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凡擡頭看去,武家弟子三千多,囚犯加在一起一千多,卻氣勢正旺,這一仗,雖然吃虧,卻可以打。遂與刃犀宗衆人囑託道:“待會兒切記保護凌克。”
楊濟行興致勃勃地笑道:“沒有問題。”他已是熱血澎湃了。
楊濟行興奮,池非凡亦是興奮異常,他挑起嘴角向武風說道:“武家才五個結丹期,能擊垮我嗎?”
“莫要囂張!”武風大喝一聲,拔地而起,衝向雲霄。武雨緊隨其後,飛到一半,亦是找出一顆土球。他這法寶名曰“飛月”,冰冷無比,與“飛日”合到一起,冷熱卻不抵消。兩件法寶只有相生,卻不相剋。
三名武家長老也飛到高空,拉開與武家衆弟子的距離,以免廝殺起來,傷到自己人。他們各自展開法寶,乃是一張巨網,一隻長戟與一隻巨針。
池非凡亦有厲害法寶,卻並不打算使用。以一敵五,他只憑法寶是難做到了。但見他單手抹過仙囊,召出一件銀線穿花的紫袍。正是紫綾袍。
池非凡將紫綾袍披在身上,所有人都立起了目光。凌克慘淡一笑,最是惆悵萬千。
池非凡運起法力,衆人只見他周遭紫色的劍影一閃,下一刻,他已出現在武風等人對面。
武風屏息凝神打量着池非凡,打量着紫綾袍,就方纔池非凡展現出的速度,他是達不到的,雖然以五打一,他卻絲毫不敢鬆懈。
六人對峙片刻,一名武家長老首先發力。就見他大喝一聲,使面前長戟急速旋轉起來,向池非凡斬出數片藍光。另一名長老祭出巨針,分作漫天牛毛一般的飛針,帶起無數閃閃銀亮。武風、武雨同時結開手印,兩個土球憑空盤繞,對池非凡生出巨大的吸力。
面對四人的配合,池非凡微微一笑,飛快地結過幾個印記,外人只見他雙手快得成了一團輕煙,全然不見各種手勢。
帶身形被吸至藍光與飛針之前時,池非凡驀地身影一閃,化作一柄巨大的金劍。穿着紫綾袍展開攻擊,修仙者會同紫綾袍融在一起,異形變樣。邢道青修爲不夠,只一個手臂變成樹藤,池非凡卻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把利劍。
金劍憑空急斬,砍出道道鋒利的劍影,氣勢洶洶地破開藍光飛針,向武風等人飛去。
最後那武家長老見狀不敢怠慢,忙控着巨網就地翻轉,卷出十多張巨大的網兜,兜向劍影。
巨大的碰撞之聲響起,餘下衆人與之相隔雖遠,仍是被震得耳畔發癢。網兜終究不敵劍影,被層層撕碎。武風等人祭出各自的法器迎上,才化解了池非凡的攻擊。
五人畢竟是結丹期強者,在他們的全力抵擋之下,池非凡雖然得勢,卻無法傷到任何一人。一時間,他們的對峙趨於平衡。
“哼,好一個池非凡,看他能在武盟主等人的攻擊下堅持多久!”柴智沉聲說道。
“休要在此處胡言亂語,我們也該換換地方了!”俞柯被池非凡的強悍所震,激情萬丈地數道。
“好!”柴智大喝一聲,電光火石般地飛向東面天空,呂伯川緊隨他後面。
俞柯與花鏡影相視一眼,各自囑咐弟子保護凌克,後一同飛向柴智二人。與衆人拉開數裡地距離之後,呂伯川單手抹過靈囊,召出四條青眼白龍。四龍一大三小,大的有六級修爲,小的也全部到了四級。
這呂伯川本身只是結丹初期的修爲,他的四隻靈獸若發起飆來,卻能頂上兩名結丹期。
四條白龍身形一蜷,泛出陣陣低吼,全是蓄勢待發的模樣。俞柯眉頭一立,卻是吹開了手中銅竽,竽聲悠揚頓挫,瀰漫在天空之中,雲散風停。
四條白龍未聞聲響,便齊齊噴出薄薄的灰霧,籠罩在身體周遭,將己方與樂曲隔開。
它們這招確實聰明,叫俞柯的竽聲無孔再入。可是它們雖然掩蓋了聽覺,卻仍緊睜着雙眼。
花鏡影拂手一指,柴智、呂伯川急忙閉上眼睛,四條白龍不知閉眼,但見無數青蔥般的手指在它們面前晃開,變長變粗,將它們的身子牢牢鎖住。它們大吃一驚,發出震天的吼叫,周遭灰煙立時散去,又是陣陣竽聲傳進耳中,攪得它們心境煩亂,再有實力,也用不出十之三四了。
柴智與呂伯川及時以法術屏住了聽覺,纔不致受到竽聲的干擾。
柴智翻轉手腕,在己方周遭召出片片黑色火焰,將空氣燒的一乾二淨。如此,聲音傳播不了了,俞柯只好停止吹奏。只是四條白龍先中幻術,再被擾亂心境,一時半刻之內,是無法展開神通了。
呂伯川恨得咬牙切齒,猛然推拳,打出一隻虛幻的虎頭。柴智雙手合十,使周遭黑炎一卷,化成百餘隻火鷹,撲向俞柯、花鏡影。
雖然搶先手,制住了四條白龍,俞柯與花鏡影仍是不敢鬆神,面對柴智二人的攻擊,齊齊展開拿手的法術迎上。
武厲衝飛在半空,看着身下氣勢洶洶地囚犯,忽然扯開桑迎喊道:“格殺勿論!”
他這一喊,武家衆人剛剛拉開攻勢,衆囚犯便展開法術,攻向天空。武家人格擋閃避,再紛紛開火,祭出法器、施展法術。
方一交鋒,便有死傷,歇斯底里地吼叫此起彼伏。場面瞬間紛亂起來。
刃犀宗、御音宗、幻彩宗呈三角之勢,站到凌克十丈開外,騰出空間施展手段,將凌克護在中央。
凌克纔是武家的人眼中釘,武厲衝親率十餘名築基期兩百名靈通期,對三宗展開波波猛攻。
數千人的廝殺看似混亂,卻也漸漸形成了築基期挑築基期,靈通期戰靈通期的局面。武家築基期雖說不少,衆囚犯中卻也不乏厲害角色,武家想仗着人多,瞬間打垮敵人,那是不可能的。
那些小門宗雖然以救助凌克的名義而來,雖然有的在這幾日之中表明過態度,可大戰一開始,卻全部聚到丹方宗之後,除非有人威脅到他們,否則絕不出手。
他們也不離開,廝殺總要有停下的時候,戰後若
不見了他們的影子,豈不成了笑話?
佟百雙靜靜地站在戰團之中,心中好不糾結,他深深覺得,這樣站着會引起參戰人的鄙夷。可從伊始便開始中立,叫他此時分站一邊,卻是不可能的。
混戰之中,楊濟行師兄弟四人催起三尺冰劍,不停地盤繞擊敵。兩柱香的功夫過來,空中分出的冰劍已不下千把。漸漸的,這自會引起武家人的注意。
十幾名武家弟子見四人難纏,一陣交頭接耳之後,催動法器一起攻向四人。
四人見狀,手臂齊揮,使千餘把冰劍轉成一個大圈,竟生生地將十幾人圍在了當中。
面對上千把冰劍瘋狂的砍削,十幾名武家弟子手忙腳亂地舞動法器防禦,竟無一人發現冰劍的蹊蹺。他一個個屏息凝神,生怕一個不慎,被哪把冰劍要了性命。
正忙得不可開交之時,他們周遭忽然生起濃濃的水霧,經水霧一擾,他們視線斷了,聽覺斷了,便連神識都斷了。正是韓喧用出了他的法術“水霧封。”
“怎麼回事?”
“啊……”
“誰來救我……”
歇斯底里地吼叫自水霧中響起,叫聲中滿是痛苦與恐懼,無疑,那是死亡之前的嚎啕。
叫聲落下,四人控着冰劍散向四周,韓喧停止施法,水霧也漸漸消散,露出十幾具面目猙獰的死屍。以及幾個緩緩漂浮的元神。卻是有人在臨死之際,將元神逼出了體外。
韓喧手臂一揮,一冰劍急轉而過,將那些元神斬成粉黛。
一名築基期老者看到這幅場景,立即甩開對手,向四人打出一隻巨大的冰鳥。
楊濟行正是眼觀六路,怎能不見老者的攻擊?卻見他抹過仙囊,召出重八盾,將四人牢牢護住。
冰鳥撞到重八盾的防禦上,使八隻灰框微微一顫,卻轟然碎成了冰渣。
老者大吃一驚,四人控着冰劍瘋狂砍下。老者不敢怠慢,雙手舉過頭頂,召出一個巨大的冰塊,將近及身前的冰劍紛紛彈開。
冰屑四散紛飛,發出擦擦的聲響,聽者皆是心神發慌。
老者開始後悔向四人發起攻擊,四人雖是靈通後期,卻攻守有序,能凝聚出不下築基期的實力,根不是他一人可以應付的。
可他此時後悔已然晚了,扛過百餘隻冰劍的攻擊之後,他忽然覺得腿腳一痛,低頭看去,竟是一隻巨大的石掌,牢牢攥住了他的雙腿。
王任南雙掌一合,石掌攥得再緊幾分。祁陌生見老者難以動彈,手掌一揮,祭出金球,砸向他面門。
“不!”老者見勢不妙,急忙逼出元神,卻被裹滿火焰的金球,將他的元神連頭顱,一併砸成灰燼。
此時的四人,早已不是當年被項寬逼得狼狽不堪的靈通初期。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他們強而不驕,並不衝入戰團中放情大殺,而是在楊濟行與韓喧的指揮下,不斷尋找目標,一波一波地擊殺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