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路的響馬寨調味品店,門庭若市已經是五天以後的事了,先是全市土產經營公司發現這個不算商機的商機,開始遍地尋找貨源,這個自然不會再有成批量的貨源了,就即便有,價格也跟着漲起來。可沒人注意,不就花椒嘛,就潞州大紅椒好一點,也沒有到非吃不可的地步不是?
可稀罕還就稀罕,慢慢加入到找貨源隊伍中的批發商、零售商越來越多,對於普通市民雖然沒什麼影響,可那些搞飯店的、做熟肉的、賣小吃,還就非要潞州的大紅椒不可,一問二去,價格卻是越來越高,把批發商看得心裡直癢癢,有的後悔不該把存貨都給出了。
對了,紫金路這地還有呢。
錢默涵駕車摸到這兒時,一堆飯店後廚採購的正和賣調料的拌嘴,等他湊上去,店裡那位手捻着小包道:“你們可看清了,這可是正宗的潞州大紅椒,別跟地攤上幾塊錢一斤那玩意比,大紅椒泡花椒水,泡三遍乏了也比普通椒有味……一百克,十三塊五,響馬寨包裝,全市就這一家,沒別的分號啊。超市上的貨都是我們供應的。”
“媽逼的,一兩漲了好幾塊。”
“忒個先人闆闆,咋個這樣子做生意嘛。”
“就是嘛,太黑心嘍……”
“狗的,吃得狠呢。”
下面的一堆人,小聲的各式國罵,那掌櫃的笑吟吟的不急不惱。
錢默涵豎着耳朵聽了聽,知道是各飯店的採購都涌到這兒來了,問問他們價格,倒也不貴,只是大紅椒和長茴香上漲價漲得猛了,有位操着川味口音的和坐堂的商量上了:“老闆,我們用量大,這二兩小包那夠……我們要的多,價格優惠點,你這貨要全,以後咱們長期共事呢。”
“哦,量多啊,有大袋,你直接拉吧。”坐堂的道,標準的潞州口音。
“多大?”採購問。
“一百公斤,一斤五十六。”坐堂的一指,店後豎着兩排兩人粗的大麻袋,敢情全店濃重的花椒味就擱那兒來的。
採購的傻眼了,100克確實太少,可100千克,誰可能吃得了,就火鍋使勁往裡扔也得幾個月消化呀?那坐堂的一看採購那眼神,馬上伸手製止了:“別讓我拆開賣啊,這十五袋已經預訂走三四袋了,今年估計就這麼多貨了,新貨等到九月份以後了。”
吵吵嚷嚷得厲害,那採購身上的錢還不夠一麻袋花椒價格,可總不能空跑一趟吧,乾脆少要了幾個小袋,又揀着便宜的調味拉了小半車,一拔剛走,又是一拔衝到櫃檯前問着:
“老闆,有大紅椒沒有?”
錢默涵這會兒學會惜言如金了,沒和人爭執,不過他一看到響馬寨那個標識就有點心虛,看了一圈,電話直打回驢肉香的後廚了,指示着方位,又把情況講了講。好在讓他安慰的,貴是貴了點,最起碼還有貨,昨天遍地找不上大紅椒,把味源的孫伯伯差點給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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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東路、驢肉香火鍋城,廉捷快步走着,帶着助理直到了後廚,所過之處廚師幫工紛紛迴避,大廚正招呼着人在後院準備着廂貨去拉調味。
一位胖胖的廚師長,四旬上下,在驢肉香也算是老人了,廉捷狐疑地看着,追問着:“宋師傅,總不能就個花椒,還把電話打到陶總家裡吧?有這麼嚴重嗎?”
“比這個還嚴重,要再過三兩天沒貨,生意得塌一半。”宋師傅臉上很嚴肅,看廉總不信,解釋道:“地方口味爲什麼地方,就在口味特別上,大紅椒前味衝、後味香、餘味長,平時一斤批發就到三十多了,趕住普通花椒七八斤的價格了,可味道沒法比,一個大料包能回四趟鍋,普通的料盒根本不行……對了,廉總,價格一斤已經漲到五十六了,咱們的用量大,千萬不能讓節骨眼上缺了貨啊,馬上五一就到了,用量更大。”
“好,沒問題,以後有什麼事直接告訴我就行。你放心,缺不了貨。”廉捷安撫了幾句,這一件小事,讓他心裡那份危機感又蠢蠢欲動了,店裡下面人有事,找的還是陶總,敢情眼裡根本沒有廉總,讓他更覺得沒面子的是,陶總呆在家僅僅是幾個電話就找到了貨源,而他這會還不大清楚,潞州產的大紅椒究竟是什麼玩意。
回了辦公室,魔症似的口裡得啵着大紅椒、大紅椒,資料裡、電腦裡,亂翻一通,這玩意卻是連度娘也說不甚清了,還是陶叔留下的一櫃書管用,特產裡翻到了大紅椒細細一看,驚訝無以復加了,產量大、耐寒,味香,出油率高、藥用價值高,優點列舉了N種,而潞州下轄的平順縣城本身就是“大紅袍花椒之鄉”,全市的花椒總產量佔全省的四分之一強。
看到此處,又讓廉總鬱悶了,總不能花椒大縣,還缺花椒吧,啪聲合上書,有點忿意地想着,聽到敲門聲隨意喊了聲進來時,錢默默來了,神色凜然,開口就道着:“廉總,我發現個大秘密……真的,不騙你,這秘密我估計你們誰也不知道。”
“過來……對了,我問你。”廉捷拍着書問着:“潞州可是大紅袍花椒之鄉,你跟我說說,怎麼可能缺了花椒,這不成笑話了嗎?”
“哦喲,廉總噯,潞州還是產煤地呢,咱們買煤炭,不照樣比進口的還貴。”錢默默給了似是而非的解釋,又要說秘密了,廉捷卻是不太和這個愛吃愛玩,正事不幹的貨多說,稍有點上火地道着:“這絕對有問題,我就不相信,縣裡還有兩個公司、四條生產線,怎麼可能缺貨?”
“是啊,沒錯啊,都出口創匯去了,再說您也不看看這什麼季節,五黃四月,青黃不接,去年那茬都賣到尾貨了。”錢默默道,好歹比廉捷多了一份常識,廉捷皺皺眉頭,又想到不對了,反問着:“那往年怎麼沒聽說缺貨?”
“唉,問到正經地方,我說的就是這事。”錢默涵恍然大悟的表情,廉捷一凜然,這胖子附耳小聲說了一堆,廉捷眼睛越瞪越大,驚訝地道:“又是響馬寨?不賣驢肉的,改囤花椒了?”
“對,還就是那個人,我認識他那輛破車,就停在紫金路店門口。”錢默涵小聲道。
“又是那個單勇?”廉捷難受的表情問道。錢默涵點點頭,廉捷卻是不屑一顧地道着:“這……這有意思麼?囤上點花椒,一斤多宰人十來塊錢,那得囤多少才得上一筆可觀收入啊?不對吧,他有這麼大能力?這要囤到讓市場缺貨,那得操縱多少資金才能辦到?”
“錯不了,就是他,去年驢飼料他都囤,愣是囤到連飼料加工廠也找他要原料去了。”錢默涵對那回肯定記憶猶新,這事對廉捷卻是新鮮,興致來了,拉着錢默涵問長問短,等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讓廉捷一雙大眼不相信地直瞅胖默默那一對小眼,這錢摳得,幾毛幾分堆成幾十萬,除了佩服,估計沒別的感受了。
說完了,錢默涵的秘密結束了,這胖貨看樣對單勇佩服得緊,見得廉捷的臉色越來越平和,又是提醒道:“陶叔說了啊,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這小子坑人都不帶眨眼。”
“哼,囤點花椒就嚇成這樣?咱們的一天的用量就十來斤,要是真一顆都沒了還真能嚇人一跳,一斤多要十來塊錢,哼呵呵,一個月多給他三兩千費用能嚇住誰?連咱們的泔水桶裡倒的都不止這麼多。下午就買上幾百斤,用到新貨下來,能有什麼事?真是。”
廉捷不屑道,就玩得再漂亮也是小兒科,知悉了原委,反倒讓他覺得這人眼界太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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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心裡都有一根緊張的弦,當缺貨緊張出現時,有些人懵頭懵腦緊張得不得了,於是紫金路響馬寨調味品店在這種緊張情緒中,十數袋百公斤的大袋沒到中午就銷售的丁點不剩,新貨從後門被村裡人搬到店裡時,那坐堂的掌櫃對着上門的客戶道着:
“看見沒,就這麼多了,二百斤一袋,您多存點,眼擺着離新貨下來還有小半年呢,天天用着呢,再說這玩意又壞不了,您說是不?……價格呀,不能動,這樣,辣椒、茴香、乾貨、八角、桂皮,您都擱這兒挑,我以全市最低價給您,一回生兩回熟嘛,三回過來我得管您叫叔呢。”
最原始的推銷手法,左忽悠右唆導,把採購的說得懵頭懵腦,還真就搬了一大袋花椒到車上,想想多出的錢虧得慌,乾脆又挑了半車其他調味,你說最低價不是,我得多少補償點回來。
整整地拉了一車,那賣貨的掌櫃吃了大虧一般的臉色送着,直說進貨價太高,沒賺頭,等把同樣吃了虧的採購送走時,那人回頭時,臉上卻是帶上了得逞的笑意。
買的總也沒有賣的精,買得越多,我當然賺得越多了。
“這誰呀?不像你們史家村人的風格呀?這嘴皮子,比花椒還麻辣。”樓上的單勇小聲問,聽得下面那小夥煽風點火,時不時地被逗笑了。史保英翻着賬簿道着:“我一堂弟,十五六就跟着他爹在外地做生意,這回也是聽說我爹把潞州的驢肉市場打開了,準備回來自己幹。”
“嗯,人才,就是有點奸滑了點,太有主見了,比我指揮的還好。”單勇笑着評價道。
史寶英聽得此言,大眼皮擡了擡,看着坐在樓梯口看笑話的單勇,輕聲道了句:“再奸還能比你奸?單勇,你和我爸辦得這事可不地道啊,先囤貨後漲價,坑人呢你。”
“賣東西就是低進高出,你還指望生意人做慈善,白給呀?”單勇無所謂地道。
“可這事……”史寶英擡起頭來了,想了想,被單勇偷換的概念還實在不好反駁,反正就是有點不舒服,單勇笑道:“別想了,趕緊想辦法出貨吧,這些奸商的腦袋轉悠得快呢,價格這麼高,憋了幾天了,再等等沒準他們敢折騰出假貨出來。”
史寶英笑了笑,拿着電話拔了個,看樣是批發零售同時下手了,要把手裡存貨全部甩出去,否則那幾萬斤花椒愁得老爹晚上發癔症都念叨花椒呢。
打了電話,史寶英又翻了一頁賬簿,不過眼睛卻沒有看賬上的數字,而是瞟樓梯口的單勇,那吊兒郎當的樣子,那鎮定如斯的架勢,像有某種磁力一般吸引着她的眼光,怎麼看,怎麼也看也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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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路,朝陽調味店,一位滿身油污的莊稼漢走進店門時,老闆異樣問要什麼,這號鄉下人一般不該出現在這個農貿市場,卻不料那人不是要貨的,而是怯生生地問:“老闆,我拉了一車花椒,你們收不?”
“在哪兒?”老闆心裡一動,臉上沒表情。
“就在你門口衚衕裡。”莊稼漢道,看清了,是個開柴油三輪車的。
“看看去。”老闆樂了,臉上還是沒表情。
等看到麻包包裝十幾個袋子,老闆摳了幾顆,心裡更樂了,臉上照樣沒表情,一看,很不悅地道着:“成色一般化,還有土渣,沒處理乾淨……鄉下自家留的吧?都沒曬好……”
“那你不要,我找其他家去。”莊稼漢實誠地道。
“別別,還沒說不要呢。全卸了,要都是這個樣子,我就要……三十七一斤。”
“不行,四十七。”
“再加兩塊,三十九。”
“不行,四十五,最低這個價。”
“嘖嘖,你看這人,一車好幾萬塊錢呢,能有幾家拿出來。”
“那我零賣呀。”
“零賣你架得住費功夫麼?再說碰上工商城管,給你沒收了你找誰說理去,這樣,你四十一,全要,現金。”
“成!”
莊稼漢想了想,點頭了,卸貨、驗收,個個顆粒飽滿的大紅椒,樂得老闆臉上開花了,一摞一摞錢數着,等三輪車突突一走,店主樂滋滋地小价格牌子一插:
大紅椒,56元/斤!
新民路的調味店,也有莊稼漢探頭探腦進去了,怯生生地問:“老闆,收花椒不,上好的大紅椒。”
紫坊的農貿市場,出意外了,店主的保密工作沒做好,一驗貨被同行發現了,哄了一堆人,一家分了兩袋,那店主直後悔自己太過小心,要不這生意可是他一家的了,這兩天搶花椒都瘋了,那兒都找不上貨,可不料貨自己上門了。
大東街農貿市場更猛,去了輛工具車,村裡人脖子上掛着包就地開賣,一車貨十分鐘就被哄搶一空,比早市搶購鄉下運來的低價蔬菜還恐怖,都舉着一摞錢怕人家不收似的。
終於還是出了點紕漏,東明農貿市場也是在成車出貨,照樣在哄搶隊伍裡好容易搶了一袋貨的店主給完錢時異樣了,一把揪着賣花椒瞪上眼了:“我認識你,我們這兒的存貨前兩天就是你們收走的。”
“收走的怎麼了。”賣貨的不理會了,一把打掉了那人的手。
“嗨,擡了價再賣給我呀?賺了好幾塊,你把我當傻瓜,以爲我認不出你來?”店主叫囂上了,發現不對了。這賣花椒,就是前幾天來買花椒的。
“那總不能掉了價再賣給你,你以爲我傻呀?”賣貨的撂了句,牛逼哄哄走了,氣得店主一時無處發泄,直打自己的臉。
這些分散進城四處兜售花椒的源頭都在北郊二級路上,停了兩輛東風加長高幫貨車,成袋成袋的花椒從車上咚咚咚直往下扔,下車的三輪車、工具車甚至畜力車,接滿一車,一打扎繩,忽悠悠地就走咧,隔不大一會兒,突突突又回來了,換成大把大把的鈔票,全交到停着的那輛越野車裡,村裡的會計和村長都在裡頭呢,又是一家交錢回來的,會計收錢也簡單,紙一包,寫上名,甭看這辦法土,可效率高,而且沒人敢搗鬼,回去一數不夠了,村長一準大耳刮子得扇到門上。
卸貨、裝車、再卸貨、再裝車,兩大車三萬多斤的花椒不到天黑,已經差不多全變成厚厚的現鈔了,史保全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了,一揮手,把會計和車打發走了,就近這村裡人又幹了個彪悍的事,一家農村信用社門口停着,村裡人扛着兩編織袋進了快下班的營業廳,保安看着穿着差點以爲是窮瘋了來打劫的,卻不料人家一句存錢,兩袋子往櫃上一擱,一解開嘩嘩出來的都是紙包的鈔票,把一干要下班的營業員雷了個外焦裡嫩。
一進一出,等於白賺了個店,史寶英在車上算着,史保全就在聚集地和村裡一干後生算計着,單勇駕車把寶英送回來時,老頭早樂歪嘴了,抽着小煙,哼嘰着山歌,細細一聽都能聽出來,是《採椒歌》,下車等着存錢回來的會計,單勇和老爺湊到一塊了,沒接煙,笑着問:“老爺子,今晚能睡着了吧?”
“嗯,那是,哈哈……這麼個賺錢可比養驢強多了啊,哈哈,擱明兒一發現都又有大紅椒了,今兒搶着買回去的,是不是得氣歪嘴了。”史保全樂不可支了,邊說邊噴煙,嗆得直咳嗽,一干村漢也在說着,這城裡人也夠傻了啊,一點破花椒都搶着買。說來說去,都是笑得前附後仰,還有問着村長髮獎金的事,史保全一拍胸脯,今兒幹活的都發,多少呢,除了油錢吃飯開支,每人再發:二百!
就這二百,讓村漢似乎好一陣激動似地,對村長的恭維可要不絕於耳了。過不久車來了,扒三輪的、坐汽車的、史寶英駕着車叫着老爸走人,卻不料老爸擺擺手,直打發閨女帶人回去,閨女尚有不悅,不過老頭一瞪眼,把閨女趕得不太情願地走了。
“老爺子,這店就不賺錢也賠不了錢了,算是站住了,不說百年大計吧,三五年總是沒問題,以後這小雜糧和山貨,有你賺的……等醋上市的時候,也從這兒走啊,經營得好的話,用不了幾年,這兒能成爲全市飯店的後廚,如果經營得好,一年的消耗量,要趕住你全村的收入啊。”單勇展望着,信心很大。
史保全掐了煙,點點頭,開門紅這麼一把,心裡有底可就什麼也不怕了,雖然有點懷疑單勇的未來規劃,不過賠不了是肯定的了,鄉下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山貨,有的生意可做了。看了看孰無興喜之色的單勇,反倒讓樂呵着史保全不解了,直問着:“咋了?是不是我全賺了你不高興?”
“這麼點小利有什麼高興的?馬上到五一了,第一茬種駒都趕在這個時候上市,還想不想再幹把大的?”單勇道,不動聲色問。
“哦,對呀,你不是說花椒完了還有啥生意?咋,還是驢肉?”史保全問。
“咱爺倆都是驢圈裡打滾的,你說不整這個整啥呢?”單勇笑道。
“那你說,咋弄?”史保全問,從花椒傾倉出去,已經對單勇沒有什麼疑慮了。
“這樣,咱們把全市的種駒全吃進怎麼樣?”單勇笑道,史保全皺了皺眉,好奇地問:“你的意思是,再把價格哄擡起來?不過那難度大了,一千萬你包不住呀?”
“囤花椒的時候你還不相信呢?這個黃金時間你只要控制上游貨源一週時間,那比你辛辛苦苦養一年驢還賺錢,你放心,老規矩,你出資,你全部得利,我不分你的利潤總行了吧。”單勇道,又是教唆着這個土財主掏腰包,這老頭手捂得緊,關係再好,沒利的事他絕對不幹。
果不其然,老頭眼滴溜溜轉着,對於驢肉市場上打滾多年的他來說,也許這種情況的難度不算很大,不過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風險也很大。想了想,不放心地道着:“不一定能控制住呀,養殖大戶咱市裡有七八家,你就真把他們手裡的買走,人家從外地販運呢?還有凍肉呢?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你折騰回一羣吃貨來,一天光吃得吃我好幾千上萬了。”
“這個我有詳細的計劃,走,邊吃邊聊,要是說完你還覺得不行,咱不幹就是了,行吧。”單勇起身邀道。史保全倒不擔心,反正錢在自己手裡,起身跟着問:“那就即便能幹,好處都歸我了,你落個啥?”
“我要求不高。”單勇笑笑道,說出自己的要求來了:“讓驢肉香停貨十天怎麼樣?”
這一句,卻是激得史保全直咽口水,不往下說了,他知道單勇要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