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對於蕭墨來說,可能有些莫名其妙了,自己還未了解這所謂的修行究竟是什麼時,就已經被雲機子強行拖行到了如此飄渺的高空中,落下,已然無可能,必死無疑,向上,只能硬着頭皮,故作鎮靜,然而那裡又會有什麼呢。
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突然的讓人不知所措,讓人不知如何思想。
雲機子再次用力緊緊地抓牢了蕭墨的臂膊,淡淡地落下一句,‘臭小子,走啦’之後,他們二人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進了那團紫色的渦旋里。
那道紫色雷電從中間折斷,化作了萬千短促的紫色光芒,它們很柔軟,宛若是一條條的蚯蚓一般,來回穿插遊蕩在那團紫色渦旋里。
隨着萬千紫色光芒的遊蕩,那團紫色的渦旋旋轉的更加迅速,周圍的煙霧和氣流已經完全融爲了一體,成爲了一個規模龐大的紫色氣流團,氣流團的邊緣伸出了長短不同的白色光線,光線上還流淌着無窮無盡的電流,遠遠望去,這團紫色氣流團好像是一片絢爛的花朵,照亮燦爛了整個下雨的夜空。
雲機子和蕭墨的身體扭曲了,柔軟了,象一張紙片一樣,飄蕩在紫色渦旋的中心,無數道短促的紫色光芒圍繞在他們的周圍,很快很快,就淹沒了他們的身體。
他們閉鎖了眸子,沉默不語,一股股的紫色氣流從他們的鼻孔進入了身體,源源不斷,越來越多,而與此同時,他們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沉重,通體的顏色也都變成了一種紫紅色,隨着氣流灌入體內,這兩種變化也格外明顯。
蕭墨顯然有些支撐不住了,他的身體不斷地顫抖着,大有向下墜落的趨勢。雲機子心生憂慮,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蕭墨身體的色彩很是濃烈,就像是被紫紅色的墨水塗抹了一般,他微微一笑,因爲他明白,蕭墨這個臭小子的體內已經進入了難以想象的紫色氣流。
說時遲,那時快,在蕭墨的身體下墜的那一刻,雲機子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團氣流的中心,默唸法決,一瞬間,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一條紫色的光柱,這個光柱直直的穿透了渦旋,而且不斷地向下生長着,就像是一個支撐房屋的石柱。
隨着光柱地向下生長,雲機子和蕭墨也慢慢地靠近地面,蕭墨也緩緩睜開了眼睛,英俊的臉龐在電流的作用下顯得有些臃腫,他的神志思想似乎尚未完全清醒,癡癡地問道:“師父,我好像做了一個美夢,吃了很多很多的山珍美味,把我的肚子都給撐的很脹很脹。”
雲機子一手扶着蕭墨,另一隻手的手指源源不斷地流淌出白色光芒,他有些吃力了,額頭上已是佈滿豆子大小一般的汗珠子,然而他還是表現出一副悠閒淡定的模樣,微微一笑,道:“傻小子,你確實做了一個美夢,也吃了很多的山珍美味,這些山珍美味估計是一千年才能吃到一次呢。”
言語未落,雲機子大笑了起來,而蕭墨雖然不懂雲機子在說些什麼,一頭霧水,但還是也歡快地大笑了起來。
‘轟隆!轟隆!’
那道光柱重重地抵達了地上,在平坦的地上撞擊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周圍的雨水‘嘩啦嘩啦’地流進來。
不久,兩個人站立在了茫茫雨簾裡,雲機子的裝束和模樣沒有太大改變,只是皮膚黝黑了一點,然而此時此刻的蕭墨活生生地就像是一個剛剛從燃料池裡爬出來的野小子,讓人忍俊不禁。
他的上衣已被外力撕扯地只剩下了一半,沒有衣袖,頭髮依然挺直,頭頂上還氤氳着紫色的煙氣,通體的膚色也已經由最初的墨黑色被塗抹成了紫紅色,或許只殘留了那一雙黑色的眸子和那一排雪白的牙齒,在不停地表明一個事實,他是一個人,而非幽靈。
奴生看到眼前的蕭墨,先是一怔,然後‘噗哧’一聲哈哈大笑了起來,道:“蕭墨,你現在的模樣好搞笑啊,難道這就是你們的修行,真是滑稽荒唐啊。”
‘咳咳’
蕭墨咳嗽了一下,紫色的煙氣也從他的口中和鼻腔裡吞吐出來了,就像是一個抽吸大煙的煙客,煙霧繚繞的,但他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模樣,淡淡地回了一句,“真的嗎?有那麼可笑嗎?我只是感覺現在的自己有點燥熱,就像是被烈火焚燒了一般。”
‘嘩啦‘
話音剛落,蕭墨的口中又冒出了一縷紫色的煙氣,飄渺迷離在茫茫雨水中,他的身傾斜了,整個人猶如是一堵傾倒的牆壁,一下子就栽倒在了積水裡,濺起了一浪高高的白色水花,和那些紫色煙氣混合在了一起。
雲機子見狀,慌忙準備把他拖拉到茅草屋中,一邊拖拉,一邊自言自語道:“傻小子啊,沒想到你的體質居然會吮吸如此之多的紫色電氣,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福分,把紫色電氣轉變成紫陽真氣了,哎。”
度塵又開始揉搓着那經久不息的黑色泥球了,一臉的悠閒自在,看到了忙碌不堪的雲機子,道:“雲機子,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蕭墨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孩子,怎麼可以這麼早就進行你們御流門所謂的煉氣修行?”
雲機子‘哼‘了一聲,依然奮力拉扯着昏睡過去的蕭墨,道:“是天意,誰讓他遇到了這千年一現的紫色雷電了,再說那紫陽真氣是如此的至高珍奇,這個臭小子有沒有那個修行福分還不清楚呢,作爲師父的我,也算是盡天利罷了。”
這時,雲機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斜瞥了一眼悠閒自在的度塵,生氣道:“你這個花和尚,整天好吃懶做的,就知道愛看笑話,愛說風涼話,佛家的名聲和清譽都被你給敗壞盡了,哼哼。”
‘轟隆!‘咳嚓!’
天空中的那道紫色雷電消失了,那團紫色的渦旋也破碎了,溼漉漉的夜色又恢復了原有的沉寂,無邊無際的黑暗一直在無聲地蔓延着。
雨下着,下着,成了這個世界唯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