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水影一戰結束後,所有的事情似乎又迴歸到了最初的模樣,那隻巨大的龍眼依然靜靜地綿延在這個神秘莫測的空間中。
蕭墨走到雲機子的身旁,看了看龍之眸,又想起了那兩個影物,心中怨氣滋生,‘哼’了一聲,指着那龍之眸一陣怒罵,道,“破龍眼,姥姥的,差點要了小爺的命,幸虧小爺福大命大,要不然…‘
話音未落,他突然擡起了一隻腳,準備要猛踢一下那龍之眸,以用來消解自己內心洶涌澎湃的怨怒,然而就在這時,雲機子陡然抓住了蕭墨的一隻耳朵,生硬地把他拉扯過來,道,”臭小子,你還嫌麻煩不夠大啊?剛纔如若不是你莽撞做事,用石塊丟打龍之眸,那兩個影物怎麼會出來,又怎麼會有那一場爭鬥?“
蕭墨’哎呀,哎呀‘地叫個不停,面目扭曲,脖子傾斜,還不停地像用手扒開雲機子拉扯自己的耳朵,用一種商量的語氣道,”師父,我的好師父,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如果我的耳朵受傷了,以後還怎麼聆聽你的教誨啊?“
雲機子微微一笑,追問道,”臭小子,鬼點子真多,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錯誤?有沒有汲取教訓?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莽撞和意氣是禍患的根源。“
蕭墨的臉色有些泛紅,雖說他嘴上表現地若無其事,其實心中也已經是懊悔不已,他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黑眼圈,道,”師父,弟子知道了,不過,既然那龍之眸擊打不得,那我們又該如何破解這一重結界呢?“
”爲師自有辦法。‘雲機子的小鬍子微微一揚,略顯得意神色,道,“師父既然要去那斬龍谷取回幻滅神劍,當然就有進入斬龍谷的途徑,雖然這龍之眸結界威力巨大,卻也只是對外界之人的必要防禦,而對於我來說,一切就不同了…“
蕭墨附和地連連點頭,嬉皮笑臉地追問道,”不同?有什麼不同?“
”這個…,進入斬龍谷裡,你自然就會知道其中的緣由了。“雲機子微微一笑,欲言又止,最終選擇了沉默,也遺留給蕭墨一個待解的疑惑。
蕭墨’哼‘了一聲,也沒有繼續打聽的意思,靜靜的站在一邊,想看看雲機子所說的’自有辦法‘究竟是一種什麼。
’咳嚓!咳嚓!‘
原先凹凸不平,坑洞遍佈的冰層又在一陣陣的響聲中迅速被修復,就像水流結冰一般,很快很快,就變得一如既往地坦坦蕩蕩。
白色單薄的霧氣又重新蔓延擴散起來,白茫茫一片,籠罩在了整個冰層的上方,隱隱約約,朦朦朧朧。
藍色的飄雪從灰暗的天空中飄下,在白霧中模糊不清,就像是一個個藍色的斑點在墜落,遠遠望去,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夜晚麥田裡飛舞的螢火蟲。
雲機子向前挪移了一步,離巨型龍眼很近很近,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息,凝思了片刻後,伸出了一隻胳膊,胳膊上塗印着一個清晰的圖案,像是一種紋身。
那是一個龍圖騰,形象逼真,栩栩如生。白色的幾縷龍鬚,纖細而輕柔,金色的龍鱗,隱隱發光,圓睜的龍眼,散發出猶如閃電一般耀眼明亮的目光。
它似乎在呼嘯,龍尾上揚,似盤旋在天際,它的兩葉龍角及其矯健,宛若是分叉的樹幹,色彩晶瑩剔透,同河水一樣的碧綠色。
更爲驚奇怪誕的是,這條長龍張開的大嘴裡,延伸出一柄長劍,鋒利的劍身完全暴露在外,流散着冰冷的劍光。
這是一把怎樣的奇劍?筆直的劍身一溜銀白色,周圍籠罩着猶如淡淡月光一般的光亮,兩側的劍刃曲曲折折,形如一襲逶迤流遠的波浪。
蕭墨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第盯着這個匪夷所思的龍圖騰,驚歎道,“師父,那是什麼?你的胳膊上怎麼會有這種龍的圖案?
雲機子微微一笑,用另一隻手的手指指着龍圖騰,道,“它就是水龍,也就是這龍之眸的創造者,眼前的這隻巨大的龍眼就是它的眼睛。”
‘啊?’蕭墨一聽,感覺到驚詫無比,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疑惑如同那漫天的烏雲,迅速籠罩在了他的頭頂,驚道,“師父,那就是傳說中的水龍!只是你的胳膊上怎麼會紋有它的圖案?”
“這是我們斬龍一族所特有的標識,也就是說,只有斬龍一族的族人胳膊上纔會紋有水龍的圖案”雲機子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語氣低沉下來,道:“有些事情一言難盡,有些東西爲師還無法告訴你,在以後漫長的修行裡,我想,你會慢慢了解這一切的…”
蕭墨半信半疑,撇了撇嘴,在好奇心地驅使下,追問道,“師父,那水龍的圖案難道和破解這龍之眸結界有關係?莫非這就是你所說的’自有辦法‘?”
雲機子呵呵一笑,用手撫摸了一下小鬍子,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道,“臭小子,不簡單嘛,我雲機子果然沒有看走眼,你確實有很強的觀察判斷能力。你說的很對,這就是我破解這龍之眸結界的辦法所在。”
然後,雲機子示意蕭墨退後一些,蕭墨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在距離雲機子不遠處的身後停下,靜靜地等待着所要發生的一切。
雲機子把另外一隻手的手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鮮豔的血液從皮膚中流淌出來,然後’滴答‘一聲,把鮮血滴落在那龍圖騰上,一滴連一滴。
蕭墨看到眼前的這一切,弄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大聲衝雲機子喊道,“師父,你在幹什麼?”
雲機子沒有說話,面無表情,依然讓鮮血滴落在龍圖騰上,絲毫沒有因爲蕭墨的喊叫而停止這樣的舉動的打算。
蕭墨見雲機子一聲不吭,只能無奈地抿了一下嘴脣,’哎‘了一聲長嘆,無可奈何地繼續等下去,他心裡知道,師父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