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濟行將丹藥一一放入四隻靈獸口中。他起初還擔心乾陽丹只能治人不能治獸,而自在神猴吃下丹藥後不久,便嘰嘰喳喳地蹦到他身前,抓住他的腦袋用力撫摸。兩隻烈火飛鸞更是朝他發出陣陣嘶鳴,以示感謝。它們的傷勢,亦是有所好轉。
楊濟行歪着腦袋嘿嘿地笑個不停,心中充滿了愜意。來到刃犀宗之後,他還從未感受過如此溫暖的氣氛。他錘了自在神猴幾拳,又走到韓喧身邊。
此時韓喧一動不動得躺在地上,臉色煞白,雙脣乾枯,沒有絲毫生氣。他肩膀的裂口處,還涓涓地向外淌着鮮血。
“這便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楊濟行搖搖頭,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他還未死呢。”旁側的薛夕景忽然開口說道。楊濟行聞言頗感詫異,他俯下身,伸出兩指併到韓喧鼻前。片刻之後,他果然感到一股微弱的氣息。這便證明韓喧還有生命的跡象,只是那跡象極不明顯,以他的神識搜尋不到罷了。
韓喧命懸一線。楊濟行想到往事,在救與不救之間稍作掙扎,便將一顆乾陽丹塞進韓喧口中。而後,他將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韓喧體內,助其吸收藥效。
“你心腸倒是不錯。”薛夕景嫣然一笑,轉身尋找起未被毀壞的法器。
楊濟行聽到薛夕景地讚揚,嘻嘻一笑,得意洋洋地說道:“比你這萬惡的修仙者強吧。”
“啪!”楊濟行話剛出口,便覺得後腦勺一痛。他轉過身,正見一塊法器的碎片落在地上。
便聽薛夕景憤怒地嚷道:“你不能不惹我生氣呀!”
楊濟行抿抿嘴脣,剛要還口,便見韓喧的身體微微一動。
“他醒了。”隨着楊濟行的呼聲,韓喧緩緩睜開眼睛。此時,韓喧的瞳孔不再被恨意充斥,而是充滿了迷茫與疲憊。他雖然處在靈通期,卻是傷得極重。只吃一顆乾陽
丹,遠不能傷愈如初。
韓喧盯着楊濟行看了許久,再用力轉動眼睛,掃了掃洞中的景象。而後,他顫抖幾下乾燥的嘴脣,再次昏睡過去。楊濟行沒有繼續喂他乾陽丹,這卻不是楊濟行吝嗇,而是丹藥這東西,吃多了終會起到負面作用。
薛夕景收拾完幾件法器,伸伸手臂,與楊濟行說道:“我們走吧。嗯……你就把韓喧帶到你那洞中照看。”經此一鬧,她也沒有精力製作符籙了。
見薛夕景毫不客氣地將韓喧推給自己,楊濟行乾笑幾聲,卻未作反駁。他心說,既然救了,索性救到底吧。
回到山洞後,韓喧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正午,他才緩緩醒來。
韓喧靜靜地盯着石壁,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他用神識檢查一遍身體,驀地泛起狂喜。他雙肘猛拄石牀,打算坐直身子。卻在這一瞬之間,牽動傷口,扭頭吐出一股鮮血。
撕心裂肺的痛傳遍全身,他卻依然滿面是笑。他眼珠一轉,見楊濟行正端坐在對面牀頭,含笑打量着他。楊濟行的心情,亦是不錯。
“恭喜韓師兄,竟在一年之內步入靈通期四層。”楊濟行笑得很真摯,直讓韓喧心底泛起一絲暖意。
“呵呵呵。”韓喧仰頭看向洞頂,氣喘吁吁地說道:“可能是那傢伙在我體內待的時間久了,將修爲滲透到我的真元當中了吧。”
楊濟行挺身下牀,緩緩走到韓喧身邊,將一顆乾陽丹送到韓喧嘴邊。韓喧想都未想便將丹藥嚥了下去。而後,楊濟行將一股法力注入韓喧體內,助他吸收藥效。
片刻之後,韓喧面色略顯紅潤,他深吸一口氣,終於掙扎着坐起,靠到身後的牆壁上。“楊師弟的恩情,我謹記了。再次回到這洞中,我真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場噩夢一般。”
“嘿嘿。”楊濟行嬉笑道,“不過玄靈園中怎會冒出一隻
五級稀風鼬呢?”
“它算是園中那羣稀風鼬的祖先,活了三百多年了。若非鑽進我體內影響了它的修爲,薛師姐是絕難與它匹敵的。”韓喧解釋道。
“師兄對它似是十分了解。”楊濟行道。
韓喧無奈地笑道:“它雖佔據了我的身體,卻無法立時將我的元神湮滅。這一年中,我的意識總是時不時地出現,與它進行了多次對話。”
接着,不待楊濟行詢問,韓喧便緩緩講道:“爲了子孫方便,它早就在獸籠之下開闢了洞穴。六年前,劉續明開始殘害稀風鼬,它使用秘術遁出獸籠,經過幾番查探,竟是發現了劉續明與邢道青、薛師姐之間的勾當。”
“哦?”
“薛師姐爲劉續明騰出玄靈園煉魂,作爲交換,劉續明每年都會爲他們煉製十瓶屍魂粉。”
“屍魂粉十分厲害嗎?”楊濟行眉頭一挑,略顯興奮地問道。
“當然厲害。誰人被施下屍魂粉,只要聽到咒語,便會不自主地爲他人所控。”
楊濟行聽到韓喧描述,不自覺地張圓了嘴巴。而韓喧下面的話,卻直叫他瞠目結舌。
“如今,邢道青等人已在刃犀宗四座山峰的所有井中投過了屍魂粉,至少有兩千名弟子身中屍魂粉而不知。”
楊濟行背心發涼地問道:“靈廄峰呢?”
“呵呵,楊師弟莫要擔心,靈廄峰的井水是乾淨的。”韓喧道,“邢道青有三位同門,皆是宗門峰主,加上薛師姐這靈廄峰,他們不用投毒便可控制五座山峰。”
“十四座山峰已有九座在手。他們卻是要造反吶。”楊濟行喃聲道。
韓喧點頭道:“沒錯。而那隻五級稀風鼬得知他們的計劃之後,便用幻術從劉續明口中探到了催動屍魂粉的咒語。它也想控制刃犀宗的弟子,它甚至想做刃犀宗之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