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開始潛入幽谷,相比於第一日的熱鬧,第二日,安靜的一絲聲音也沒有。
小夜懶洋洋的眯着眼,翹着二郎腿躺在榻上:“有什麼好玩的呀?遺蹟,什麼遺蹟,我纔不感興趣。”
其實,小夜是真的不感興趣。
陳國的禁地遠不如樑國的小天地,而且那小天地纔是這全天下最讓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便是她都沒去過。因爲,她老爹不讓她去。更重要的是,小天地每三年纔會打開一次,進去的規則頗爲複雜,而她三年前連自家的那些東西都還沒看完,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明年的小天地,她一定要進去!
所以,相比起小天地,這啥幽谷,真的,沒有半點讓她感興趣的地方。
宋晚致也不說什麼,小夜安安靜靜呆在這裡,倒是最好的,只是,恐怕以小夜的性子,安安靜靜是如論如何也不可能的。
不過,處於對於小夜的理解,她相信,沒人能動的了她。
她轉向蓮萱:“阿萱,你呢?”
蓮萱站在那裡,看着她,最後低下頭:“我自己呆着。”
宋晚致心底微微一澀。
這姑娘,善解人意的令人心疼,她能夠敏銳的把握宋晚致的心思,她想要一個人行動,所以,自己便留了下來。
宋晚致輕輕的看着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萱,等我回來。”
蓮萱點了點頭。
宋晚致目光一轉,就看到了擱在一邊安安靜靜躺着的那把舊傘。
傘。
宋晚致不由心裡一跳,自從接了這把傘,她的那把紫竹傘便永遠的放在角落裡了,而且,這把傘莫名的給她一種心安溫暖的感覺。
那枝梅花……
宋晚致心裡低嘆一聲,然後拿起了那把舊傘,走了出去。
即便進入幽谷的人很多,但是,方圓百里,宛如魚入大海,毫無聲息。
宋晚致隨意的進入這片土地。
她一進入,便發現有人悄悄的跟着,於是身形一閃,輕而易舉的甩掉了這些人馬,而後,繼續向前。
路途中雖然有那些貴族圈定自己的地盤,但是對於宋晚致而言,這些東西,無用。
宋晚致繼續往前。
到了最後,她都能感覺到,這裡,整片天地,只有她一個人。
這個幽谷看起來只有方圓百里,按照她的速度,一天時間能夠橫穿,但是,當真正進入到其中二十里的時候,才發現,不論是誰,都會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
周圍寂靜的,彷彿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有的呼吸都被阻斷,冰冷的霧氣沉澱在腳下,有馥郁的香氣靜靜流淌。
宋晚致凝神,才發現所有的探知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心中暗歎,果然不愧爲陳國的禁地,比那小青銅門更加莫測。
而至於那小青銅門,不過一切,都是陰差陽錯罷了。
她只有向前。
一路撥開人高的草叢,等到夜色降臨的時候,她終於感知到了一片地方。
那是一面無形的屏障。
她知道,這就是當年那個繪圖師傅也沒有辦法進入的地方,而那位繪圖師傅,顯然也是不一般的人物。
那是另外的天地。
前方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
於是,宋晚致凝結心神,往前一邁。
彷彿並沒有任何的阻攔,但是,當她邁入的時候,她那強大無匹的靈識便告訴她。
錯了。
這不是她進入的地方。
看似進入,但是,這並不是真正的幽谷腹地。
於是,她往後一退。
她凝神,輕輕的,將自己所有的靈識完全的放開。
自從來到陳國,無論在哪種境地下,她都在試圖封閉自己的血脈,因爲,只有這樣,她纔是,暫時安全的。
但是現在,她必須進去。
於是,舒展開。
彷彿被禁閉的那三年,每個日日夜夜,在生死不明之間,迷迷糊糊的保留那一點神智,然後,僅憑那微弱的靈識,不斷的感知,彷彿藉着那點光明,才能,活下去。
活下去。宋晚致。
於是,誰都不知道,那三年的黑暗中,她以怎樣的毅力去穿透,那種絕境中催生的靈識,讓她有着,超越所有同齡人的強大。
每寸天地,一花,一草,一水,甚至,在地下鋪陳開來的一粒土,都在她的靈識裡匯聚。
月光流淌,萬物無聲,然,皆在心底。
但是,前方卻像是水一樣,看似穿過,但是,卻什麼東西都沒有。
這不對勁。
宋晚致倏地收回自己的靈識。
她能夠迅速的探知,知道這方法的錯誤,便開始尋求另外的方法。
靈識探知,根本沒有辦法。
她垂下了眼眸,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前方。
一縷風盤旋着,輕輕的穿林而過,前方的樹葉輕輕顫抖了一下。
風過去了!
宋晚致忽而一醒。
風爲什麼能過去?!
腦海中所有的聲息完全的消融,她擡起眼來,就看到月光流淌在前方樹葉之上。
月光爲什麼能在那裡留存?!
風和月。
這世間,最爲自然和平常的事物,現在,沒有任何的強悍之力,卻穿過那片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