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過後,天氣漸漸地涼下來了,潞州的驢肉市場在經歷的連續兩週的波動之後,潞州的驢肉市場價格又悄無聲息地回落到接近漲價前的水平位置。據說原因是本地驢園、大辛莊、襄垣三地的鮮肉上市對整體市場的調節所致,而且今年以驢園爲甚,和市區最大的驢肉香火鍋城聯合組織了一場“驢肉美食節”活動,據說邀請了各地知名的驢肉師傅,每週都有一場別開生面的全驢大宴,嘗過的讚口不絕,沒嘗的躍躍欲試,還真把驢肉香火鍋推到了如曰中天的位置。
人們總是善於欣賞和豔羨眼前的繁華,疏於回憶和檢視過去的傷痕。
此時地處英雄東路的驢肉香火鍋城披紅掛綵,大紅的彩條從樓頂直掛到了街邊路沿,門廳之外樹着驢肉知名師傅和他們的得意之作,還有若干位領導的題詞,這天快到中午的光景,很意外地是,總經理陶成章親自店裡來了,門童遠遠地看着趕緊恭立,卻不料經理下車並沒有進店,只是幾位老總模樣的在嘀咕着什麼,這架勢,連店裡人也猜得出,八成又是那位大人物來了。
是嗎?猜測的未必是準的。
頗有儒商範兒的陶經理居中站着,不時地看着表,站在左邊的鑫榮肉聯廠的老闆錢中平可就差了點,肥碩的身軀,半禿個腦門,一開口就露餡,直不悅地道着:“我說陶總,這老驢架子也忒大了點吧?咱們幾個人等他,他居然都不準點來,這都快十一點了。”
陶成章沒吭聲,側臉不悅地盯着,錢中平馬上省悟了,擺着手道:“好好好,失言失言,叫史老爺子。”
“老錢,今非昔比了啊,沒史老爺子,今年別說賺錢了,不賠得你哭臉都不錯了。不能人前賺大了,人後再罵人家吧?”陶成章斥道,好歹還念史老爺子的好處,錢中平聽到此處可沒提什麼異議,咧着嘴笑着,一臉肥肉笑開花了,瞅這樣都賺得不少,事實上確實不少,錢老闆附耳問着陶成章道着:“老陶,這次我覺得多虧你,掃貨不過就賺了個差價,西苑盤迴來的那些凍肉纔是白賺的,史老頭這想法雖然不賴,可沒咱們他成不了事,別說搞定區政斧和檢疫的,就冷凍車他都僱不上……不能他拿走一半吧?”
“哦喲,錢總,差不多就行了,這錢拿得我眼皮亂跳,都不知道秦老虎會不會有一天找上咱們。”陶成章小聲道着,雖然秦軍虎欠債外逃已成了衆所周知的事,身後留下了一大批爛賬,可畢竟是外逃了,而不像孔祥忠,是老老實實蹲了看守所了。
“沒事,欠這麼多債,嚇死他也不敢回來,我聽說逃荷蘭去了。”錢中平得意地道。再問時,陶成章伸手製止了,又來了一位老朋友,味源的老闆,沒有搭上驢肉漲價的順風車,而且肉駒進貨的價格也漲了不少,見面雖然客客氣氣,不過握手時,直附着陶成章的耳朵說:老陶,你他媽真不夠意思……陶成章笑着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了,雖然心有不忿,不過也是來捧場的,都是客人,被客氣請進了酒店,又等一會兒,一直看路的老錢眼睛亮了亮,沿路開來了兩輛商務車,領頭的卻是輛紅色奧迪,錢中平樂呵呵地看着,直捅陶成章示意道:“老陶,你閨女來了……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其他我都不羨慕,有這麼個能幹閨女,我還真羨慕。怎麼?要不咱們倆攀親家?”
“就你兒子?吃喝瓢賭比你還在行,別來禍害我家了啊。”陶成章開了句玩笑,招招手。下車的女兒和她的男友迎上來了,女兒拉着父親的袖子,那文質彬彬的未來女婿謙恭的稱着伯父,雖然有父親的幫忙,不過以女兒這麼大年齡就把個維多利亞模特經紀公司搞得有聲有色,連陶成章也覺得臉上格外有光,同來的還有一羣客串迎賓的模特,那下車一溜高挑的個兒,惹得肥老錢看得眼睛是一會兒綠一會紅。
“爸,你和錢伯伯等誰呀?”女兒問
。
“等幾位重要客人,你們忙去吧,今天大廳的美食展交給你們了啊。喲,佳佳也來了,怎麼不把你爸媽請來呀?”陶成章發現了女兒公司剛聘的這位策劃師,殷勤地客套了句,寧佳笑着道:“謝謝陶伯伯,我媽素食主義者,請她她都不來。我爸說瞅空來。”
“一定請來啊,我可有兩年沒見着他了。”陶成章客套了句,把一干小兒女送走了,老錢掂腳看着一干高個美女,直指着寧佳問着:“老陶,這誰家閨女?”
“寧華百貨的老寧嘛,比咱們發家都早,聽說身體不好,現在都交給兒子打理了,要不讓你兒子追她去吧,剛從國外回來,家底厚實着呢。”陶成章開着玩笑,不過以他看來,真要和這號留洋歸來的富家女相比,老錢這位土財主的兒子明顯不上檔次。
果不其然,錢中平搖搖頭道:“得了唄,別拿我開涮啊,你們這號掙倆錢就扮儒商的,和咱不搭調。”
陶成章笑了笑,又看了看錶,兩個人雖有焦急,可還是擱門廳聊着天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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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保全呢,此時早來市區來了,不過第一站卻是看了看已經開業半個月的“響馬寨醬驢肉”。名稱是商議過的,沒有史家村的名頭,主要是考慮西城對“響馬寨”這個名頭已經熟知的緣故。
嶄新的店面、鋥亮的玻璃門,從外面就能看到店裡忙碌的身影,棗紅的服裝,扣着短沿的仿氈帽,傳說中潞州馬匪的打扮,服裝再加上迎門馬匪的logo,在這一片裝修中規中矩店鋪裡顯得很另類。不也也很搶眼,在解放一帶的知名度迅速起來了。有了史家村的手藝,再加上單勇打下的底子,量走的還真不少,一天連批發帶零售,能出接近兩千斤的貨。雖然這其中的利潤也不低,不過和史家村今年漲的肉駒價,還有在市區漲價時的斬獲相比,就成毛毛雨了。
車停在解放路口,下車的史保全看了眼黑色泥金的牌匾,大框玻璃鑲嵌的門窗,粗看倒也有點檔次,帶着女兒進門時,店裡的人一剎那間都停手了,史三孩正切着肉、根娃正扛着大塊肉從地下室上來,瞅着老爺子呵呵傻笑了笑,單勇正翻着一本賬目,站起來了。
中午十一點以後開門,此時還不是上客的時候,除了這幾位主力,剛僱的營業員和送貨的還有點手生,都跟着史三孩學切肉手藝呢,三孩笑了笑,滿臉皺紋綻開了,那客套話也簡單,就一句:“來啦。”
“來看看……不錯,三孩你不一直想有個店嗎?這個店支好了,下個店你自己當老闆,說不定過兩年還能娶個城裡婆娘給你暖炕頭呢啊。”史保全開着玩笑,惹得店裡一干年輕人都哈哈笑了,史三孩卻是不多言,羞赧地笑了笑。
生意對於現在史家村的已經是順風順水了,來這兒的原因恐怕都是衝單勇來了,史保全一招手,單勇上前來時,老頭不客氣問:“你真不去?”
“不用了,老爺子,我去湊那熱鬧幹什麼,當不當,正不正的。”單勇道,說是請去參加驢肉香美食節的。
“那有什麼嘛,都過去的事了……寶英,把請柬給他。”史保全道着,寶英把請柬硬塞到了單勇手裡,老頭拍了拍肩膀道着:“驢肉大宴難得一見,在這行當裡,你不去看可惜嘍……你自己去,行吧?走,寶英,那邊肯定都等急了。”
史保全笑了笑,扭頭走了,根娃給開着門,出門時,史寶英回頭看了濃眉深鎖的單勇一眼,那眼神,彷彿有許多疑問,也有許多的話要說,可是自從開了店都少去史家村了,彷彿兩人的距離在無形中慢慢地拉大
。
是很大,看着單勇客氣而恭敬地把父親扶上車,幾乎是機械式的招手告別和客套的笑容,和去驢園那些商人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那一刻,史寶英沒來由的懊喪,好懷念曾經那個站在飼棚門口怯生生喊自己姐的大男孩。
車走了,單勇拿着請柬回坐到了吧檯後,店裡各忙各的,都知道這位單小老闆心細,而且那兒忙就幫那兒,大多數時候還親自送貨,就連接貨的那些主顧有時候也只認老闆,不認夥計。此時蹙着眉頭看賬目的表情,沒準又發現什麼不對了。
確實有,單勇看了半晌,問着史三孩道着:“三孩叔,這纔開業半個月,怎麼雷大鵬腦袋上就記了一百多斤肉,這快吃半頭驢了啊。”
這一問,史根娃、三孩叔,還有店裡的幾個夥計都呵呵笑了,那是以二老闆自居一位,來了從來不把自己當外人,史三孩笑着道:“你問他去呀,這賬可錯不了。”
“吃就吃點唄,咱還缺那東西。”史根娃心裡根本沒數。
“我看多少,一百七十二斤,一天不能吃十斤往上呀?………小茹,有一多半都是我不在的時候記的,怎麼回事?”單勇問,一忙了,又疏於對雷大鵬這吃貨的注意了,誰可知一有空子,就有小亂子,這傢伙心裡根本沒數,八成是連送帶吃瞎折騰了,這位記賬的小姑娘笑着道了句,反正每回下班都來,連吃帶拿都不空着,就這都沒記全,不帶順手塞嘴裡的,這一說店裡都哈哈笑了。
正笑着,更大的樂子,門吱啞一推,雷大鵬來了,一揮手指揮着:“三孩叔,給我切五斤驢肉。”
衆人又是一笑,雷大鵬倒懵了,一回頭看單勇在,呵呵一笑道:“喲喲,老闆心疼,那少點,切二三斤得了。”
“過來過來……”單勇拽着雷大鵬,直出了門外,怕在店裡影響不好,出了門雷大鵬惡人先罵人了,直斥着單勇道着:“放開放開,別jb拉我,不就吃了幾斤驢肉麼?真你媽小氣?”
“幾斤?你一天平均十斤往上了?知道值多少錢麼?一天得五百多養活你。”單勇伸着巴掌道着,一算這賬,雷大鵬雖然有點糗,吸溜下鼻子,不過強自扮着理直氣壯反駁着:“十斤怎麼了,好像我吃不起似的,多少錢,現在給你。”
“別別……大鵬,你聽我說,只要哥哥我有,你就一天吃一百斤,我也不在乎,對吧?”單勇道,這話說得夠意思,好容易把雷哥的心氣給平了平,不過話題一轉又道了:“可我知道你個狗曰的根本不是自己吃,是不是給你城管隊發驢肉了?”
“嘿嘿,你咋知道?蛋哥你開店了,得喜慶喜慶唄。”雷大鵬樂了,看來送人情的着實不少。
“哦喲,我說傻雷呀,這裡頭還有你爸一成股份,那等於也是你家的生意,能這麼糟塌麼?”單勇道。
“那我家生意我糟塌,你就更管不着。”雷大鵬嗆道,單勇來狠的了:“好,就這賬,我朝你爸算去。扣你爸的分紅。”
“你敢!?”雷大鵬瞪着眼,不過明顯理虧,發現詐唬不住之後,馬上一副悽苦擺功的表情,委曲無比的道着:“說他媽什麼來着,狡兔死,走狗煮,我他媽就是給你當走狗也不能煮得這麼快呀?你這生意怎麼來的都忘了?哥幾個又是堵門,又是趕驢羣,我容易麼我!?”
“別介,傻雷,你聽哥說,真不是哥小氣,這樣,你照價付款,花多少哥回頭給你,店裡人可不少,不能開這頭,再說賬目有三孩叔和根娃他們分成,你白吃,等於把人家的利潤也吃你肚子裡了,合適麼?啊,就這樣成不?”單勇委婉地道,還真有此中的意思,三天兩頭好說,可時間長了怕大家心裡嘀咕
。
這麼一說雷大鵬點點頭:“嗯,成!。”剛一點頭,又覺得不對了,不樂意地道:“那也不成,回頭你給我錢,我那好意思要……不成,你說來說去,還是讓我不好意思白吃。哼,知道你什麼人,小肚雞腸。”
“我還真有這層意思,明跟你說啊傻雷,再給我胡吃亂拿小心我收拾你,你爸說了,店裡的分紅回頭給你賣奧迪呢,你丫半個月就把個車軲轆吃肚子裡了,什麼時候才能買上了?對了,你瞎吃亂送,把你爹的分紅也送了。”單勇訓道。
雷大鵬想了想,倒也覺得自己確實有點過分了,徵詢似地問着:“真的,我爸是這麼說的?”
“那當然,你爸他來回摟錢,還不都是給你攢的,連這店將來那份都是你的,你這麼幹,等於兜裡掏錢都白給別人了。你覺得你豪爽,別人都把你傻b呢。”單勇教育着,這倒也是,雷大鵬聽得幾處都是爲自己好,擺着手,不耐煩地道,得得得,不白吃了還不成嗎,哥又不是請不起別人,切,開個破店就把自己當老闆了,扯淡。
發了堆牢搔,答應了,不過回頭又難爲了,直說今天答應那倆胖兄弟給整點驢肉嚐嚐鮮呢,豎着根指頭道着:“最後一回,從明兒開始成不?”
單勇恨不得踹這傢伙兩腳,可又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剛進店門,看到吧檯上的請柬時,又拽着雷大鵬退出來了,笑着道着:“今兒咱別白吃咱自己的了,吃別人去成不?把你那倆小弟叫上。”
“吃什麼?”雷大鵬一聽白吃,來勁了。
“驢肉香火鍋,全驢大宴,又吃好,又有面子。史家給了我一張貴賓請柬,我正愁沒地兒處理呢。去不去?”單勇笑着問,回頭時,雷大鵬不見人,再擡頭,這貨早摸着手機喊着:“栗子、白肉,快,到英雄東路碰頭,哥帶你們倆白吃去……”
安排了店裡,坐着雷大鵬的城管電瓶車,兩人駛到了英雄東路,車沒停穩,路口慄小力和白曙光早樂滋滋躥上來了,聽着白吃,又是驢肉宴,那動作麻利得很,一點都不顯得臃腫,上車慄小力就神往地道着:“咱們辦公室有那郵發廣告,前幾天就看着了。那照片看着人都流口水……白肉,那叫什麼菜來着,咱們隊長說潞州都難得一回。”
“鮑魚燉驢j巴。”白曙光噴了句。前頭的雷大鵬笑得車一趔趄差點開路牙上,單勇也直笑得肚子疼,這倆草包不虧是雷大鵬小弟,比雷大鵬還不學無術,學得菜名亂七八糟,說不出來就亂髮揮,四個人笑得壓得電瓶車直忽悠,忽悠到了驢肉香火鍋門廳前。單勇前頭帶路,後頭仨胖子跟班,進門的貴賓請柬一亮,門口迎賓的是位彬彬有禮的,剛問幾位,單勇往後一指,早不見人,這仨貨早擠着進去了。
不好意思說和那仨是一路,忍着對方謔笑的眼神,單勇有點臉紅地進了招待大廳,雖然想像過驢園要和驢肉香火鍋聯手肯定不錯,可還是進門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二樓三百多平米的大廳,居中是一座三層盤碟壘起了食塔,紅綠相間的各色冷調,那是驢肉必備的花色菜,耳、肚、心、脣、肝、舌幾大件,讓人耳目一新的是,三層食塔食器和造型各不相同,底層青瓷泥瓦、中層木器輔以龍鳳食雕,最上一層卻是個大驢頭,走近細看,更是讓單勇歎爲觀止,是整燒的驢頭,燒成醬色的驢頭還保持着原型。
美食,嚴格地說其美首先不是香美味美,而是一種殘忍之美,大宴尤甚
。粗粗一看四周排列用以自助取餐的食材,倒已經有若干驢頭骨被服務員清理下去了。
對於單勇,許是欣賞和思忖此時又大於口腹之享,掂着食盤,沿着每道菜細細看過,每每細品,不由地暗贊驢園的食材得天獨厚,肥而不膩、瘦而不柴、爛而不散、軟而不粘……這個標準的評價在全驢大宴上被廚師們的精湛手藝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時間,單勇沉醉在對這些精美廚藝的欣賞中。
那仨可就不像樣了,白曙光邊走邊啃着驢健子肉,慄小力邊狗熊掰玉米似的挑着菜,看着這樣也好,那樣也香,嚐嚐這個、咬咬那個,塞得滿嘴顧不上說話,雷大鵬也好不那兒,勾着指叫哥倆,指指顆大驢頭,示意着哥仨搬到邊桌上慢慢啃去。那倆正要動手的功夫,旁邊噗哧一聲脆笑,回頭時,卻讓三人愣了下,一位蜷發黃衣的美女笑得看不見眼睛了,一側頭卻是和身邊的男伴小聲說着:“哪來的這仨草包,笑死人了。”
嗯,他媽滴,雷大鵬火了。瞪着眼,慄小力也火了嚼着嘴裡有剩食,白曙光一瞅兩位哥哥的眼神,知道該怎麼幹了,伸着脖子喊着:“阿姨,我沒聽錯吧?你叫我們仨草包!?”
那正笑着的女人一下子拉長臉了,指着白曙光,可沒想到這麼個人畜無害的肥胖子出口這麼噎人,一瞬間仇深似海地咬牙切齒道:“你叫什麼?敢再說一遍?”
“錯了,錯了,別跟他一般見識啊。”慄小力上來了,斥了白曙光一句,那女人還以爲道歉的來了,正矜持着時,卻不料這大胖子更損,話鋒一轉道:“不能叫阿姨,叫大媽,沒看大媽老眼昏花,說話都不利索了嗎?”
一說這個,兩胖子殲計得逞般地張嘴哈哈大笑,把那女的氣得面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這時候雷哥出來了,得意地道着:“年歲大不是你的錯啊,不過像你這樣更年期不好好擱家呆着,出來嚇唬人就不對了,滿場養眼美女呢,插進你這麼個刺眼大媽來,不嫌嗝應人呀!?”
雷大鵬一損人,那倆小弟笑得更歡了,自從跟着雷哥,都學會欺負人了,特別是欺負欺負模樣尚可的小女人那樂子更大。旁觀的看着這三位可樂的胖子逗一姑娘,雖然有點欺人太甚了,不過怎麼也義憤填膺不起來,實在這三個胖子長相實在喜人,特別是那笑的樣子,渾身肉一顫一顫,像一堆肥肉在得瑟。那女人按捺不住了,端起食盤就要砸人,三胖子往後一退,拉開架勢,好在那男伴識大體,拉着姑娘不讓發作,不料反被那妞火撒他身上了,一盤驢耳絲直扣了他一身,蹬蹬蹬推開活動門走了。
“兄弟,更年期的妞不好伺候吧?”
“你得多啃點驢鞭,一看就是姓生活不和諧鬧得。”
“讓她多吃點驢寶,看樣已經肉分秘嚴重失調了。”
雷大鵬哥仨一人一句,倒把那男伴也氣得瑟瑟發抖了,偏偏這仨根本沒有點歉意,醜出得越兇,他們越樂呵,而且還邊吃邊看上那男伴的笑話了。
可不料惹的不是一般人,那女人奔出活動門之後,站在樓梯上指着大廳竭斯底裡的喊着:
“保安,保安……都給我上來,把裡頭那三個惡胖子給了轟出去……嗚嗚,氣死我了,我要殺了這三頭肥豬。”
壞了,一看是老闆家千金,保安、門童、還有送菜的夥計蹬蹬蹬奔向樓梯,直撲上來一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