老徐,一個是葉‘肥’婆,這兩個刺頭一解決,下面的人就輸膽了,頂多只敢跑人,不敢反犟了……如果再加上剛發生的事,錢家的兒子就在當街被人揍了,陶老闆的店裡又被人放炸彈了,雖然是假的,可也把他嚇得夠嗆,這些大戶都不在眼裡,何況那些小戶……”柴佔山眯着眼說話,掩飾不住地語氣裡的驚訝,就即便黑澀會行事,也得看看對方是誰,可這事辦得根本就肆無忌憚,像個亡命徒。他自問,就他自己也沒那膽這麼胡來。
“柴大哥,看來我得對您重新認識一下了,坦白地說,我對您的第一印像不錯,特別是……”李玫蓮套着近乎,拋着媚眼,似乎想把心裡的潛臺詞充分表達出來,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對於這位初識的柴佔山,李玫蓮還真覺得可倚重的地方‘挺’多。
卻不料她想錯了,柴佔山可是愁在臉上苦在心裡,又一次苦着臉道:“李總,你要說多少遍你才相信,真不是我乾的……我要發現手下有這類人,第一件事我得讓他滾蛋。”
“嗯?不應該吧,我覺得這事幹得很巧妙。”李玫蓮笑道,仍然有點不相信除了柴佔山還會有什麼人膽這麼‘肥’。
“巧就怕‘弄’巧成拙呀,這麼跟你說吧,雖然起家的時候手段都不怎麼光彩,不過現下這條件,就即便我已經買通關係辦什麼事,也不敢明目張膽,沒辦法呀,現在的天網監控幾乎是無孔不入,警察的隊伍裡建制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是山頭‘挺’多,不管你出手越界了,還是辦事越位了,都有可能惹上一堆麻煩……你覺得放個假炸彈好玩是不是?要找出來這罪輕不了,怎麼也得給個危害公共安全判個一年半載……可要是找不出來是誰就麻煩了?”柴佔山看來是個老炮,想得比別人遠。
“麻煩!?誰的麻煩?”李玫蓮沒明白過來。
“你說呢?你公司的三個人被打、之後就發生錢老闆兒子被打、陶老闆店裡放炸彈……還有商標侵權的事,你又是以最大債權人的身份出現的,你說誰有麻煩?”柴佔山擡着眼皮,異樣的看着李玫蓮。
這下李玫蓮上心了,想了想,纖指一指自己,愕然地道:“是我!?”
可不是她是誰?除了她都不會有別人和這夥商標侵權人有什麼糾紛了。
沒吭聲,柴佔山只是複雜地看着這位漂亮‘女’人,要論心思的縝密和複雜,恐怕‘女’人天生要遜上一籌,更何況是位準備來淘金的‘女’人,心思怕都是在將來的發財夢上,陳家老爺子的這個辦法柴佔山也理解,沒事了幕後拿錢,有事了,擋在前面的李玫蓮就成了衆的矢之了,到她這兒就終止了,就引火也燒不到陳少身上。畢竟拿錢都是‘私’下的事。
有些事就像擠着來一樣,李玫蓮剛剛省得不對勁的地方。電話就來了,連續接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是陳少的,查到賬了;第二個卻是公司的,那位留守的大學生給了她的消息,剛剛有警察上‘門’例行詢問去了,沒其他事,就是查查綠源生物公司這些上‘門’要債人員的底子。
不用說,這個顯而易見的思維判斷,警察就再笨也會防患於未然,那嫌疑自然先盯在綠源生物公司這裡了。此時再看巋然不動的柴佔山,李玫蓮倒覺得自己真該另眼相看了,輕輕地問了句:“柴大哥,您說我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還沒落戶,先落嫌疑吧?”
“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有個人應該知道……我正尋思着,他那來的這麼多隱藏力量,要都是他導演的,難道他不怕陷進去?”柴佔山狐疑地道。
這一句李玫蓮聽懂,脫口而出道:“你是說…單勇!?”
對於這個商標的持有人李玫蓮沒有概念,根本沒有見過,甚至在她看來陳少巧取豪奪來的東西,根本不用詢問原主人是誰。不過這會發生了種種事情,又讓柴佔山這麼看重,連李玫蓮也開始想像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可能的成份太多,最直接的李玫蓮問出來了:“那不對呀柴大哥,要真是個叱吒一方的人物,能買陳少的賬,陳少那兩下子也就是賣賣他爹換倆錢,別的本事可沒有……要真是這麼個能人,反手間還不得把陳少給拍了?”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示弱在前,逞強在後,說不通呀!?可我實在找不出誰還能幹出這事來……除非秦老虎回來了。”柴佔山判斷道,又是一個新人物,李玫蓮問了問秦老虎的來由,有點詫異那麼大個身家的老闆最後居然被‘逼’跑路,再一聽,隱隱也是陳壽民曾經的座上客,讓倆人多少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在財富遊戲的舞臺上,除了權力這金錢這兩個主角,怕是誰也別想當常青樹。
“柴大哥,既然小妹準備來您的地頭‘混’來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坦誠以待,畢竟和陳少相比,我們是一路上的,那您說吧,接下怎麼辦?我聽您的。”李玫蓮聽得柴佔山說着緣由,沒來由地產生了幾分信任,乾脆來了個全盤託付。
柴佔山沉‘吟’地片刻,眼珠轉悠了一圈,輕聲道:“我想咱們按兵不動怎麼樣?”
“那陳少這兒怎麼‘交’待?”李玫蓮問。
“不用‘交’待,有人在替他辦事,而且這個辦事人,我不想和他摻合在一起,萬一引火燒身呢?最好保持涇渭分明,免得將來我們也說不清楚,不管你現在信不信,我有一種預感,很不好的預感。”柴佔山道,很擔心的樣子。
“什麼預感?”李玫蓮問。
“我預感這僅僅是個開頭,不管我們動不動,還要有事發生。而且會來得更‘激’烈。”柴佔山道,很凜然地道,甚至於這是十幾年江湖‘混’跡的經驗判斷。
會是什麼呢?會是怎麼的‘激’烈呢?
李玫蓮還在思索的時候,不知道電話什麼時候進來,已經響了很久了,柴佔山示意她時,才省得接起來聽,看看是那幾位回去休息的要債人員,不耐煩地接起來,卻不料聽得猛地眉眼一鎖,怒上心頭了,啪聲扣了電話站起來,柴佔山也緊張得一下子站起來,問着怎麼了。
李玫蓮快步走着,撂了句:“我的人剛回酒店,又被人追上來打了……不管這回什麼人,我還跟他沒完了。氣死我了,太欺負人了,還把我車給劃了……”
氣沖沖地出‘門’,電話已經通知到陳少那裡了。柴佔山攔也不及,又跌坐回椅子上,手重重地拍在前額頭上,那樣子呀,簡直是牙疼的要命,咬牙切齒地無語了,即便是想到有事發生了,可誰能想到,發生在那些已經翦羽而歸的要債人身上。
“不對,這是別有用意的,有人在故意攪渾水。”
柴佔山鬱悶着,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細細羅列着今天發生的事,先是老徐的車爆炸,之後是要債的被打;再之後是葉‘肥’婆家的店裡,有個己方的人被糊里糊塗拍了悶磚,這肯定不是葉‘肥’婆乾的;再之後就是錢默涵被打,陶家的店裡放了假炸彈,直到現在,要債的又一次被打。就像個設計好的拉鋸戰一樣,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這就讓誰也看,動機也在判決的鉅額賠償上。
“不對,有人故意攪渾水,想幹什麼?”
柴佔山回想着,兩眼睜大了,突然間回憶起見單勇時那幾句像是自嘲的舊話,說是和驢‘肉’香火鍋城的舊怨,難道……柴佔山想了想,電話上翻查着單勇的號碼,不過摩娑了良久,沒有拔出去。
反正我又不拿錢,管人家的閒事幹嘛!?
柴佔山如是想,下意識地點了一支菸,在鳧鳧的青煙中眯起眼,準備隔岸觀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