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準低沉有力的話音落下,整個屋子的人都震驚了,也包括許可。
許海峰和龐麗珍臉上充滿了震驚,倒是許媚,她的臉上除了震驚以外,更多的是羞憤。
她臉上那得意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消散呢,就被霍準冷不防甩下的這個平地驚雷炸的開了花兒。
他……老婆?
他是說,許可是他老婆?
不,這怎麼可能呢!根本不可能的事兒!
爲了證明霍準是在說謊,許媚幾步上前不甘心的問道,“四少,您說什麼呢?別說笑了,她不是您的助理麼,怎麼成了……”
這一句話許媚說的磕磕絆絆,結結巴巴,說到最後卻是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因爲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正巧,霍準也沒耐心聽她說完,只冷眼看過去,聲音森涼,“你看我像是在說笑麼?”
霍準一句話就將許媚判了死刑,心裡那點兒僅存的僥倖也被徹底澆滅。
忽然,許媚餘光掃到同樣吃驚的許可,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抓着許可的胳膊迫切道,“姐,四少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四少要是結婚了,我們怎麼會都不知道呢?”
後半句話,許媚說的更像是自言自語。
她眼睛忽然一亮,然後直勾勾的盯着許可,重重出聲重複了一句,“對!四少要是結婚了,我們怎麼會都不知道呢?”
此時,許可看向許媚的眼神兒已經不僅僅是厭惡了,更多的是可憐。
然後她就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男人,那眼神兒像是在說:長了這麼一張臉,真是禍水啊!
但霍準卻沒有看向他,只幽幽的盯着許媚,冷冷道,“你的意思,我結婚還需要通知全國人民?”
“不、不是這樣的……”
許媚連連搖頭,忙着解釋道,“四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情急之下,許媚的舌頭像是打了結,忽然她眼睛一亮,指着許可道,“其實,她只是被你包養的對不對,你對她只是玩玩而已,一定是這樣的,對不對?”
許媚眼中充滿希冀,一臉迫切的看着霍準,多希望霍準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卻不料……
“啊!”
伴隨着許媚一聲尖銳的叫聲,她整個人立馬跪在了地上,膝蓋處傳來的劇痛讓她面色當即慘白,疼的冷汗珠子接連不斷的從額頭滑下。
許可着實被許媚這一聲嚇了一跳,下意識往霍準的懷裡靠了靠。
等她反應過來才意識到,原來是這男人照着許媚的膝蓋處狠狠踢了一腳。
嘖嘖嘖……
她看着都疼,甚至都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察覺到小女人下意識的動作,霍準原本緊繃的嘴角竟是忽然鬆了鬆,淺淺的上揚起來。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那張冷出冰碴子的臉,衝着許媚冷冷道,“我從不打女人……”
霍準的話才說到一半,許可就忍不住撇了撇嘴巴,心裡碎碎念道:但你沒說不踹女人是吧?
下一秒,她就聽到了男人連貫的下半句,“但我太太可就不一樣了。”
聞言,許可猛地擡頭,不解的對上霍準那幽深的黑眸。
關她什麼事?別總往她身上甩鍋啊!
他的意思是……她就打女人了?
然而,霍準卻是絲毫沒有要對此進行一個合理解釋的意思,只是幽幽的看着她,深情款款,“手還疼麼?”
手?
前一秒還疑惑的許可瞬間反應過來,這廝根本就不是剛來,怕是已經趴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的牆角了吧?
他都知道她打了龐麗珍……
眼瞅着許可呆愣愣的看着他忘記了講話,霍準乾脆擡起她兩隻手仔細瞧瞧,然後將掌心還泛紅的那隻小手留在手裡,疼惜道,“還疼?”
瞬間,許可觸電般從霍準的掌心內抽回手,下意識搖搖頭,“不疼了……”
但,此時電流已經從手心傳遞到了她的心尖兒,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
脣角又是幾不可微的一勾,霍準再自然不過的將許可重新擁入懷中,薄脣輕啓,“那好,再給她一巴掌。”
“啊?”
許可下意識反問出聲,帶着幾分遲疑,“你……這是在慫恿我打人麼?”
她沒聽錯吧?
這男人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嗎?
聞言,霍準嘴角微微抽搐,勉強繃住冷臉,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我們是合法夫妻,如今卻被她說成是包養,不該打麼?”
呃……
對於和霍準的關係被人說成什麼,其實許可真的沒有那麼介意的。
沉默片刻,她試探的口吻衝着霍準道,“算了吧,我看你這一腳踹的她一時半會兒也站不起來了,而且又得知你被我霸佔了,外傷加內傷,她也挺可悲的了。”
聽到‘霸佔’兩個字兒,霍準的耳朵動了動。
向來霸道慣了的他突然聽到這個小女人說霸佔了他,他怎麼覺得那麼動聽呢?一點都不刺耳。
“那行,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次先不收拾她。”霍準心情大好。
算起來,他得感謝許媚啊!
就在許可以爲今天這場鬧劇已經收場的時候,霍準卻強行帶着她走到了許海峰和龐麗珍的跟前站定。
只聽,他聲音又冷了一個度,衝着許海峰說道,“許總是麼?”
此時,許海峰腦門兒上一層層的冒着冷汗,突然聽到被霍準點名,忙不迭的點頭哈腰,“四少,我是。”
“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霍準聲音依舊冰冷,但態度好像隨意了點。
一聽這話,許海峰那雙渾濁的雙眼立即亮了起來。
霍準這態度,似是已經把他當成岳父了啊!
想聽聽他的看法,是要商量他們兩個人的婚事麼?
關於他們兩個結婚的事,外界真的是一無所知,更不可能辦過婚禮。
他們應該只是隱婚,所以,霍準肯定是要和他這個當父親的商量婚禮事宜的!
如果許可和霍準真的結了婚的話,那以後許氏的未來一片光明,哪裡還需要他的寶貝小女兒去嫁給那個糟老頭子啊?
想到這裡,許海峰已經激動不已,臉上的笑容止不住,連連開口道,“你說,你說。”
見狀,霍準黑眸閃過疑惑。
顯然,他並不知道這許海峰在想些什麼。
但這也不關他的事,他只自顧說道,“關於貴夫人罵我兒子是野種這件事,你怎麼看?“
霍準的語氣充滿了危險氣息,其中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這顯然是要爲子報仇啊!
許海峰聽到霍準這句話,當即就愣住了,那激動的笑容還僵在嘴角來不及收回去,眼底的失落更是十分明顯,心理落差巨大。
等了三秒,霍準都沒等到許海峰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不耐煩的沉沉出聲,“沒聽到我說話麼?”
許海峰這才從失落中回過神,看了一眼面色已經完全陰沉下來的霍準,立即轉頭看向旁邊已經被霍準的氣場震懾的顫抖又說不出話來的龐麗珍。
“啪!”
極其不情願但卻又極其用力的一耳光被許海峰狠狠甩在了龐麗珍另外一邊的臉上。
這下,客廳的氣氛是徹徹底底的靜止了。
尤其是許可,她瞠圓的美眸直勾勾的落向許海峰和龐麗珍。
至少,她從小到大都沒見着許海峰碰過龐麗珍一根手指頭,再生氣的時候都沒有。
回過神來,許可後知後覺的看向促使這一幕發生的關鍵人物——霍準!
果然還真就像是外界傳言啊,這男人真的是令人威風喪膽的冷閻王。
她什麼時候也沒見着許海峰這麼唯唯諾諾的時候啊!
再看龐麗珍,震驚的都忘記了擡手捂住自己的臉,甚至都忘了喊疼,只滿面不可置信的看着許海峰。
許海峰則是一臉的痛苦,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他也不想的啊!
但他又不得不這麼做,霍準這麼精明的人,可不是他做做樣子就能矇混過去的人,所以他才下了十足的狠力道。
卻不料……
霍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漫不經心道,“就這樣而已麼?”
顯然,就算許海峰下了十足的狠力道霍準也不滿意。
聽到霍準的話,許海峰明顯渾身一震,然後僵硬的轉頭看向霍準身邊的許可,似是在求助。
許可沒有避開目光,卻也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就連那唯一一點點的惻隱之心都被許海峰眼中那對龐麗珍產生的憐惜給泯滅了。
呵……
至少,許海峰看她親生母親的時候,從來沒有用過那種憐惜又不忍的目光,不管母親爲他付出多少。
哪怕是在母親臨終之際,他反而變得更加冷漠,更加肆無忌憚。
這鮮明的對比刺痛了許可那已經好久沒痛過的心。
許可終於明白許海峰爲什麼對她母親那樣了,全都是因爲龐麗珍這個女人!
就憑這一點,還做夢奢望她爲龐麗珍求情麼?
眼看着許可壓根兒沒有一點要爲龐麗珍求情的樣子,許海峰看向許可的目光閃過明顯的一抹怨恨,然後帶着心痛和不忍又是一巴掌甩在了龐麗珍的臉上。
就在他以爲這樣已經足夠的時候,只聽霍準幽幽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