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別喊了,你還怕別人不知道你麼?不嫌丟人啊?”宋意忍不住拉了拉周茹。
多丟人啊?宋意覺得周茹真是厲害,都進了局子,還不知道收斂,估摸着是想在這兒多待幾天了,一想到明天不能去醫院上班。
因爲打架鬥毆的事情被抓了起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同事和領導了。
周茹看了宋意一眼,忍不住撇了撇嘴,確實挺丟人的,可是她這不是覺得太憋屈了嗎?
想到這兒,周茹心裡卻把周城安給罵了個遍,這筆賬,她記上了,遲早得找周城安討回來。
周茹見宋意總算是願意和她說話了,熬不住了,忍不住率先開了口,眼底滿是歉意的看向宋意。
“宋意,那會兒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出賣你的,周城安,你是知道他的,這個人呢,人品差的不行,就知道讓家裡給我斷經濟來源,要不就是讓人把我鎖在家裡,你說過分不過分?我不是小孩子了。”周茹氣不過對着宋意埋怨周城安的不是。
每次周城安都知道把她鎖着,沒錢還好說,把她鎖起來,這不是憋死她嗎?不給人活路了。
正如周城安說的,那叫做關禁閉,她又不是周城安的兵,周城安憑什麼關她啊?
不等宋意說話,周茹繼續抱怨着周城安的不是:“你說,他真拿他當我爹媽了?什麼玩意兒!就會多管閒事兒,怪不得都這把年紀了,還沒找到媳婦兒,三十多啦,別人三十多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他跟人姑娘相親,簡直,我跟你說…”
周茹不停的說着,宋意不停的給周茹遞着眼色,周茹都好像感覺不到一樣。
迴轉過頭,周茹便見周城安和司凌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周城安臉色難看的不行,旁邊還站着幾名憋笑憋到抽搐的警員。
周茹張口結舌,凌厲的目光看向宋意,小聲開口:“宋意,周城安這混蛋在呢,你也不告訴我一聲。”
這下她可真死定,周城安饒不了她。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還有周城安手下的警員也在,她是把周城安的老底兒都給掀了,周城安的面子全都沒有了,這回周城安不得殺了她?
宋意不由撇了撇嘴,沒好氣的對着宋意回道:“宋意,做人要講良心,我還沒提醒你呢?我眼睛都快眨瞎了,你根本沒感覺啊。”
周茹非但沒有感覺,還越說越來勁,把周城安的那點兒破事兒全都給抖落出來了,就不能怪她不幫她了。
周茹聽了,尷尬的朝着周城安笑了笑,剛想說什麼,人已經被周城安拖走了。
“小叔,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周茹不停的對着周城安求饒,只希望周城安對她能夠下手輕點兒。
周城安聽了,不由冷笑:“你沒錯,你哪兒錯了?周茹,你說的對,你說的太對了,我不是什麼東西,周城安是什麼玩意兒啊?三十多還娶不到媳婦兒的老男人!”
周城安的話裡頭,充滿了諷刺的味道,旁人一聽就知道這是氣急了。
周茹現在才知道錯了,不覺得太晚了嗎?
周茹覺得自己要病了,是真的病了,她知道周城安,平時生氣的時候,絕對不是這個樣子,這樣只能證明周城安被她給逼急了。
巴不得把她給拆骨才能解恨了。
說話的時候,周城安帶着周茹出了警察局,直接將周茹給扔進周茹那輛騷紅色的越野車裡頭,摔得周茹七葷八素的。
不等周茹反應,周城安上了駕駛座,腳下油門一踩,就把周茹給帶走了。
周茹一走,司凌凌厲的目光看着宋意,那目光緊緊的盯着宋意,像是一隻覓食的豹子在看自己活着的獵物一樣。
對,就是這種感覺,宋意覺得自己在司凌面前無所遁形。
她不是沒見過軍人的,在非洲援建的時候,什麼樣的軍人沒見過,可是這種像是被人給掐住脖子不能動彈的感覺,還是頭一回。
而司凌只是靜靜的看着她而已。
宋意揚起頭,露出自認爲最完美的笑容,乾笑着:“那個,周茹走了,我也可以走了吧?”
她不是慫人,可是在司凌這種目光下,她覺得自己不受控制的就慫了,不想太丟臉,宋意起身,正欲離開。
司凌一把拉住宋意,就這麼猛地一帶,宋意險些撞在司凌的身上,兩人出了局子,宋意蹙着眉,不停的掙扎:“司凌,你幹什麼?放開我!”
宋意覺得手腕都要被司凌給捏斷了,她能感覺的到司凌的憤怒,只是她不明白,司凌在氣什麼,她沒惹他。
司凌斜睨了宋意一眼,沒有說話,卻也沒鬆手,拖着宋意去了停車場,將宋意塞進車子裡頭,順手給宋意扣上安全帶。
轉而,自己上了駕駛座,幾乎是一氣呵成,不帶任何的拖泥帶水。
宋意擡手開着車門,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司凌已經將車門給鎖死了,宋意轉過頭氣憤的看着司凌:“司凌,你放開我,你憑什麼鎖着我?”
雖然是越野車,夠寬敞,可是司凌在,就讓宋意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想要離開,不想和司凌獨處。
司凌看着宋意,不由蹙了眉,聲音不帶任何的溫度:“憑你是我司家的媳婦兒,夠不夠?”
司凌一句話,讓宋意停止了掙扎,就這麼看着司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駁司凌的話了,她確實是司家的媳婦兒,林雲拿她去司家換房子了,合同都簽了。
司凌說了,給她一個禮拜的時間,來接受這個現實,她卻一點兒要嫁進司家的意識都沒有。
見宋意不說話,司凌朝着宋意靠近了些,熱氣吐在宋意的臉上,讓宋意覺得癢癢。
司凌身上的迷彩作訓服,襯的男人多了幾分不同的味道,她在非洲援建的時候,見過的軍人多了,可是能像司凌這樣,把軍裝穿的這麼好看的男人,司凌是頭一個。
司凌貼的太近,讓宋意莫名的緊張,不由往後靠了靠,後背緊緊的貼着椅背,她能清晰的聞到司凌身上的菸草味兒。
司凌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宋意,好似豹子看到了自己的獵物一樣。
司凌擡手想將宋意垂下來的捲髮給撩到耳後,宋意擡手猛地打掉司凌的手,杏目圓瞪:“你別碰我,我雖然就要嫁到司家,可我還不是司家的媳婦兒。”
司凌這種感覺,讓她莫名覺得緊張,整個人都是手足無措的那種,她猜不透他,更看不透他,這種莫名的感覺,讓她慌亂。
“怎麼這會子慫了?宋意,剛纔在酒吧和人打架的時候,你不是挺橫的?膽子不是挺大的?都敢拿酒瓶子跟人幹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司凌氣笑了,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司凌在生氣,特別的生氣,瞧着宋意的性子,他還真沒想到宋意有這麼大的膽子。
宋意忍不住撇了撇嘴,覺得委屈的不行:“我這不是見義勇爲嗎?他們那樣欺負那個女孩兒,我不能看着不管。”
“見義勇爲,你以爲你是誰呀?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嗎?就是那個男人,他可是走私犯,他們手裡有槍,沾了不少的人命,不在乎多你一條命!”司凌略略拔高了聲音。
司凌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生氣,那會子在酒吧佈防程金,他看着宋意和周茹同程金他們起了衝突,硬是強忍着,纔沒衝上去把兩人攔下來。
從頭到尾,目光一直盯着她們,他生怕程金動了槍,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
宋意聽了,臉色一陣兒煞白,她原本還以爲是哪個有錢人,故意刁難人,卻沒想到那個程金是道上的,還有槍,怪不得會有那麼多警察衝出來了。
她和周茹根本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司凌會這麼生氣,是爲了她好。
兩人就這麼對峙着,就在宋意差點兒脫口而出自己錯了的時候,司凌猛地坐了回去,腳下的油門一踩,車子飛馳電掣的離開,司凌順手點了一根菸。
一路往宋意住的筒子樓而去,司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自個兒居然會擔心一個女人了,而且還在宋意麪前發這種瘋。
他是狙擊手出身的,從入伍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告訴他,絕對的鎮定冷靜,是狙擊手必須具備的。
哪怕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在面對綁匪綁架孩子,人質身上綁着炸藥,他都能鎮定自如的瞄準,然後一槍爆破,從沒失誤過。
這一路上,司凌都沉着臉不說話,宋意只好靜靜的看着窗外,懶得搭理司凌,車子到了筒子樓弄道的時候,司凌停了車子。
宋意鬆了安全帶,正欲下車,司凌猛然抓住宋意的手腕,宋意轉過頭,迎上司凌的目光:“明天跟醫院請假,好好準備一下婚禮的事情。”
正如他和宋意說的,他的假期很短,婚禮得儘快辦了。
“我沒什麼好準備的,你都看到了,我這個家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清楚。”宋意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指着那輛十萬塊的小車,“那是我唯一的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