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幽並非我親生妹妹。”
餘子安擡頭緩緩的看了南風傾一眼,吐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餘子安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母親身體向來不好,動不動就容易生病,父親也請了很多知名醫生,卻沒有任何辦法。
直到十歲的時候餘子安才明白那一切只不過是一個局,自己父親精心設計的局。父親娶母親,只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看上母親家族的權勢。
母愛病也並非偶然,每天的藥裡,飯裡都是參雜了毒藥。
餘子安恨餘紹燁,十四歲就獨自外出留學。
兩人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餘家居然還隱藏了這麼一段真相。
“可是這好像也和餘幼幽沒有半點關係吧!”
是他父親犯下的錯,跟餘幼幽有什麼關係?
餘子安冷笑一聲說:“不要以爲餘紹燁是真的那麼好心的幫助唐家,若是婚禮成功舉行,唐家遲早只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餘紹燁的野心太大,已經把手腳都延伸到了國內,當年若是沒有母親家族的資助,餘紹燁肯定沒有現在的風光。
南風傾心裡一驚,她着實沒有想到餘紹燁心裡的算盤居然是打到了唐家的身上。
怪不得餘子安今天會去婚禮現場。
她還以爲餘子安是爲了她。
“那你今天破壞了餘幼幽的婚禮,你爸爸真的就沒有問題?”
南風傾隱隱約約有些擔心,餘紹燁那個人,看起來野心勃勃,把自己女兒終生的幸福都算計了進去。
餘子安今天做的那麼絕,她擔心餘紹燁會對餘子安做出些什麼。
餘子安笑着搖了搖頭,有的事情點到爲止即可,也不必多說什麼。
餘紹燁動不得他,也不敢動。
這麼多年,他和餘紹燁已經徹底的僵持了下來。
……
換好了衣服,打算去上班,雖說在公司並不用她做什麼,可是手裡還有好幾份珠寶的設計圖沒有完成。
餘子安是她的上家,由她設計的珠寶,都是直接由余子安手下的公司打造出來。
昨天鬧了個滿城風雨,南風傾又成功的成爲了一代名人。
不論走到哪兒,隨處可見的都是昨天的新聞論事。
今日頭條:前男友同未婚妻結婚,前女友卻大鬧婚禮現場,逼迫新娘取消婚禮。
老闆椅上的男人,忍着暴走的衝動將今日的新聞看完。
時隔五年,她居然還不死心!
總裁辦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小秘書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對霍天說:“先生,外面有人找南風小姐!”
找她?
誰來找她?
南風傾疑惑的擡起頭,停下手中畫着設計圖的筆。
眼睛看向霍天,霍天輕輕的點了點頭,南風傾這纔跟着小秘書一起下去了。
一路上接受着衆人各種各樣的目光,南風傾泰然自若。
天恆集團,裡面有一個特意用來招待來訪者的房間。
“南風小姐,那位先生就在這裡面。”
“嗯,好的,謝謝!”禮貌的道了一聲謝謝,南風傾推開門走進去。
背對着她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儘管過了五年之久,南風傾卻依然記得清楚。
“司空?”
像是一點都不意外一樣,司空痕轉過身字,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她說:“你終於來了!”
一句話意味深長,南風傾不知道司空痕說的是她人還是身份。
關於南風的身份,司空痕一早就知道,畢竟司空家和南風家族的淵源可不僅僅只是一兩年就能說清楚的。
南風傾先是詫異了一會兒,隨及便反應了過來。
“這些年,你究竟去哪兒了?”
她坐下來,給他到了一杯水,順便開了空調,有些熱。
陣陣清涼傳來,彷彿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來了一般,很是舒服。
司空痕看起來似乎要比五年前清苦的多,一雙深沉的眸子被時光消磨的沒有一點神采。
五年前都說林墨濃不知檢點,和男人亂搞,走了潛規則,司空家容不下這樣的兒媳婦,便將之拒之門外。
林墨濃是走了潛規則,可是,她現在的一切,哪一個又不是被那些人活生生給逼出來的。
“我在德國!”司空痕苦笑,手端着被子,輕輕一個打轉,裡面的水便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水波。
南風傾端着被子的手一緊,心臟一頓,感覺五年前的事情有些不對,便問:“你怎麼會在德國?你又在德國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她這些年受了很多苦!”
司空痕對林墨濃的感情,她很清楚,不到非不得已情況下,司空痕是絕對不可能放棄林墨濃。
司空痕眼神暗淡了下去,沒有一點光亮的眸子讓南風傾看起來心裡有些發堵。
直覺是司空痕負了林墨濃,可是他今天的表現卻讓南風傾覺得五年前的事情另有隱情。
“五年前我並不在a市,而是被騙去了德國!”
他母親告訴她在德國有一樁生意需要他去談,他欣然答應,去了才發現自己根本回不了國。
五年前林墨濃向他表白,他答應她今年之內就娶她,誰知卻出了那樣的變故。
護照被收,收到消息說林墨濃和別的男人上了牀,他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無法回國。
離那件事情的發生,僅僅只有一天的時間,一天的時間經歷了那麼多。
一個月內公司破產覆滅,自己被妹妹送上別人的牀,跑出去卻慘遭橫禍。
她一個人,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林墨濃從未吃過苦,卻在那一年,過的如此兵荒馬亂。
即使他在德國知道她在國內的消息,知道她過的苦不堪言,卻也只能乾着急。
“那爲什麼你母親非要和林墨濃斷絕所有關係,就算墨濃親自上門尋求幫助“你母親卻也只無情的將她趕出來!”
印象中,司空痕的母親並不是那麼狠毒的人,司空家的名聲一直很好。
她記得她那時候說過,說司空家斷不能要一個被人穿過的破鞋。
司空家和林家是世交,按理說不至於這麼絕情。
司空痕渾身大震,他猛然站起來按住她的肩膀說:“你說什麼!她去找過我母親了!”
他按的很用力,幾乎快要捏碎她的肩骨,司空痕的表情很兇,就如同高中時她帶着林墨濃偷偷出去吃燒烤卻把林墨濃抵押在燒烤店時的表情。
一張臉冷冷的氣壓,百米之內生人勿近。
南風傾吸了一口涼氣,感情司空痕什麼都不知道,一直都被矇在鼓裡。
她說:“嗯,當年林墨濃走投無路,惠濃還需要一大筆手術費,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好去求助你的母親。”
南風傾說完,司空痕突然虛脫一般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猙獰恐怖。
南風傾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司空痕,彷彿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一樣。
他狠狠的握住自己的拳頭,死死的壓抑着胸腔裡的悔恨和怒氣。
爲什麼,爲什麼他在德國的時候,母親打電話給他說林墨濃過的很好,傍上了大款,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還說自己曾經去找過墨濃,卻被墨濃狠狠羞辱了一番。
他記得那這樣說:“墨濃這孩子的變化太大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好心好意跑去醫院給惠濃送些補品,卻被她趕了出來,就連我偶爾在街上遇到她她也對我不理不睬,還說我是一個愛慕虛榮,見利忘義的人!”
母親的話,司空痕記得清清楚楚,南風傾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司空一直被騙着,這樣看來,他母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司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墨濃的情況,當年就屬我最清楚不過了,你母親當年什麼態度,整個a市都看的清清楚楚!”
南風傾有些惱恨,自己當年爲什麼不去司空家一看究竟,如果去了,墨墨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終於低沉了下去,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的臉上很少有其他表情,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冷。
可是他現在確是悔恨交加。
他冷靜了下來,細細的看着南風傾的臉,比以前要成熟的多,額前依舊是厚重的劉海,遮住那一條恐怖的傷疤。
高挺的鼻,精緻的脣,冷冽的眼神讓她看起來比其它女人多了幾分英氣。
她的面容很耐看,像是永遠都看不膩一般。
他壓低了聲音問她:“她現在怎麼樣了?”
南風傾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司空痕還是在嘲笑以前的事情。
她喝了一口水,窗外正是毒辣的太陽,刺的人眼睛生疼的要命。
“並不怎麼樣,整日的抽菸,酗酒,出入酒吧,歌廳,ktv熬通宵,沒完沒了,整個人彷彿就像是個空殼一般,沒有靈魂。”
南風傾並非在誇大其詞,在她回來之前,林墨濃的每一天,的確是那樣過的。
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從小衣食無憂,卻在自己人生最得意的時候猛然受打擊,她還能堅持着活下去,南風傾已經是很高興了。
司空痕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很痛苦,他捂着自己的臉將頭埋在膝蓋上,眼眶發紅。
是他的錯,都是他害的林墨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南風傾轉過頭,似乎有些不忍心。
他們是公認的一對,所有人眼中最匹配的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如今卻都各自分崩離析。
南風傾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過頭看向他說:“你呢,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既然已經知道了有些事情,司空痕也來不及悔恨,想想自己的目的,還是平復了心裡的情緒說:“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照顧一下她,畢竟她什麼都不會做,順便幫我說一下她每天的情況。”
司空痕說的很隱晦,可她還是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說的不好聽就是監視,說的好聽就是幫忙照看。
她知道司空痕還深愛着林墨濃,她也不想兩人最後會像五年前的她和慕言一眼成爲陌路人。
“沒問題,你想說的我都明白,畢竟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好朋友,幫誰不是幫,再說現在的林墨濃真的很糟糕,你有必要去見見她!”
他苦笑着搖頭,眸光深沉痛苦,說:“我現在還有資格見她麼?”
若他當年能夠聰明一點,墨濃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然而他這幾年也不好過,一直清苦的過完了五年,在德國消磨了五年的時間才被接了回來。
而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來找南風傾詢問他的情況,他害怕見到墨濃害怕她成了另外一個人,甚至她不認識他了。
南風傾狠狠皺眉,有些不悅:“司空,愛情不分高低,更沒有什麼資格不資格,自己愛的,想要挽回的,就努力去爭取,如果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不能堅持下去,那你又有什麼資格配得上墨墨!”
“她苦苦愛了你那麼多年,一個女人的清白被毀,她一直等着你去找她,可是你呢,卻在這裡當什麼烏龜王八蛋!你以爲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爲了誰,只不過想讓自己活下去,想讓自己的風采能夠觸碰到你,直到你去找她的那一天!她失去了家人,清白,最後剩下的只有你!”
她面色憤然,她最恨的,便是男人畏手畏腳,什麼都不敢去拼!
賭上自己的尊嚴,去獲得自己的愛情,兩情相悅並非那麼難。
他們在一起了那麼久,難道他連見她的勇氣都沒有嗎!
南風傾真的很像扇他一個耳光,將他徹底的打醒。
以前錯過了,後悔了,現在還有機會,還來得及彌補。
破鏡尚可重圓,就算有了裂痕,那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總裁辦
霍天冷冷的看着電腦屏幕,他們的一切,他們的談話,都一字不落的進了他的耳朵裡。
神色莫名的看着那個女人,臉色很是憤然不屑。
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涼薄的脣緊抿成一條冷硬的弧線。
深邃如墨的眼底有溢出的邪氣,說不出的高貴優雅。
聽見她說的話,眼角微微一眯,沒有在她面前的不恭和邪肆,好看的一塌糊塗的臉上閃爍着莫名的神色。
南風傾話說的難聽,忠言逆耳,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他心裡沒有一絲不舒服,是自己太過於沒有勇氣,即使被矇在鼓裡那麼久,他也沒想過自己有一條是否還能重新擁有她。
南風傾倦怠的揉了揉額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形成一圈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