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不說話?”
楚譽笑的雲淡風輕,好似方纔那些事都如夢幻泡影般從未發生過。
可我就不一樣了,我好不容易上了次天庭就遇到這種事,心裡自然是又驚又怕。再說我又摸不透楚譽的心思,他又不說一句話我怎麼知道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呢?連他的心情都不知道那我還說什麼話啊。
還有,我好不容易捧了一捧星星,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眼就被那兩個憑空出現的人給攪黃了,我能有心情說話嗎?
“顧君珏,你的嘴是不是隻會用來吃飯?”
我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什麼意思啊。
他的手指再次戳向我的額頭:“看你的眼睛在那閃啊閃的,就知道你一定又在心裡發牢騷了。”
有種心思被赤裸裸的拆穿的恐慌感,我慌忙的將他的手掃開。
他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放心吧,你心裡想什麼我一眼就看穿了,根本用不着什麼法術。”
還是有點不自在,不想和他的眼睛對視,好像自己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了一樣。
眼前被人杵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你想要的是不是這個?”
星星!一整瓶的天河水!
像是黑夜中最絢爛的煙火,山野中最變幻莫測的螢火蟲......
不,煙火和螢火蟲怎能美過這瓶子裡的光彩的萬分之一!
盈手可握的一隻水晶瓶子,像是將整個夜空收攬其中一樣,竟是絢麗的讓人愛不釋手。
直到雲彩落了地,我們重新回到那座高高的山頭,我依舊依靠着楚譽的肩膀將那瓶天河水顛來倒去,彷彿星辰變換,歲月流轉都被我掌握在了手中一樣。
如果不是天邊漸漸泛起的魚肚白緩慢的取代了黑夜的話,我一定會這麼認爲。
天亮了,我和楚譽如約看了日出,只是這人間的日出再怎麼瑰麗,看過天宮天河的我都無法再對這平凡景象提出什麼誇讚之詞。
臨走之際我對天河水的熱情才下降了那麼一點,然後覺得這瓶子略微大了一些,不方便隨身攜帶,於是便央求着楚譽給我用法術變成拇指大小的吊墜掛在脖子上當項鍊。
這一定是這人間最獨一無二的項鍊。
初陽還未完全跳出海平線的時候,我和楚譽已經坐在賤人楚的臥室之中了。
至於爲什麼會在臥室這種地方出現,那就得問楚譽了。丫的也不知道怎麼就料定賤人楚已經起牀,拉着我就闖了進去,好在丫鬟家丁還沒有涉足到這裡,我和楚譽也就成功的潛了進去,然後便看到一身黑色風衣打扮的賤人楚正坐在牀頭上沉思着什麼。
不過他顯然是被我和楚譽的突然到來嚇了一跳。
我抱着胳膊將他這一身行頭打量了一番,一眼就看出他穿的可不就是昨天那個死士的行頭嗎?
皺了皺眉我咂舌道:“賤人楚不是我說你,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對方的勢力很明顯的是在監視你,如果你和我們一起消失豈不是要打草驚蛇了?”
賤人楚搖頭直道非也非也,又神秘兮兮的朝我眨眼道:“難不成顧小姐忘了,葉某最擅長的一招叫做金蟬脫殼?”
果然如此。
“時間差不多了,快換衣服吧。”楚譽一聲招呼,我隨即點頭和他一起將那黑色風衣套在身上。
賤人楚讓人做這衣裳的時候明顯是報給了繡娘尺寸,所以我和楚譽的衣服纔會穿的如此合身,只是我皺眉看向他,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尺寸?
賤人楚耳聰目明,僅一眼便察覺我的疑惑,於是故意眯起眼睛用手指比量了一下我身體的比例,隨後賤兮兮的朝我眨眨眼。
我哼了一聲,自知他這丈量的本事必不是從正經地方學的,這也就是爲什麼他上紅樓能夠一眼識別出身材火辣的姑娘的原因!
趁着無人之際,楚譽當着我和賤人楚的面輕飄飄的上了牆頭,而我和賤人楚自知累贅便悄悄的隱匿了起來。
賤人楚是個從來不會在任何場景下正經的男人。
於是察覺到他要開口的那一刻我便先聲奪人道:“你說話注意着點哈,他可是能聽得到的。”
“當然當然,”賤人楚不動聲色的朝我近些距離:“葉某何時說話不注意過?”
咻!
一聲空氣呼嘯之聲在耳邊飛過。
賤人楚僵在原地,看着方纔破空而出幾乎擦着他鼻尖飛過的一片綠葉錚的一聲插在門柱上,腦門上登時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