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挖他的眼睛

越今朝看着越祈打了個哈欠,知道她已經困了,寵溺的摸摸越祈的頭,說道:“走,給你找地方睡覺去。”

“今朝,爲什麼洛昭言不和正武盟聯手呢?他說是因爲不願被人奪了名頭,名頭又是什麼呢?我還是不太懂......”

“就類似於面子、聲望之類的吧。”越今朝解釋,“不過這些和咱們沒有關係,幫他對付邪教,也只是希望找到我們需要的線索而已。”

兩人分別進入自己的房間後開始休息......

夜裡,越祈進入了夢鄉,這個夢,她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在一望無際的海上,一輪皓月當空,海面上有兩個女人,紅衣女子站着擡頭看着月亮感慨道:“這水月之地還能存留多久呢......”

白衣女子坐在一個造型奇異的座椅上,也看着月亮,“天命有時,非吾等所能臆測更改。”

“若真是天命不可違,你我又如何能共看這一輪明月?”

“此月不存與世間任一處,瞬息之後,亦將不存於此。”白衣女子說話古聲古色。

“瞬息啊...”紅衣女子再次發出感嘆,“可是,你不也想留住這瞬息?”

越祈向她們走去,走了好久好久,距離一直沒有拉近。越祈不死心,依舊很努力地向她們靠近......

次日清晨,越今朝站在越祈的牀邊,“祈,醒醒。”

“今朝?”越祈睜開迷濛睡眼。

“太陽都照屁股了,還不起來。”

“哦...”越祈一邊起牀一邊說道:“今朝,我又做那個奇怪的夢了。”

“嗯?還是記不清?”

“嗯......就記得很大的月亮,還有兩個很漂亮的人......”越祈回想着自己在夢中所見,“不行,一醒就想不大起來了。”

“你再想想,說不定跟我‘看到’的奇怪畫面一樣,你的夢也有什麼意義。”

“唔......嗯......”越祈努力地想着,但是腦子裡一片模糊。

“唉~~~雖說有些在意...”越今朝馬上釋然了,摸了摸越祈的頭髮,“好了,等你以後想起來再告訴我吧。”

“哦。”

“走,去找洛昭言吧。”

兩人剛出門,就碰見洛昭言和商行管事洛餘恩在說話,手裡還捧着一個包裹。

“小寧就喜歡這些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兒,我又不能常回洛家莊。家主,這次又要麻煩您了。”洛餘恩拜託道。

洛昭言點頭,“你放心,我一定帶到。”

洛餘恩准備走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家主,這幾天聽一些經過金翠洲的客人說,遇到了一隻奇怪的野獸搶奪他們的包裹,幸好被搶的多是食物,沒什麼太大的損失。”

洛昭言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什麼,“哦對,金翠洲溫暖溼潤,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許多野獸回返或者遷徙而來。往年我都會讓人去驅趕危險的野獸,今年忙於追查邪教,將此事給延誤了,回莊後,我會馬上讓人前去巡視。”

洛餘恩擺擺手說道:“不,小人是說,家主您回莊時也要經過金翠洲,雖然現在還沒有人員傷亡,您也武藝高強,但還是小心爲上。”

“好,我會注意。”洛昭言點點頭答應。

洛餘恩看到越今朝和越祈出來了,便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洛兄早啊。”越今朝招呼道。

“兩位休息的好嗎?今天可要走不少路。”

越祈開心的點點頭,“嗯,你家的牀比客棧的軟和多了。”

“哈哈,那就好。”洛昭言笑道。見越祈盯着自己手中的包裹,便解釋道:“洛管事常駐盈輝堡,不能時常回家探望女兒,因此託我幫忙轉交一些小禮物。”

越今朝和越祈點頭表示理解。

“兩位收拾好的話,我們這就出發吧。”

三人收拾好後便一起出發了......

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愜意,忽然洛昭言發現自己身旁的兩人不見了,一回頭纔看見越祁正一臉好奇地趴在一個小玩具的攤位前,眨巴着大眼看着攤位上的各種小玩具,而越今朝則是一臉無奈地站在一旁等着。

洛昭言走到越祁身旁看了看攤位上的小玩意兒,問道:“越姑娘有想買的東西嗎?”

越祁搖搖頭說道:“我就看看,今朝說我們沒有那麼多閒錢。”

越今朝聽到這話一巴掌蓋在了自己額頭上,這個越祁,說話真是直接......

洛昭言看了看越今朝,對越祁說道:“越姑娘想要什麼?我給你買吧。”

“真的?你真是好人。”越祁馬上給洛昭言發了一張好人卡,興高采烈地去挑選自己喜歡的玩具。

越今朝有些不好意思了,對洛昭言說道:“洛兄,祈看兩眼開心一下就夠了,你別當真。”

“都是些小東西,用不了多少錢,就當我報答你們之前的相助之恩了。”洛昭言說道。

確實,別說買一個小玩具了,就是把這個攤位全買下來,對於家大業大的洛昭言來說也是小事一樁。

越今朝一聽也釋然了,笑着道:“洛兄這麼說,我要再說什麼倒顯得小氣了。那就先謝謝啦。”

洛昭言笑了笑,表示不用放在心上,等待越祁挑選的時候,洛昭言擡頭望了望天氣,心中想着要穿過金翠洲回到洛家莊還需要一段腳程,這次出來剿滅邪教已經耗費了不少時日,埋名在家不知是否又厭煩了......

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洛昭言的沉思。

“這東西我看上了,你說個數吧。”語氣中充滿了那種富家公子哥蔑視一切,高高在上的囂張。

洛昭言擡眼望去,果然是個一身紫色華麗衣衫的公子哥,身後還跟着一位老僕。

洛昭言連忙問道:“越姑娘,發生何事?”

“他想要這個。”越祁捧起了手中的一個紫色香囊給洛昭言看。別說,這紫色香囊和那位公子哥的紫色衣衫還挺搭的。

“呃,這東西就這一個,已經賣給這小姑娘了......”一旁的老闆娘說道。

“我給你十倍價,夠了吧?”公子哥對老闆娘的話充耳不聞,直接對越祁開出了價格。

仗勢欺人。洛昭言最看不慣這種有幾個臭錢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公子哥,更何況越祁是他的朋友,剛準備出口教育就聽見越今朝說話了。

“祈,我給你學三聲狗叫,把這東西賣給我吧?”

“好啊。”越祁欣然答應。

“汪!汪!汪!”

越今朝學完了三聲狗叫後轉身對那位公子哥說道:“十倍價,三十聲,叫吧。”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要是太小聲了我聽不清可不算數啊。”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這公子哥何曾見過這種場面,只是憤怒卻不知該如何應對反駁。

一旁的洛昭言也是愣住了神,對於越今朝的行爲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眼看公子哥越來越氣,洛昭言擔心事情鬧大,便主動上前對公子哥拱手說道:“這位兄臺,無關錢財,這東西既然已經被越姑娘買下,而她又不願割愛,就請你別再強人所難了。”

這時候越祁悄悄對越今朝說道:“今朝,其實這東西我不想買的,老闆說我把它碰壞了,一定要我買下來的。”

“哦?你不想要啊......”越今朝眼珠子一轉,一抹壞笑浮現在臉上。

公子哥擺擺手制止了洛昭言的繼續說教,“不要說這些,我沒心情聽。”然後對身後的老僕吩咐道:“老郭,我還要去打聽事,東西買到了來找我。”說完便徑直離開了。

“是,少爺。”那位叫老郭的老僕衝着公子哥的背影應道。

公子哥這行爲直接把洛昭言幾人給看愣了,這是完全不把他們當回事啊。

“幾位,對不住。今兒天氣太熱,我家少爺脾氣有些燥。”老郭的態度很好,對越今朝幾人客客氣氣的,“小姑娘,東西可以賣給我嗎?”

“百倍價。”越今朝直截了當說出了價格。

“啊?”老郭一聽直接愣住了。

“越兄?”洛昭言也是驚訝無比,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啊。

越今朝沒有理會洛昭言的疑惑,繼續對老郭說道:“你們家少爺說了啊,讓我們說個數,那我說了,百倍價。”

“呃......唉,好吧。”老郭也無從反駁,嘆了口氣,只好乖乖付錢。

“祈,東西給他。”收過錢的越今朝對越祁說道。

“哦。”越祁乖乖將手上的小玩具遞給了老郭。

“謝謝惠顧啊。”越今朝對着轉身離開的老郭喊道。

只見那老郭腳下一滑,勉強穩住身形繼續向前走去。

“哈哈哈哈......”越今朝心情大好,哈哈大笑。

洛昭言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越兄,那公子雖然不對,但你如此坐地起價也未免......”

越今朝兩手一攤無辜說道:“我們這是各取所需啊。”

越祁則是一臉認真道:“對啊,他不是很想要那個嗎?”

洛昭言看着兩人,雖然心中不太認可這種行爲,但確實如越今朝所言,這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交易,並不是強買強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出了盈輝堡,來到了金翠洲的地界,越祈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仰着頭往上看,越今朝見狀,也擡頭看去,只見天上烏雲滾滾,彷彿馬上就要下一場暴雨。

“烏雲?在沙漠邊緣還真是少見啊。”越今朝感嘆道。

“此地與別處不同。”洛昭言解釋道:“兩百餘年來,從洛家莊到盈輝堡一帶,不僅水源豐沛,而且時常會有降雨,之前咱們初識的時候不就是在下小雨嗎?”

“那住在這附近的人還真是幸運。”

洛昭言聽言,沒有說話。是啊,他們是幸運了,卻不知爲了這份幸運,有人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越今朝看越祈一臉怪異的表情,問她是否不舒服。

“忽然有點怪怪的感覺。”越祈撓撓頭。

“也是,你要是哪裡難受,早就哭出來了。”

“高興了舒服了就笑,傷心了難過了就哭,這不對嗎?”越祈疑惑。

“不是不對,是很奇怪,沒人這麼大了還這樣。”越今朝耐心地解釋着。

“......哦。”越祈又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算了,你這個樣子我也習慣了。”越今朝無奈,“走吧!”

三人繼續前進。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在天上的烏雲裡,有一條巨大的,長着翅膀的大魚正在緩緩飄過...

三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倒也不無聊,其實主要是有越祈這個小活寶。

“呀,今朝你看,這裡的水好清啊,我們去游泳好不好?”越祈指着一條小河,興奮地叫着。

“......不要胡鬧,我們又不是來遊玩的。”越今朝制止。

“哦......”越祈一臉的失望。

再走一段。

“咦?這樹上好像有果子,今朝,我們去摘吧!”越祈指着不遠處的一棵果樹,興奮地叫着。

越今朝扶額,直接無視越祈,不好意思的對洛昭言說道:“洛兄見笑了......”

洛昭言越發覺得越祈這小姑娘真是可愛單純,太招人喜歡了,“哈哈,無妨。越姑娘喜歡水果的話,等到了洛家,我一定請你吃個夠。”

“真的?今朝你聽到了吧,昭言說要請我吃水果,我們趕快趕路吧。”聽到有吃的,越祈火力全開。

“......我已經無語了”越今朝無奈地說道。

“哈哈哈哈......”洛昭言又被逗樂了。

三人繼續趕路,行至一處植物比較茂盛的地方,聽見河邊傳來男子求饒的聲音。

“難道有人遇到了洛管事說的野獸?”洛昭言馬上向傳出聲音的方向奔去,越今朝和越祈緊隨其後。

三人到了河邊一看,傻眼了,河裡站着一個男子,身上都溼透了,頂着一張苦瓜臉。

“姑娘,剛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啊......”男子繼續求饒。

“閉嘴!敢佔我便宜,非弄死你不可。”

岸邊站着一個金色長髮少女,穿着一身鮮麗衣飾,大紅色絲綢短裙上鑲嵌着翠綠晶瑩的墜飾,活潑靈動的紋路和濃烈的顏色彷彿在舞動,這一切都與她高鼻碧眼的五官相容相織。看她的打扮,和之前的臨淵有幾分相像,估計也是外族人士。

此時少女正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水中的男子,一副惱羞成怒的表情。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求求你,讓我上岸吧,我不會游泳......”水中的男子還在求饒。

越今朝一看這情形,兩手一攤,對洛昭言說道:“洛兄,男女之間的事,咱們就別插手......”

“居公子!!!”洛昭言驚訝的看着水中的男子,口中驚呼道。然後向岸邊走去。

“居?......溫仰託他照顧的那個人嗎?”越今朝一愣,想起了之前溫仰說過一個叫居十方的人,還拜託洛昭言照顧他,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他了。

洛昭言來到岸邊,向水中的居十方問道:“居公子,發生何事?”

“洛家主?”居十方驚喜的叫道。

岸邊的少女也看向洛昭言,惡狠狠的說道:“滾!敢多管閒事我就宰了你們...”當看到洛昭言身後跟着的越今朝和越祈走過來的時候,臉上的兇狠變成了驚訝,然後又突然變成了厭惡。“哼”了一聲,便扭頭看向別處。

“姑娘,在下洛昭言,是洛家的家主,這位居公子是我的朋友。”洛昭言先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爲居十方求情道:“不知道居公子哪裡冒犯,讓姑娘如此動怒?我這裡代他賠罪,請姑娘原諒他吧。”說着半鞠躬行了個禮。

“代他賠罪?好啊。”少女嘴角一揚,繼續說道:“你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我就原諒他。”

居十方一聽,連忙擺手,“姑娘,這也不關他的事......”

“姑娘,你這未免強人所難了。”洛昭言皺着眉。

“不敢?那就別擋我挖他的。”少女指着水裡的居十方。

明明還離着很遠,但是居十方被這氣勢給嚇到了,連忙後退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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