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辭見兩個人在這轉眼間恢復正常,一時之間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兩個人的變臉功夫,簡直讓女人都望塵不及。
但是提到正事,曦辭也收拾了心情,然後走了上去,坐在他們對面。
白朝生道:“早晚有這麼一回,明晚是月圓之夜,正事那北冥山瘴氣最輕的時候,若是要安排,那麼這個時候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對於黑袍的事情,不知道太子你瞭解到了多少?”
曦辭也豎起了耳朵。
之前隱約聽白朝生提起過,這個黑袍對他們姐弟倆有莫名的敵意,甚至想着黑袍將最後一個地方安排在這裡肯定有原因,而且又知道黑袍的似乎姓賀,本來想着到北冥山周圍打聽打聽的,但是卻發現,北冥山一帶早就人煙俱無,又怎麼可能找得到原因呢?
所以,線索到這裡就斷了。
息珩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連朝生君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白朝生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了眼眸,什麼都沒說。
白朝生道:“北冥山於北,那頭血狼統領着這北冥山方圓數百里的野狼,拖到現在,實力肯定強悍,恐怕北冥山之後的絞殺要花費一點功夫。”
息珩道:“那麼接下來,就要辛苦朝生君了。”
白朝生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方纔道:“既然明日黑袍要人,我決定也跟着去北冥山看一看,要想找出關鍵,現在還是要知道黑袍的目的是什麼。”
曦辭想起自己和白朝生在路上所遇到的黑袍和蝰蛇的事情,一時之間心裡有些不安,但是仍然點了點頭:“確實是該這樣。”
息珩點了點頭:“那麼明日便到北冥山去吧。”
白朝生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曦辭看了,也跟着站了起來,端起碗筷。
但是她的手剛剛伸出去端起碗筷,便被息珩給抓住了手臂,可憐巴巴的看着曦辭:“姐姐,我睡不着。要你在身邊我才睡得着。”
息珩的話音一落,白朝生便立馬看向他,然後嘴角帶着一絲笑意,道:“殿下,您難道是嗷嗷待哺的小孩嗎?”
息珩哼了一聲,只是可憐巴巴的看着曦辭:“姐姐,我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總是睡不着。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都是要你陪着睡着了我才睡得着的。”
白朝生看向曦辭。
曦辭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阿珩這個習慣也是,於是她道:“那麼,我便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吧。”
白朝生道:“太子殿下,你怎麼睡不着?”
息珩昂起頭來:“就是睡不着。”
白朝生從自己的手裡摸了摸,摸出一個東西,然後放到了桌子上,道:“這個東西有安眠的作用,只要太子您吃下一顆,保證一覺睡到天亮。”
息珩正想反駁,白朝生已經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曦辭:“有些事情,難道你要讓他一輩子靠你?”
曦辭瞬間便不知道說什麼了。
息珩站了起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陣怒意,他開口道:“白朝生,我告訴你,我姐姐是我的!我要姐姐陪着我我才睡得着。”
白朝生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道:“太子你今年多少歲了?”
息珩“哼”了一聲,明知故問。
白朝生道:“殿下,既然已經十八歲,那麼,有困難,那麼便克服吧。”
說完扯着曦辭的手便往外面走。
曦辭有點爲難。
而在這個時候,息珩突然間猛烈的咳嗽起來,頓時,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曦辭見了,哪裡還走得脫,急忙轉身,然後伸手拍着息珩的背,着急的道:“以前都沒有咳的那麼厲害,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等過了這段時間帶你去找蘇夫人。”
息珩伸出手,一邊咳嗽着一邊看着曦辭,可憐巴巴的道:“姐姐你看着睡覺好不好?”
曦辭看着他難受的模樣,點了點頭。
白朝生的眼神瞬間一壓,然後擡起自己的手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息珩道:“朝生君您慢走。”
白朝生走到帳口,腳步卻一頓,然後從善如流的轉過來了自己的頭,然後施施然在凳子上坐下。
息珩看着他。
白朝生緩緩道:“既然你姐姐陪着你,我自然是要陪着你姐姐的。所以,我等着你姐姐,一起離開。”
息珩頓時哼了一聲道:“有你在,我睡不着。”
白朝生露出一個寬容的笑來:“既然曾經當過你一段時間的太傅,那麼,我現在再來教你一課吧,有困難,就要好好的克服,不能退縮和逃避。”
曦辭:……
息珩:……
息珩可憐巴巴的看着曦辭,曦辭看了一眼白朝生,他的眼神裡明晃晃的寫着“這已經是我退步的極限,如果你不想馬上被我拎走的話”,曦辭只好拍拍息珩的肩膀,道:“阿珩,克服克服吧。”
息珩:……
息珩躺在牀上,然後可憐巴巴的看着曦辭,曦辭道:“我不走。”
息珩方纔閉上眼。
但是息珩閉上眼之後顯然也十分的不安穩,閉上眼一會兒立馬又睜開眼,看見曦辭在那裡,方纔又閉上眼。
每次曦辭都認爲息珩大概已經是睡着了之後想要站起來離開,但是息珩都會立馬睜開眼,曦辭便會安撫息珩,息珩這才又閉上眼。
白朝生看向曦辭,曦辭便眼巴巴的看着白朝生。
等了一會兒,白朝生將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瓶子給拿了起來,然後倒出一顆,接着用旁邊的燭火給點燃了,放在旁邊,不一會兒,白朝生便上前拎起她:“我們走。”
曦辭被白朝生帶着,急忙轉頭看向息珩,少年並沒有醒,這才放下心來。
曦辭被白朝生拎着出了帳篷很遠,方纔反應過來,然後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白朝生道:“安神香,讓人專門做的。”
說完將曦辭一甩,擡起腳步便朝着前方飛快的走去。
曦辭緊緊的跟在了後面,追了一下,便覺得白朝生今天怎麼看怎麼有些不對勁,她跟的越快,白朝生便走得越快,到了最後實在追不上了,她的腳一軟,然後便裝作跌倒在旁邊:“痛。”
白朝生疾行的腳步果然一頓,他在前方站了一會兒,然後方纔轉身,然後朝着曦辭走來,臉色仍然是黑黑的。
曦辭眨巴着眼睛看向他,反正裝可憐這項,她已經在息珩那裡學會了。以前的時候沒人能夠讓她撒嬌賣可憐,但是現在,有了白朝生。
反正現在沒人,夜深了之後也不會覺得害臊。
她伸出手:“我站不起來。”
這是明顯的求抱了。
有時候,明明知道對方是裝的,但是仍然沒有絲毫的辦法。
白朝生彎下腰,然後將她給抱了起來,曦辭在他懷裡忍不住勾起了嘴脣。
有時候,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呀,她將自己的腦袋往他的懷裡蹭了蹭,換得少年微微的一僵。
“爲什麼不高興?”曦辭問。
白朝生抿着嘴脣不說話。
曦辭知道生氣的人一定要順毛理,於是她輕聲道:“阿珩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你堂堂朝生君何必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呢?”
明明之前時候兩個人看起來相處還算是融洽呀,怎麼一轉眼就是這樣了。
白朝生聲音微冷:“什麼小孩子?息珩那個小子,在你面前,明明只有一分的痛,都會裝成十分,討你心疼。”
曦辭道:“可是他是我弟弟呀,長姐如母,我不心疼他誰心疼他?”
白朝生哼了一聲:“那麼誰來心疼我?”
曦辭愣了一下,然後道:“你有白夫人白太師呀!還有我呀。”
白朝生看着她微微有些疑惑的眼眸,哼了一聲:“你?我睡不着的時候你怎麼不來陪我?我吃東西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看過我喜歡吃什麼?你是我的妻,你都還沒陪我睡覺,便去陪那個小子。”
白朝生說着,慢慢的不自在的轉過了自己的頭。
曦辭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白朝生那不自然的轉過自己的頭,一雙耳朵便在那烏髮裡露出來,即便是黑夜,但是仍然看得出來紅着。
曦辭簡直要忍不住了!
他!他竟然在吃息珩的醋?!
曦辭再想起之前在帳子裡的事情,頓時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白朝生,你竟然和阿珩那個小子吃醋?哈哈哈,你,你連我弟弟的醋都吃,哈哈哈哈……”
少女的笑聲雖然壓抑着,但是仍然笑得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白朝生自然能夠感覺到少女顫抖的身子。
白朝生抿着脣,轉過了自己的眼頭,腳下卻走得愈發的快。
曦辭幾乎將眼淚都給笑了出來:“朝生君,你既吃醋又害羞,你知道嗎,朝生君,你害羞起來的時候最可愛,簡直讓人恨不得更加想要調戲你。哈哈,朝生弟弟,放下姐姐,姐姐會自己走。”
白朝生的耳朵更紅。
他抿了抿嘴脣,然後一把將曦辭給放了下來,然後轉頭就走。
曦辭這回開心的跟在他的後面,害怕真的將他逼得惱了,這個人有時候臉皮厚,有時候裡臉皮薄,而現在,正好是他臉皮薄的時候了,曦辭跟上去,抓住他的手,笑嘻嘻的道:“朝生君,別這樣嘛。阿珩是阿珩,你是你呀!畢竟,我還要替你生幾個大胖小子來完成你母親的心願呀。”
白朝生一聽這句話,頓時一愣,接着,他猛地轉過頭來,看向曦辭。
曦辭一愣:“朝生,朝生君,你,你想幹嘛?”
白朝生的目光一掃:“既然要生大胖小子,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