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走到了那個老乞丐身前,用腳把那隻臭氣熏天的鞋子踢到了一旁,道:“老乞丐,這次領教到了本小爺的厲害了吧!以後我纔是將軍門前的主人,是這裡的老大,你們這些小嘍囉們,一定要好生伺候,不然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恐怕那不應該是簡簡單單地抽大嘴巴子啦…”
那個老乞丐慌忙地跪地求饒,還一手抓過了那隻惡臭的鞋子,放在了自己的臉上,道:“蕭大,饒命啊,是我們狗眼看人低、不識您老人家的真面目啊,以後再也不敢了,從此,你就是我們的老大,我們爲你馬首是瞻”
這話一出,後面所有的乞丐紛紛拿起了鞋子,在地上使勁地摔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說;“爲蕭大馬首是瞻,爲蕭大馬首是瞻…”
蕭墨的臉上爬滿了喜悅,擡頭望了一眼遠方的天空,突然感覺到天空是如此的一種浩遠,無論眼睛怎樣用力,都始終尋找不到盡頭。
他轉身了,朝向了那個算命先生,擺出了一副傻笑的模樣,道:“師傅,暫且就饒恕了他們這一次算了,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想他們以後不會再敢欺負我了,再說,我以後做了您的徒弟,那本事肯定是不得了的…”
那個算命先生大笑了起來,那抹烏黑的小鬍子也上揚了一些,待他的手指上的藍光散去以後,那些乞丐也都慌慌張張地四處逃命去了。
“呦,這位小爺終於承認我是你的師傅了,不過,任何拜師都需要經歷一定的儀式,其他的俗套就免了,但唯獨這拜師茶不可以缺少”那個算命先生被雙手背在了身後,悠閒自得地回到了茶水攤上,哼着小曲坐了下來。
蕭墨的腦瓜一轉,靈機一動,便已經有了主意,他順手提起了一旁的茶壺,斟滿了一杯茶水,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道:“師傅,徒弟蕭墨向您老人家奉茶”
那個算命先生並沒有伸出手去接那杯茶水,而是不停地搖頭,一臉地平靜,道;“不行,不行,你小子想用這招借花獻佛來矇混過關是不行的,這些茶水是師傅花錢買的,不能表達出你的心意,所以…”
蕭墨發怔了一會,心想,這個老傢伙怎麼那麼多事啊,若是把小爺給惹火了,小爺還不伺候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我就這樣撂挑子走人了,豈不敗壞了小爺的名聲,這讓小爺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想到這裡時,他笑了,然後擲地有聲地說;“徒弟明白了,您老人家現在這裡等待片刻,我速速就來。”
話音未落,蕭墨便已經消失在了來來往往的人流裡,而那個算命先生端起了那杯蕭墨剛纔斟滿的茶水,面露了喜色,悠閒自得地看着蕭墨遠去的背影。
蕭墨順沿着將軍府的圍牆走着,一邊走,還一邊不停地環顧四周,似乎已經走了一段很長的距離,他在一個用雜草和枯乾遮掩起來的豁口處停住了,其實那個豁口就是將軍府的狗洞,然而蕭墨沒有一點的嫌棄的感覺,因爲對他來說,這是他所發現的出入將軍府的一個最爲便捷的通道。
繁華的街市象一個不知疲倦的孩子,不停地吵鬧着、喧嚷着,蒼白的流光溜進了雜草和枯乾之間的空隙,在灰白色的牆壁上呈現出片片單調的斑駁。
沒有太多的猶豫,也沒有太多的思考,蕭墨從容愜意地從洞中穿越了過去,等進入了將軍府中,眼前的景象讓他着實一驚。
這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庭院,只有一個狹窄的月形拱門和遠處的建築羣聯通了起來,整個院落空落而不失優雅,冷清而不讓人寂寞。
一座特殊的建築物格外引人注目,它總體上呈現出一種螺旋向上的狀態,分爲若干層,每一層都是一種圓形的構造,由下而上逐漸變小,更像是一座高塔,只是缺少了一個尖銳的頂端。
這座似是而非的高塔通體一溜的銀白色,沒有一點一滴的雜質,渾然一體,在光芒的籠罩下,很容易恍惚了人的眼睛。
蕭墨伸出了一隻手,指尖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那光滑的石壁,似乎感覺到了一種內心的躁動,似乎在這特殊的建築裡存活着一個陌生的活物,然而,他並不關心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心想,姥姥的,小爺還以爲是用白銀堆砌成的呢,原來就是一些長着白銀模樣的爛石頭而已,太欺負人了。
“啊,好痛‘忽然一個從裡面出來的力量把蕭墨彈倒在了不遠處的地上,整座高塔的銀白色的色彩更加耀眼了起來,而與此同時,不知從何方飄來了幾片破碎的犬吠聲,塔端上方的天空裡也出現了一個旋轉的八卦圖形,不停地流瀉着紫紅色的光芒,象一道瀑布一樣籠罩了整個高塔。
正當蕭墨還沉浸在剛纔的驚恐裡時,‘滴答‘一片冰冷的水滴墜落在了他的臉上,他擡起了頭,出神地望着。
這是一棵外形奇特的樹木,似乎已經很蒼老了,殷紅色的枝幹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琉璃,像是冬日陽光下的懸掛在屋檐下的根根冰棱,忽閃着慘白色的冷光,還時而不時地從末端落下一片片的水滴。
一陣風吹來了,整個樹木開始了搖晃,那些懸掛的琉璃在彼此的碰撞裡發出了一陣陣悅耳的聲響,清脆了,飄遠了,好像是一些弦律優美的風管曲子。
不知爲何,聽到了這些聲音後,蕭墨內心平定了許多,也擺脫了一時的驚恐。他傾斜了身子,向不遠處一看,突然眼睛一亮,發現了一泊清澈的湖水,水面上翻卷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像是一張張孩子的笑臉。
蕭墨慌忙起身,來到了湖水旁,蜷縮了一下袖子,歡快地把手伸進了湖水裡,用手掌來回地滑動着湖水,這一刻,他似乎又迴歸到了一個孩子應有的快樂裡,忽然他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個念頭,心想,這些水真的很清,錯了,準確地說應該是這些茶水真的很清,唉,小爺我今天可真走了一回狗屎運了,話說也是師傅他老人家有口福,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