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不禁感嘆,這楊濟行與傳聞中真是不同,根本就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們面面相覷一陣,一人開口說道:“劉長老死了,我們將你二人送出城,回去必然落不了好下場,我們想跟着你們走,不知可否?”
“那自是歡迎!”許傑笑道,“加入紫綾門,絕不會虧了你們。”
一行人繼續向前飛,又過百餘里,許傑忽然止住飛行法器,指着身下一處空地說道:“便是這裡了。”
他身後一人問道:“紫綾門一直都躲在地洞裡?”
“沒錯。”
“可這地方如此空曠,周圍沒有一處掩飾,躲在裡面有些冒險吧。”
楊濟行盯着地面上的處處凹凸說道:“地面上看似空蕩,實則各處坑窪排列的極有規律,必是受了法陣的影響。下面應該布着大陣吧。”
許傑哈哈一笑,道:“沒想到楊兄弟對陣法也頗有研究,門主在這地下布了‘匿息陣’,此陣不能傷人,不能阻人,卻能隱藏一定範圍內所有人的氣息。除非是楊兄弟這種陣法高手,並有意的觀察,否則是無法發現此處有陣的。”
楊濟行道:“有此陣掩護,武家是絕難發現紫綾門的。”
說着,七人落到地面上,許傑點起右腳,輕輕在地上踩了幾下。“啪啪啪……”他踩出的七個聲音有長有短,有高有低,楊濟行等人聽了,知道他是在對暗號。
少頃,地面轟隆一聲,裂開一個一丈見方的大口,楊濟行等人定睛看去,一條可容五六人並排通過的甬道赫然出現。甬道內鑲着夜明珠,比地面上也只亮不暗。
“走吧。”許傑招呼一聲,搶先下了甬道,楊濟行等人相繼跟上。他們進入甬道不多久,又聽得轟隆一聲,知道是甬道閉合了。
“這裡面住着多少人啊?”許傑身後一人問道。
許傑道:“有兩千多人,還另有一處地洞,裡面也有兩千人。”
楊濟行心說,只半年時光,紫綾門便由五百人壯大到四五千人,足可頂上一個門宗了,如此發展速度,真是叫人咗舌。
甬道不長,七人只走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勁頭。楊濟行放眼看去,只見一個五六畝廣闊的大廳,廳中假山湖泊應有盡有,上千號人正在大廳中羣羣夥夥地閒聊打鬧,好不熱鬧。
他又見大廳四周有許多小道,心知那是通往所住房間的。
一人過來與許傑招呼,許傑將五名武家弟子託付給他,叫他帶着五人熟悉熟悉。而後,許傑帶着楊濟行繞到大廳右側,拐入一條小道,走至盡頭,指着面前的石門與楊濟行說道:“這便是門主的房間。”
許傑輕輕敲了幾下石門,裡面響起一個爽朗的聲音:“進吧!”
許傑推開石門,楊濟行隨他一起進屋,見牆邊兒交椅上,躺靠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正是凌克。
凌克看到許傑,微微一笑,方要開口,轉眼又見楊濟行,稍稍一怔,立時站起了身子:“小子,你怎麼來了?”
楊濟行笑道:“想離開刃犀宗,獨自闖蕩闖蕩。紫綾門形勢緊張,便想來助前輩一臂之力。”
“好!”凌克叫道:“你小子古靈精怪,一看便是紫綾門的福星!”
“門主所說一點不假。”許傑笑道:“今日若非楊兄弟出手,我已命喪連天城了!”
“哦?說來聽聽。”凌克伸手,指着二人坐在兩張木椅上。許傑將自己受楊濟行的搭救的經過講述一遍,凌克對楊濟行又是一陣大讚。
許傑又說到武家運送法器之事:“此次武家斥巨資,買了整整百架閃光大炮。據說閃光大炮有開山裂地的威力,一旦叫他們運到連天城,我們再去攻打,可是是比登天。”
凌克點了點頭,問道:“可知道他們運送的路線。”
許傑道:“從越國趕來,沿途會經過亂坪山,大通山,渙山等諸多山峰。其中大通山地段偏僻,距連天城遠,又人煙稀少,是個進行大戰的好地方。”
“可知由誰負責運送?”凌克又是問道。
“穹火宗的天穹上人與冥玄宗司徒峰各領旗下兩千多弟子負責運送。”許傑道。
凌克道:“五千對五千,他們絕對不是紫綾門敵手。天穹上人與司徒峰雖說全是結丹後期,我卻也不怕他們聯手。我們就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楊濟行點頭說道:“必須突然,若叫他們緩過神來,用閃光大炮對付我們,就麻煩了。”
“屆時以‘匿息陣’做掩護,他們不飛至眼前,是發現不了我們的。”凌克自信地說道。
楊濟行笑道:“我看過‘匿息陣’,布得真是巧妙,原來前輩亦是精通陣法。”
凌克一怔,說道:“陣法我只懂個皮毛,那是一位朋友爲我畫的陣圖。”
楊濟行道:“若有機會,前輩一定要爲我引薦。”凌克微微一笑。
楊濟行又道:“我師兄可是在這地洞中嗎?我去過丹方宗,聽說白前輩已爲他治好了傷。”
“在。”凌克與許傑說道,“你帶他去看看吧。”
許傑諾了一聲,又領着楊濟行進到祁陌生的房間。楊濟行看到牀榻上面色煞白,昏睡不醒的祁陌生,不禁又想起薛夕景擲出牡丹花的情景,惆悵不已。
楊濟行二人走後,凌克關好房門,走到牀前,在牆壁上輕輕敲打幾下,石牆竟微微一顫,開啓一個大口。他房間裡面卻是還有密室,這是所有紫綾門弟子都不得而知的。
凌克進到密室,裡面桌椅板凳,柴米油鹽應有盡有,看去像是誰家外屋的模樣。他又走到一間房門之前,輕輕敲了幾下。
“請進。”裡面傳出一溫和的女子聲音。
凌克推門進屋,一婦人正綽綽地站在案几前,手執畫筆,凝神地畫着山水。婦人眼若鳳翅,臉如鵝蛋,肌膚白嫩的彷彿凝脂,比畫中山水更惹人眼球。
凌克卻不敢無禮的觀看她,只輕聲說道:“濟行來了。”
他此言一出,美婦身子猛然一顫,手
中畫筆一抖,墨汁在畫軸上甩了一片。
“他……”美婦朱脣微啓,一個“他”字在嘴邊拉了許久,卻沒能講出下面話來。
凌克道:“他已離開刃犀宗,向獨自闖蕩,如來此助我,會在此處帶上好些時日。”看美婦微微點頭,嘴角不住地顫抖,問道:“可要去看看他?”
美婦轉向凌克,閃着眸子思量一陣,緩緩說道:“他如今修爲尚淺,我怕亂了他的心。”
又過兩日,凌克召集起所有紫綾門的弟子,氣勢洶洶地飛向大通山。楊濟行自是隨着衆人一起。
大通山崖壁高聳,林木茂盛,十分合適藏匿。衆人趕到大通山上空,凌克放眼一望,領頭飛進一片蓊鬱的樹林中。
楊濟行放眼看向四周,目光被重重樹木擋了又擋,心道衆人躲在此處,穹火宗與冥玄宗絕對不易望見,只消再隱藏了氣息,叫他們神識搜索不到,便能在他們趕到大通山之時,突然飛出,殺一個出其不意。
但見凌克大手一揮,將一巨大的陣盤拋向天空。陣盤在空中急轉數圈,驀地熾光一閃,射下數百面形色各異的旗子,沒入地下。
凌克收起陣盤,楊濟行並未瞧見四周有何變化,卻知道衆人已經處在“匿息陣”當中了。
凌克又與許傑等幾名弟子吩咐道:“你們去前方百里處,看到兩個宗門的人影,便回來報告。”
“是!”許傑等人召出飛行法器,便要離去。楊濟行與凌克說道:“我同一起去吧。”
凌克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好!”
楊濟行等人離開大通山,一直飛出百餘里,才找了一處濃厚的雲朵,藏起身形。
等了許久,不見人來,其中一人向許傑問道:“許大哥,你確定是今日嗎?”
許傑道:“不會有錯,是武小揚身邊一人告訴我的。”
又一人笑道:“武家真是沒人了,運個法器還要請他人出手。”
楊濟行問道:“許大哥可知如今連天城中共有多少結丹期高手?”
許傑道:“共有四人,時時刻刻守在武小揚身邊。”
楊濟行笑道:“那個廢物,再多人保他又有何用?”
正說着,遠處忽然浮現出片片黑影,幾人放眼望去,是數千多人,正乘着飛行法器向這邊趕來。
“來了,快去稟告門主!”許傑低呼一聲,便調轉了飛行法器,卻聽楊濟行說道:“等等也不及,他們照顧趕路不會太仔細的觀察四周,發現不了我們。”
許傑只見楊濟行神色堅毅,目光中充滿火熱,自己也騰起一股勇氣,轉身看向來人。
楊濟行緊盯着對面排場,確定是天穹宗與冥玄宗無疑。他見兩大宗門飛得並不快,離得近些,更見許多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彷彿在款款暢談。不由皺眉說道:“不對!”
“怎麼?”許傑驚詫道。
“看他們一個個神情自若的模樣,閃光大炮必然不在他們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