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城好歹是哭夠了,此刻便睏意來襲便歪在我懷裡睡起覺來,一隻肉嘟嘟的小手是不是會在睡夢中揉揉鼻子,而另一隻手卻是死死的抓着我的衣襟,似乎怕我在他睡着的時候離開一樣。
這孩子一定怕了。
我轉頭看向楚譽,他正擡着頭看月亮,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便好似他的全身都被籠罩在月光中,散發着淡淡的仙氣一般。
即便他瘋了,卻還是改變不了神仙的體制。
我看了看懷中的瑾城,楚譽可以永遠不認瑾城,但瑾城總有一天是要和楚譽相認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抱着瑾城過去,試探着想讓兩個人和好:“你抱抱瑾城吧,好歹是你的孩子。”
他不知道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只是在看到瑾城時他便賭氣的將腦袋扭向了一邊。
“楚譽,你真沒良心。”我忍不住開始自言自語,因爲明白他根本不會搭理我:“當初是你堅持要我生下這個孩子,現在我把孩子生了下來,你卻把他丟給我一個人,自己撒手不管了!”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又沒事人一樣的扭過頭去。
瑾城以後要怎麼辦,他會不會記恨楚譽不要他?
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可惜就算我對楚譽大發脾氣也沒有用,因爲他根本不會在意。
瑾城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我轉,半晌擡起肉乎乎的手摸上我的臉:“孃親,你怎麼哭了?”
我把頭扭到一邊,極力剋制着自己不要在孩子面前提這些傷心事,可是瑾城卻不同,他已經很懂事了。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從我身上溜了下來,惡狠狠的用手指頭指向楚譽:“我不許你欺負我孃親!”
他掐着腰的動作像極了小英雄,可是他不知道這樣對他面前這個人是不對的。
我抹了一把淚,擠出了個笑臉拉瑾城進屋:“走,瑾城你不是困了嗎?孃親哄你去睡覺。”
我抱起他回屋,然後收拾牀鋪,瑾城則自己一個人在牀角玩他的小東西。
房門被人推開,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便走了進來。
瑾城先叫了起來:“這是我孃親的房間,你不能進來!”
我回身看向楚譽,伸手拉他出去,然後帶他到另一個房間:“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你今晚就住在這裡,如果你不願意呆在這裡,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宣德。”
我說完便不再多言,轉身離去的時候手臂卻再次被人抓住。
這種感覺與觸碰,熟悉到陌生。
我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這邊楚譽已經從我身邊跨過,然後目標便是我的房間。
想到瑾城還被單獨留在那裡,我不禁心下一緊忙跟了過去。
果不其然,剛踏進門裡我便聽到了瑾城的哭聲。
瑾城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而楚譽卻正兒八經的坐在牀上。
我惱了,像是積蓄已久的火山終於迸發。
“楚譽,你究竟想幹什麼!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你非要和他過不去嗎?”
況且他還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野蠻的對待他!
我涼了心,指着楚譽冷聲道:“既然你看不慣這裡的人和物,那你走,馬上走!不要因爲你一個人影響了我們大家的心情!”
楚譽擡頭看我一眼,卻倔強的又將臉別向一邊,擺明了想要耍無賴,寧可你氣死我自巍然不動如山。
而瑾城卻不是一個愛哭鼻子的孩子,他的倔勁兒也不知道是傳承自我還是楚譽,總之是比我們二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譽把他從牀上扔了下來,那他便偏要到牀上去,並儘可能的用上自己的秘密武器。
一雙擦滿眼淚鼻涕的小手明目張膽的就要往楚譽身上抓,而他又極聰明的趁楚譽向一邊畏縮的空隙裡手腳並用的想要爬到牀上去。
便在這時但見楚譽手指一動,嘭的一聲悶響,瑾城再次像一隻肉球一般重重摔在地上。
而始作俑者自是楚譽無疑。
我幾乎氣炸了肺,而瑾城莫名其妙摔了下來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居然忘了哭兩嗓子。
我趕緊把他抱在懷裡,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走,瑾城,我們不在這屋睡了。”
一回身,房門卻嘭的一聲巨響,自動閉合在了一起!
瑾城呆住了,一雙眼睛驚恐的瞪着。
“你嚇到孩子了!”
我回頭呵斥了楚譽一句,然後趕緊哄瑾城,孩子還那麼小,嚇丟了魂可怎麼辦?
被我一鬨,瑾城才大嘴一咧哭了出來,怪物一樣看向楚譽,然後伸出顫巍巍的手指指到:“妖怪!他是妖怪!孃親,他是吃人的妖怪!”
“瑾城不哭不哭,叔叔不是妖怪,房門只是被風吹的而已。”
我說着向他證實,伸手再次拉開了房門,然而像是要與我作對一樣,房門再次不給面子的閉合,甚至差點傷到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