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姑娘和胖小子似乎沒有發現到蕭墨的舉動,更不要說是看破蕭墨的心思了,兩個人宛若成了不折不扣的看客,悠閒自在地等待着好戲的上演。
當蕭墨伸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根細線時,細線一瞬間發出了‘嗞嗞‘的聲響,給人一種觸電的感覺,’啊‘地一聲,他的手指出現了一個小傷口,鮮豔的血液流了出來,其中一滴滴落在了那根細線的黑白色彩的接合部,一瞬間,細線斷裂成了兩半,那個光滑的指環落到了地上,發出了一片清脆的金屬聲響。
在指環墜地的那一瞬,不遠處的那座高塔開始了劇烈地搖晃,籠罩在上方的八卦圖也疾速旋轉了起來,從高塔裡不斷地飄出來一陣又一陣的呼嘯聲,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蒼鬱。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張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日頭傾斜了,光芒也柔和了起來,然而整個院落卻莫名其妙地燥熱了起來,好像有一個潛在的熱源正在源源不斷地散發着熱量。
“滴答滴答‘,那些懸掛在樹上的琉璃開始了融化,水滴紛紛墜落在了下面的湖水裡,形成了一個有一個的小渦旋,彷彿是無數少女那可愛的小酒窩。
‘轟隆‘一聲巨響之後,高塔破碎成四分五裂了,一頭巨大的飛鳥從裡面逃脫了出來,它全身的羽毛色彩分明,一半是純白色,一半是墨黑色,它有一個長長的嘴巴,深邃的鼻孔裡懸掛了一個圓環,圓環不大不小,和懸掛在大黑狗脖子上的那隻指環十分的相像,更爲重要的是,它只有一隻眸子。
蕭墨的思想在空白了一段時間後,又重新活躍了起來,眼前的景象讓他聯想到了雕刻在石桌上的那幅畫圖,他確信它們是同一頭大鳥,心想,姥姥的,這個世界上原來還真存在了一個這樣的大傢伙,它吃什麼?不會是人吧?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大小姐,大小姐,那隻大鳥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會不會把我們給吃了呀?我還沒娶媳婦呢,不想死啊”胖小子慌忙地躲在了小姑娘的身後,雙手分別抓扯着她的兩側的衣襟,用孩子特有的探頭探腦的方式去注視着眼前的景象,滿臉的驚恐和不安。
這些話似乎惹怒了那個小姑娘,她又一手抓住了胖小子的那肥嘟嘟臉,使勁地揉捏了一會,道:“媳婦,媳婦,除了吃,就是媳婦,你能不能想點其他的東西啊,就你這樣,即使有媳婦,早晚也被你給吃沒了。再說了,我是大小姐啊,你應該站在前面保護我啊,快點去,快點去。“
“哼哼“胖小子撅起了肥嘟嘟的小嘴巴,裝模作樣地捋了捋了胳膊,極不自信地站在了小姑娘的身前,目不轉睛的看着那隻大鳥,整個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着。
不知怎麼了,那隻大黑狗居然放開了蕭墨,‘汪汪’地朝着天空交個不停,咬牙切齒的,好像是在威懾那隻呼嘯在頭頂天空中的大鳥。
蕭墨從地上怕了起來,簡簡單單地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土,然後斜瞥了一眼大黑狗,道;“這年頭世道可真變了,人老是想着如何裝孫子,而狗卻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整天在尾巴上插上一個掃把,還以爲自己真是大尾巴狼呢,哎,可悲啊,有了狼一樣的身材,卻沒有狼一樣的兇猛啊,就知道亂嚷嚷。“
說吧,蕭墨面向了大黑狗,也學着狗叫聲‘汪汪’了一會,然後大笑了起來,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樣。
大黑狗似乎被蕭墨的言語給激怒了,它的身體突然一下子變大了很多很多,儼然成了另外一個活生生的大怪物,個頭和那隻大鳥差不多。
‘傻了吧,你個臭乞丐,老黑可不是一般的狗,它是犬獸,是犬中之王,是所有犬的老祖宗“小姑娘大笑着說道,一臉的得意,還向蕭墨做出了一個淘氣的撅嘴動作,先前的恐懼感也早已經消失匿跡了。
“就是,大小姐說的就是對,你個破乞丐,狗眼看人低,別不拿豆包不當乾糧“胖小子也隨聲附和了起來,搖頭晃腦了一番。
“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我是人眼看狗低了,我是有眼不識泰山了,行了吧,姥姥的,犬獸怎麼了,不也是狗嗎?“蕭墨忽然擡起了頭,望了一眼那隻大鳥,大喊道;”喂,大鳥,他們看不起你,我支持你。“
蕭墨一邊說着,一邊玩弄了一下手裡的那隻指環,陽光灑落在了指環的表面,指環也散發出了橙色的光芒,與此同時,懸掛在那隻大鳥鼻孔裡的那個圓環也發射出了相同的光芒,兩縷光芒在天空中交匯了。
待光芒還未消散,那隻大鳥把雙翅合攏在了身前,然後猛然一下又展開了雙翅,旋即在身前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火球翻滾着飛向了大黑狗,大黑狗敏捷地躲開了,火球滾落到了湖水裡,不久,水面上飄浮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煙霧,白茫茫的一片,似乎還有些燒焦的氣味。
緊接着大黑狗也張大了嘴巴,尾巴一搖,從口中噴出了一個方狀的透明液體,象一個牢籠一樣困住了大鳥,大鳥不停地拍打着翅膀,也不住地從嘴裡噴出火球,火球烘烤了方狀液體的四周,一瞬間,天空下起了有些溫熱的雨水,‘滴答滴答’地墜落在了水面上。
大鳥掙扎了一會,忽然那隻唯一的眸子裡發射出了一縷耀眼的彩色光芒,光芒很直很直,一下子就穿破了那個方狀的透明液體的圍困,大鳥的羽毛也旋即發生了改變,通體是一種出白色,越來越白,最後和天空融合在了一起,消失了,不見了,只留下一聲蒼鬱的鳴叫。
蕭墨看了一眼大黑狗,又望了一下已經消失了的大鳥,伸出了一隻手,感受了一會雨水的溫度,搖了搖頭,心想,如果小爺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這雨水到適合洗一個溫水澡了,算了,算了,就讓它們打吧,小爺還要回去完成拜師大禮呢。“
不久,蕭墨便迅速地又從那個狗洞裡逃了出去,在離開狗洞的那一刻,他特意停留了一下,在狗洞裡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對着小姑娘和胖小子大喊了一聲,“小爺走了,你們兩個好好欣賞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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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算命先生看到了剛纔所發生的一切,擡起了頭,靜靜地望着那片已經消失了的大鳥的天空,烏黑的小鬍子上揚了一下,道;“火鳥和犬獸原本就是上古的神獸,同時也是一對天生的宿敵,這場戰鬥從表面上平淡無奇,不過是因爲石鳥被封印了太久了,力量遭到了削弱,不知哪個有緣人擁有了指環,或許,一段神話已經開始了,哎,也不知道那個臭小子有沒有這個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