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神魔緣獸皺起眉頭，然後以不可思議的神情看着他，“你把成塵變成了殭屍？”
就是這時，衛宮才意識到，原來他是不用說話的。
他跟這個被沙劍國奉爲聖靈的神魔緣獸，在用意識進行交流。
難道說這個聖靈有可以窺視人心的能力？
不，不可能，如果是這樣，她剛纔在做鑑定的時候，就不需要通過劃破樑銘峰的手掌，通過血液來做這件事情。
這樣看來，就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讓她和我的心靈連通在了一起。
“樑銘峰？”
那道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衛宮意識到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了。
這個樣子，豈不是什麼隱私都沒有了嗎？
他甚至不敢回憶，之前還有過那麼一瞬間覺得這個聖靈妹子很漂亮，就像是活脫脫的女媧後人趙靈兒一樣。
“趙靈兒？女媧後人？”
對方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他馬上收斂起心神，專注地看着對方。
就在兩個人用意念交談的時候，所有人都匍匐在地，靜候這個從棺槨中爬出來的先皇開口。
可是過去了幾分鐘，對方還是沒有開口。
聖靈大人也沒有開口，裡面一片死寂。
只有天道雲光疑惑地看着那個神魔緣獸，以及白衣鑄劍師。
就是這時，白衣鑄劍師也跟着跪了下來。
現在的場面確實頗爲尷尬，衛宮還不想暴露自己，而且他現在命懸一線，只要那個神魔緣獸戳穿他，那麼等待他的就只有無盡的折磨而已。
衛宮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你好像很在意我？”
那道聲音從心底響起，雖然他現在低着頭，但是大致也能想象得出對方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完全拿捏住了自己的把柄，再在嘴角浮出陰險的嘲笑……
“喂，不要把別人想得那麼壞好吧？”
“好的。”衛宮在心裡面回答。
現在想什麼都會被聽見，而對方想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咦，難道她並沒有想什麼嗎？
按理說心靈相通，我也應該要能感知到對方的想法纔對啊。
但是她爲什麼不直接當衆戳穿我呢？
這件事情本身也很奇怪。
“那是因爲，我得弄清楚發生了什麼，變成殭屍是個什麼狀態，成塵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而且……”
神魔緣獸目光中帶着一絲柔軟和一絲不安，她靜靜地低下頭去，沒有管其他人。
“按照現在我和你的連接狀態來看，很像我跟成塵訂立的血之契約，把這個人交出去，如果他死了，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也會死？”
聽到她的真實心聲，衛宮總算安下心來。
原來作爲聖靈也會擔心自己會死，跟正常人一樣。
“那是當然的啊，畢竟我們不是永生的，壽命也會受到主人的限制，在上一任主人死亡之後，每天想到自己只有不到三年的壽命，甚至於明天就會死去，是多麼恐怖而折磨人的一件事情，這種心情你是沒有辦法體會的！”
“咦，你們不是可以重生嗎？”衛宮在心底驚訝地張大了嘴，“據說神魔緣獸死去以後會孕育下一任，新生的難道不繼承之前的力量和記憶嗎？”
“哼，誰告訴你的，每一任神魔緣獸都是獨立的個體，雖然繼承了之前的力量，卻沒有任何記憶，上一任死了就是死了，只不過我們數萬年來，一直受到沙劍國皇室的血緣束縛而已。”
衛宮低下頭來，眼神中充滿了憐憫，她用了束縛這個詞，也就是說她並不是心甘情願跟沙成塵訂立血之契約的……
“不，成塵很好，我也願意輔佐他一輩子。只不過……”
她猶豫了一下，“只不過守着他的屍體，總會有些寂寞和不安，沒有真正的自由。”
“原來是這樣……”
“回到正題！”神聖的女性聲音在衛宮的心底響起，帶着不容抵抗的力量，“回答我，變成殭屍是個什麼狀態，成塵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
“唔……這很難說，準確說來，殭屍是處於不生不死之間。”
“不生不死，這麼詭異……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有一把殭屍劍，可以將死者轉換成殭屍，不過這個技能已經全部消耗完了，你不用再擔心我能召喚其他的殭屍了。”
“殭屍劍？”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反正是很麻煩……咦？！這不是正好嗎？！”
就是這時，衛宮大腦當中突然意識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如果神魔緣獸的壽命受制於原主人的話，那麼當沙成塵變成了不生不死的狀態之後，也就等同於神魔緣獸可以永生不死了呢？
只要他的屍體不會因爲外力毀壞，從而變成完全消失的【死】的狀態，那麼他就一直能以不生不死的殭屍形態活下去。
“真的嗎？！”
神魔緣獸的聲音直接在衛宮的心底響起，帶着無盡的震撼。
天吶，這個鑄劍師說我可以長生不死。
不知道爲什麼，一股悲喜交加的情緒迅速蔓延了她的全身。
“對。”衛宮斬釘截鐵地在心裡面說到，“而且，你最渴望的自由，今後將完全掌握在你的手裡。因爲沙成塵沒有思想，也不會再束縛你了。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是的，你自由了。
衛宮在心底發出一聲讚歎。
神魔緣獸低下頭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一雙眼睛瞪得碩大。
我自由了。
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情。
“來訂立新的契約吧。”衛宮在心底對她說。
“什麼？”神魔緣獸擡起頭來，在心底裡，平靜的【看着】他。
“我把殭屍劍交給你，這樣你就有了操控沙成塵的能力，然後作爲交換，你得指定沙愷嵐爲代理國君，在沙成塵去浪跡天涯的這段時間裡，沙愷嵐擁有一切對國家事務的處理權，如果沙成塵沒有回來，那麼在沙愷嵐死後，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把代理權移交給任何人，直到沙成塵回來爲止。”
按照衛宮的說法，這其實已經是將皇權交了出去，只不過沙成塵確實是能活到天荒地老就對了。
“好，我答應你。”
就是這時，天道雲光看到跪在地上的那個白衣少年，從腰間拔出了長劍，高舉過頭頂，以虔誠的姿態半跪在地。
神魔緣獸走過來，雙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