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單勇神清氣爽的早起,跑步,吃早餐,早早地等在樓下,約好了到鼓浪嶼玩,左教授和小阿姨商量好似的,早早離家,一個去遛達、一個是賣菜,走時候還給了單勇一個笑吟吟的鼓勵眼神。
也許給單勇鼓勵最大的莫過於這位老人,直到今天單勇也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閃光點能讓這位德高望重的學者類的人物側目,抑或許,他僅僅是希望看到女兒高高興興的樣子,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是不戴着有色眼鏡給予理解的友誼都值得珍惜,不僅左老,昨天那一班吹笙拉胡的老頭差不多都是南下子弟,雖然經歷雷同,但境遇迥異,幾十年過後,有兒孫滿堂的也有伶仃一人的,有健康如昔的也有百病纏身的,有逍遙一世同樣也有潦倒一生的,飯間的老人們拉着單勇問着家鄉潞州的長短,唏噓不已,同樣也讓單勇感觸良多,人要活到這份上,除了想想有沒有可能落葉歸根,差不多什麼也能雲淡風輕了。
當然,這份淡定與單勇無關,即便再淡定,有師姐在的他也定不下來,特別是無意發現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的師姐提着一籃子菜回來,還親手做了一份蔬菜沙拉,讓他感覺到了師姐那份拙於表達,卻在心中從未磨滅的關切。這關切給單勇帶來的暖意足以驅散任何芥蒂,儘管那份沙拉沒人動筷,全讓單勇一個人吃了。
又一次期待地看了陽臺一眼,時間並不長,而單勇卻按捺不住那份迫切,靠在鐵藝門廊上。他在異樣的回味着曾經在潞州的點點滴滴。紛亂的思緒偶而拐個彎,又到了畢業後的那些樁樁件件,兩廂相較之間,除了有點無奈,就剩下自慚形穢了,有時候他甚至在想,真要和孔老驢、秦老虎那幫貨色一樣有一天折了,不是折在警察手裡就是折在同行手裡。那個衆叛親離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身邊還會剩下誰!?
雷大鵬肯定不會走,那傢伙沒原則,只知道吃和玩;宋思瑩就不一定了,肯定會擇個高枝,那些新認識的城管兄弟不用說,肯定得自顧自了。賢弟呢?不好說,他一直就反感這些事。史家村那幫呢?單勇想了想,根娃大彪這些苦兄弟肯定不會拋下他,反正都窮根窮命沒什麼可在乎。史老驢就不一定了,這老傢伙一慣於趨炎附勢。誰比他橫他就服誰。寶英姐呢……單勇不敢往下想了,寧願把寶英當親姐。至於左熙穎……單勇也不敢往下想,相見的每一天都值得珍惜,再往下想。有點奢望了。
叮鈴鈴電話響着,單勇掏出手機一瞧,愣了下,又是宋思瑩的電話,一側身躲開了好遠接上了,電話裡宋思瑩發現新大陸一樣和單勇說着。驢肉香的廉老闆、鑫榮的錢老闆一行人到朝陽鎮專程找單勇去了,她接待了,事由是願意出資五十萬購買“響馬寨”商標,這五十萬在宋思瑩看來差不多是筆鉅款了,不過單勇在電話上卻促狹說着:“別理他,給他加個零,嚇跑得了。什麼?你想賣了?你傻呀。這個牌子炒這麼火,五十萬我一年就掙回來了,還用賣給他們……讓他們想去吧。”
說服了款姐,單勇扣了電話,左拳右掌狠狠地來了一下子,這個峰迴路轉等了不少時間了,肯定是省城委託的律師事務所已經通知潞州幾家侵權的商戶了,官司還要繼續,估計那幫貨怵了,想花錢擺平了,誰也在這事上耗不起。只不過這價碼,他媽的太少了。正思忖着是不是通知史家村裡的,電話又來了,卻是史老爺子家的固定電話,那老傢伙不太會用手機,響了一會兒,單勇斟酌了半天才接着:“
“怎麼了,老爺子,錢掙得不好意思了,準備給我分點?哦,對了,我懂,您老不會嫌少的……往下怎麼幹?這還用說嗎?現在商戶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還有官司在等着他們呢,誰還敢掛響馬寨的牌子,你就可了勁地搶市場,想怎麼佔怎麼佔,對,不趁亂佔領市場,等有人回過神來,以後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機械加工安裝該完了吧?什麼?還在調試?我說老爺子,就一個加熱和擠壓工序,這都多長時間你還幹不下來,趕緊點,你要說多少回才能明白,手工的落伍了,我承認你手工壓制的好,可你趕不上吃不是……呵呵,哦,擔心商標費呀?哈哈,借我幾個膽我也不敢朝匪爺您老人家要錢呀?得了,你拉過我一把,我今天送你一程,不給錢落個人情總成吧……什麼?大辛莊的到西苑和東關搶市場了,怎麼幹的,你跟我說說。”
新事又來,電話裡史保全把最新情況給單勇擺活了一番,侵權商戶不死不活給吊着,鑫榮肉聯廠自然是開工不足,連潞華廠的前西街的店也處在半關門的狀態,這事解決不了,遲早是個大隱患,而單勇根本就沒想給誰解決,就那麼放着,讓這些山寨戶幹也不是,不幹也不是,一聽史保全說又有新戶在市場上搶生意搞批零,而且還是來自潞南大辛莊的大戶,想了想,對着電話惡狠狠地道:
“砸了,手不狠,事不成,這事很難嗎?找碴去跟他們打架去,你村裡癡傻呆愣憨多着呢,還怕打架,你要不敢幹,等我回去掃清了可沒你的份了啊?”
鏗鏘一句,正合史老頭心意,啪聲一扣電話,單勇撇着嘴,罵了句什麼,很不屑道。隨手一摘,牆上藤蘿開的小花,這才省得自已身處何地要幹什麼事,一回頭時,又讓他差點直拍額頭,只顧着教唆,沒發現什麼時候左熙穎已經俏立在門口,異樣的看着他,好久了。
挽着的學生髮散開了,長長地披灑在肩上,墨綠色的外套圍着一圈白白的絨圍。少了份莊重。多了份俏麗,單勇笑了笑,快步走上前來,此時左熙穎纔回身關着家門,異樣地看了單勇一眼道了句:“你……剛纔說話的樣子很霸氣呀,讓我想起了你在潞院振臂一呼的樣子。”
“有嗎!?”單勇大驚失氣道,現在已經掩飾不住匪氣時常側漏了,否認着道:“我和大鵬就這麼說話呢。”
“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怎麼聽着像罵人?”左熙穎輕輕責怪了句。
“哦喲,你不知道,那二皮臉除了白吃白喝還借錢不還,現在居然得瑟地去考公務員了,電話里居然笑話我呢……你說他要有一天當了領導幹部,可讓像我這號的老百姓還怎麼混呀?”
單勇笑着撒謊道,似乎也想起了雷大鵬的樣子,惹得左熙穎笑了,並行走了不遠,伸手攔了輛出租車。等坐到車裡時,這樣的話題卻是停了,左熙穎說了句到渡口,安安地坐大後座。不時地瞥眼坐在旁邊的單勇,想是有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單勇卻是有點訝異,左老家連輛豪車都沒有,不過現在明白了,左老偌大的年紀、師姐又這麼宅的性子。車是可以有,可是讓誰開呀?
這樣多好,坐得這麼近,一側眼就能清晰地看到師姐的髮梢,稍稍注意就能嗅到淡淡的香氣,更或許,手稍稍一挪。就能握上那雙一直拘謹放在腿際的柔荑。單勇試着挪了挪,不過手不太聽使喚,沒敢伸出去,左熙穎美目眨着,似乎窺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看了單勇一眼,單勇慌亂的掩飾着。卻不料那隻他不敢伸過去握的手,卻自動伸上來了,撫過他的腕子,放在他的手心,輕輕地,和他的手十指交叉的握在一起,冰冰涼涼的小手,單勇異樣的皺了皺眉,握緊了點,感覺那小手慢慢地有了溫度。
似乎不需要濃情如蜜的言語,在這靜靜的牽手中也能感受彼此的心跳,左熙穎眼睛的餘光能看到就在她身側的肩膀,那個寬厚的肩膀,卻矜持着沒有靠上去,數月不見,似乎多了一份陌生,她似乎在躊躕,是不是在這個獨處的時候可以偎依,卻發現單勇捉到了她另一隻手,捂在他寬大、厚實、溫暖的手心裡。
微微的感覺像細流從心思緩緩流出的時候,左熙穎耳邊一熱,還以爲單勇要來親暱動作,下意識地閃了下,卻不料單勇是說悄悄話來了,小聲怕司機聽到似地說着:“師姐,你手太涼……怎麼還和上次一樣涅?你得多吃點葷腥,不能太忌口,特別是動物的脾胃內臟之類。還有辣椒,那東西發熱……昨個我還和小阿姨探討了,那食譜有問題,太清淡了,長年吃下來脾虛胃寒,營養不良。”
左熙穎微微笑了,回味起了那份肚肺湯的味道,現在反而有點想那種吃得額頭見汗的感覺了,笑着輕聲道:“習慣了,不太好改,我爸太貪嘴,我怕放開了他更不節制了。”
“哦喲,你讓人家吃吧,都多大年紀了,還節制什麼了,能幹的還不就剩下吃和玩了。”單勇替左老說話了。
“你說得輕巧,不是你爸你不心疼,上次還沒跟你算賬呢,在潞州又把我爸喝多了,輸了兩天液纔過來。”左熙穎不悅了,掰着舊賬。
“啊?不會吧。”單勇可沒想到去年驢肉香請客還有這麼大副作用,看師姐眉頭擰住了,笑着放低了聲音:“要不這樣,我教你個辦法管着他。”
“什麼辦法?”左熙穎隨意道。
“給他找個老伴管着,我看廈大那邊一塊玩的單身老太太多了,左老這號鑽石王老五肯定挺受歡迎的。”單勇正色道,一說這個左熙穎眼睛一瞪,像是生氣了,單勇趕緊地解釋道:“不願意就當我沒說啊,我是覺得嘛,反正左老也結過三次婚,不存在晚節不保的問題。”
左熙穎咬着嘴脣,像要生氣,卻又被解釋說得噗聲笑了,而後是哭笑不得的表情,稍有不悅地要抽手回來,卻不料單勇有準備了,握得很緊,抽了兩次無果,眼光威懾他時,他又是那副嘿嘿傻笑的樣子,這本事估計是跟雷大鵬學得,目的就是讓你生不起氣來,而且很奏效。左熙穎轉眼忘了剛纔堅持着什麼。又被他的傻樣逗笑了。
下車,到渡口,單勇擠着買票,這個名聞瑕邇的地方趨之若騖的遊客不少,幾乎是拉着左熙穎擠上船的,搶着買票沒問站坐,買的是一層的站票,自己倒無所謂。讓師姐陪着單勇心裡可就有點過意不去了,又要下船換票,卻是來不及了,尷尬地道了句歉,左熙穎卻是笑着背倚着船舷一點也介意。
汽笛聲響了,輪渡劈波斬浪前行了,天氣卻稍顯陰霾了,海風頗大,吹得衣角獵獵作響,左熙穎攏着長髮。面朝着風向,握着船舷好一副胸襟大開的樣子,那飄揚而起的長髮看得單勇心裡一漾一漾,偶而鷗鳴伴着汽笛的聲響。看着如乘風御行的師姐,讓單勇心裡的那份期待更熾更盛,一如當年在校園坐在路邊看學妹時,總期待着風大點,把裙子吹得更高點……
“你反應不錯呀?”左熙穎突然問。
“什麼反應?”單勇愣了下,從冥想中省過神來。
“呶。”左熙穎小聲示意了下身後。今天風大,船稍有點晃,北方有的旱鴨子游客受不了了,已經有人嘔上了。單勇笑了笑道着:“我在漳澤水庫裡經常玩衝鋒舟呢,比這速度快多了。”
“那兒是個人工湖,這兒可是大海。”左熙穎異樣地道,眼睛眺着遠方。閃着熱切。遠處,海天一色,被陰霾遮敝的太陽僅剩下一片白光,像渲染在藍天碧水中的亮白色,照得天際下波翻浪涌的海面像有重寶出世,霞光萬道,鷗聲的濤聲相合,沉浸於天風濤聲奇景的觀者忘記自己的存在。
“真美。”左熙穎輕聲讚道。
“真美。”單勇也輕聲讚道。
左熙穎回眸時,還以爲兩人此時浩渺的心境雷同,卻不料單勇根本無心觀景,而是眼睛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一笑,旋即不高興了,嗔怪地道:“你以後別這樣看我行不行?”
“爲什麼?”單勇小聲道,不服氣了。
“看着人家臉紅。”左熙穎也小聲道,下意識地眼珠轉着看着四下無人注意。
“呵呵。”單勇倒不臉紅,反道着:“那你以牙還牙,也像這樣看得我臉紅不就行了。”
“沒個正形,不理你了。”
左熙穎嗔道,說是不理,卻僅僅是頭微側了下,感覺舷上的手被握緊時,並沒有太過反應激烈,任憑單勇握着,兩個人迎着海風,看着越來越近的海島,牽着手隨着一船的遊客到站。下船時單勇突然發現就即便自己這一對郎豺女貌也很難引起更高的回頭率,下船和上船的還有島上能看到的,牽着手的情侶不是很多,是太多了。
“好地方,我喜歡。”單勇牽着左熙穎踏上小島時,由衷地道了句。
“當然好了,這裡的鋼琴之島、音樂沃土,還保存了很多的建築風格,東邊皓月園鄭成功的雕塑有十三米多高,很壯觀的。我爸最喜歡這兒的菽莊花園,建於上個世紀初,很有明清時代的建築風格。”左熙穎道,指了指方向。
“呵呵,我說的好和你說的好不一樣。”單勇道。
“那你發現什麼好了?”左熙穎奇怪地問。
“你看……情侶真多,還是師姐你會選,看來這是個談戀愛的好地方。”單勇心歪歪地想着,左熙穎驀地一愣,旋即笑了,除了鼓浪嶼自身的特色,恐怕這個就是這裡最大的特色了。
笑而無語,單勇每每調侃,不會在左熙穎身上引起更大的反應,也許師姐的性子裡遺傳了左老那種不急不燥的成份,就即便心裡再喜歡嘴上恐怕也不會輕易說出來,這不,僅僅是一笑,然後拉着單勇前行了。
不看不知道,景色真奇妙,除了大把的帥哥美女,這島上最招人的居然養着無數種各式的貓,花的、白的、黑的,穿梭了大街小巷,根本不怕生人,你就照相,沒準它還會給你擺個poss,顯得小島分外有愛,很招那些小mm和大姑娘的喜歡。
左熙穎就很喜歡,每每見時,彎下腰輕招手,親和的笑容似乎連貓咪也喜歡,每每總把抱在懷裡輕撫幾下,再放到街上牆上任憑貓兒喵喵四下游逛。不但路上。一路商業街的店鋪,幾乎家家有貓咪,有的就在店裡亂跑,有的躺在收銀臺上睡懶覺,單勇發現其中的玄機了,這麼萌的貓加上故意賣萌的店,總能勾搭得那些過往的女生掏着腰包,買上一堆沒用的東西。
逛了兩個小時。吃了午飯,又到了一家店門口時,左熙穎熱切地看着門牌,呶呶嘴示意的單勇,像是懇求,單勇一看牙差點酸倒了,店名叫“郵寄幸福”,廣告詞更酸,叫“有時候你失去的一朵雲,不一定失去整個天空;而有時候你得到了一朵雲。卻幸福了整個天空”。
即便單哥中文大本畢業也沒明白這做得是什麼生意,左熙穎小聲地解釋才明白,特點就是你可以在此寫下一封給未來自己的信,老闆負責在你規定的未來的時候裡給你寄出。當然。視保管的時間長短收費。
“那老闆要把錢黑了,不給寄呢?”單勇馬上發現了生意上的漏洞。左熙穎臉一苦,道:“人家都開了幾十年了,會黑你幾十塊錢?”
“那不一定,每天上島這麼多,一人騙一塊錢也是相當可觀滴。隔幾年總不能再回來要吧?”單勇又想到了一個發財途徑。左熙穎一撇嘴要生氣了,單勇卻是嘿嘿一笑道:“開玩笑的,呵呵,你的意思是,想在這寫一封寄給將來的自己?”
“不,我給將來的你寫一封,現在你不許看。等我畢業的時候寄給你。好不好?”左熙穎像個小女孩,很萌地道。
“好,我也寫一封給將來的你,內容就是……對,不能說是吧,那我也不告訴你。”單勇如法炮製了。
兩人牽着手,進了溫馨賣萌的小店,那店主是個中年人,半禿着腦袋很有奸商氣質,島上的店也並非名副其實,比如趙小姐的店裡頭根本沒迷人小姐,是個大媽。店主殷勤地招待,聽明來意,給兩人準備的信箋還特意把兩人分開,單勇刷刷幾筆落就,摺好塞進信封,等了好一會兒,左熙穎才寫完,神神秘秘摺好,親自封了口,兩人互寫的地址,交給了老闆保存,出門時單勇看老闆車房心裡還在滴咕,這南方佬真會掙錢。這麼掙居然都有人信。
像是完成了一個心願似的,出門的左熙穎保持着那份神秘的幸福,單勇快行兩步,頭在身後向後向上看,狐疑地盯了片刻問着:“喂,師姐,你寫得什麼這麼高興?”
“不能告訴你,等明年我畢業的時候,這封信就到你潞州的晌馬寨了。那時候你就知道了。”左熙穎釋然道。
不會是心裡有人婉言拒絕我吧?還等到一年多之後?單勇心裡暗忖着,不過看樣不像。回了一下頭,又是斟酌是不是買通店主回頭先拆開看看,不過一想又算了,女人骨子裡的浪漫和男人的吃喝嫖賭嗜好一樣,攔不住滴,算了,由他去吧。
心裡放下了,才發現漫步的地方是海灘,午後的天放晴了,遠處海浪拍打着礁石,隱約可見輪渡和漁船,延伸在海岸線上的碼頭寧靜而安詳,四下嬉戲的男女遊客在以大海爲背景拍着照,兩人說着話走了很遠,不知道有多遠,只知道話題即將說盡,左熙穎沒有問及單勇在潞州的事,單勇更不願觸及她的家事,說的是那些虛無的理想,談的是那些捧腹樂事,當久違了的笑容出現地左熙穎的臉上時,單勇知道,師姐還是那個師姐,只不過所處環境不同,在人前要刻意拿着面子而已。
走了好遠,像是累了一般,左熙穎挑了個乾燥點的沙灘坐下來,單勇卻是長長一躺仰面朝天,直贊着天風海島的景色優美,其實要真在這兒過了一輩子,開個那種不要什麼本錢的小店,也是一種美滋滋的生活。
左熙穎卻是笑斥道:“你不行的,剛接觸一件事,你想的就是投機鑽空,那怎麼可以。最起碼郵寄幸福的生意你就做不了。”
“那沒辦法,接觸的奸商多了,都成了這種思維定式了,師姐你說我不學好,其實我從心底裡還是想做個好人的。”單勇仰躺着笑着道。
“那想就去做嗎,光想沒用的啊。”左熙穎笑道,側頭看着懶懶躺着的單勇,天地間只有兩人獨處的環境,顯得好溫馨好浪漫。單勇也在浪漫地說着:“那師姐你說,想到的好事,就應該去做嗎?”
“嗯,是啊,爲什麼不呢?天下還是好人多。”左熙穎輕輕地道,不料左臂一沉,啊聲尖叫了一聲,一個不防,輕輕地傾倒在單勇的胸前了,剛要起身,單勇笑道:“咱們得加強溝通,我其實想得是這個好事。”
“討厭。”左熙穎拍打了單勇幾下,又坐起來了,兩腮羞得一片坨紅,雖然有過那麼一次,可好像還放不開似的,對於單勇這個情場小浪豈過放過這一剎那春心萌動的機會,捉着師姐的手吻了吻,也坐起來,呶着嘴,啄着,左熙穎幾次躲閃,被追得避無可避,只能屈服似地,被單勇擁着,埋在單勇的懷裡,又一次輕啜着吻的甜蜜。
天風海島上的風情,於是又多了一份浪漫的午後,單勇擁着左熙穎,就坐在沙灘上,兩人喁喁私語着,直看得夕陽漸漸地沉下海平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