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散王爺麼麼噠
“看着給點就行,哪能掙你的錢呢。”趙小哥倒也大方,毫不在意道。
“那不成,麻袋解開些,我扔個信物什麼的給你,到時候去顧府或者祁王府都可以支到銀子。”晚知不喜帶飾物,從懷裡抹了半天,掏出個貼身帶着的護身符,那是與祁沐封一對兒的。在透出的微微光照下,看不清輪廓,猶帶自己體溫,貼上側臉,心感慨萬千道,都說棄塵小師父得道高人,命數看的透,既是護身,身死便無用了吧。
“算了。”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晚知的思緒。
“呃?”晚知一愣,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規矩還是知曉的,那這事……就不成了?10nlk。
“誒,我哥的意思是看你怪可憐的,就不收了。不過哦,等我缺錢了,潛到你府上弄出些來,也不能算作是偷了。”趙小哥難得大方一回。
“嗯,多謝了。”晚知再不言語,所有事情在自己所能之限內,已辦妥。其餘的,便是聽天由命。
“走。”年紀稍大一些的低沉聲音吐『露』一字,似催命符般。
“哦。哥,你別拖着,晚知該難受了。扛起來,對對對,擱肩上就行。”趙小哥體貼地輕聲道。
晚知腹部頂着那堅實的硬塊,嗓間一陣乾澀,幾欲嘔出。頭暈乏力,臉朝着下方雖感覺呼呼作響的風聲,但還是悶出一身汗來。
“聽好了,一路上肯定不止一雙眼睛盯着。”渾厚的聲音囑咐着。
啊?這是……要救自己?晚知提起精神來,果然好日子沒夠。
“在水中憋着氣,等我們回過喚了再出來。”
“……”水?!晚知要哭了,不會水啊,扔進去估計就死那了,哪裡會憋氣,現學也來不及的吧!
晚知還沒做好準備,只覺身子一輕,嘩啦一聲,冰冷的河水瞬間漫入,連寒戰都來不及打。
皇帝姐夫你真乃天下第一惡毒之人,河裡還蓋着雪結着冰的啊!好心的錦衣衛小哥,你們真的是想救人麼!要不要考慮下苦命的小公子不會水這件事啊!禽獸們!麻袋還他孃的扎着口呢!着看都祁毫。
晚知手腳『亂』舞着,掙脫不開,很快胸口漲疼,沉在水底深深換了一口氣,刺骨寒冷的水瞬時被吸入,『迷』『迷』糊糊間想起祁沐封,曾抱着自己的腰肢,飛速掠在繁花林間,那時候自己也是懸着一顆心的,但是有他在,不要命也會護着自己的,可現在……祁沐封……你在哪裡。
強撐着不讓自己暈過去,晚知長時間蜷縮着的腿受不住凍,開始一陣陣抽搐,意識就快混沌了。晚知狠狠地咬着自己舌尖,也嘗不出血腥味來,眼角溢出委屈絕望的淚來。
忽然,有人解開麻袋,將晚知從中拖出,此時晚知已癱軟一片,眼看就不行了。來人只好湊上前去,以口渡氣,勉強維持。
晚知感覺到溫熱嘴脣,心中大喜,是祁沐封!遂手腳並用地纏上那人,臉也貼在其胸口,安心地墜入黑暗中。
“乖晚知,別睡了,快起來。”一睜眼,祁沐封溫柔地看向自己,神采飛揚。
“哼,你管得着麼。”晚知將臉埋進被窩,好暖和。
“今日說好去採梅子,忘了麼?”祁沐封又把他提起,被角掖好在頸邊。
“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好。”渾身都泛着疼,腰也酸的難受。“啊!別碰我腰,斷了斷了!”
“我來『揉』『揉』。”祁沐封將手搓熱些,伸進被窩裡尋得晚知細腰,按『揉』起來。
“滾。”晚知雖舒服些,但嘴上刻薄。藉着祁沐封的力,趴過來,由他好好侍弄。
“就城郊邊一點,趙衛家的一大片梅子園,去吧乖?”祁沐封討好着,清益家的小侍都來催好幾遍了,酒菜都備好,急着呢。
“要去你去,我一人在家睡覺。”晚知體質打孃胎出來就不好,再加歡愛過度,撐着起身實在懶得。14967626
“那我也不去了。”祁沐封脫靴上牀,跨坐在晚知小腿上,壓的他誇張地嚎出聲。手上從肩背往下按摩,嘴裡說着:“那梅子沒什麼好看的,就枝繁葉茂,密匝匝的枝杈,結滿了鴿子蛋大的梅子,啃一口啊……嘖嘖,也就那麼回事。這纔剛下了黃梅雨,外面涼快的很。往樹蔭下栓一鞦韆,我推着你玩,又曬不着的。”
晚知聽祁沐封講的,口中不自覺生出津『液』來。“過來,親我一口。”
“啵啵……”祁沐封聽話地含住嘴脣,響亮地親了。
“那我就賞你一回吧,扶我起來,擺駕梅子園!”晚知順着臺階下了,拍着祁沐封的俊臉囂張道。
“多謝我的晚知,再來親一個,還能賞些別的不?”
“走開,別得寸進尺啊。唔……”
“我抱着你去嘛,別動了,仔細摔着你。”
“啊……我的靴子,誒誒,還有外袍呢!頭髮頭髮!你急什麼急!趕着投胎啊!”
“啵……”
“咦,公子怎麼哭了?陳太醫,你快來瞧瞧,這是怎麼回事?”棋子大呼小叫着,焦急不已。
“誒,這就來了。”中年聲音,想來便是陳太醫了。從稍遠處,沙沙的腳步及近。
翻了翻晚知眼皮,又扣了腕脈,道:“無妨,許是夢見什麼傷心事了。”
“那公子什麼時候能醒。”棋子追問着。
“再等等吧。”陳太醫明顯嘆氣,靜待了會看晚知沒什麼動靜,又出去了。
“公子……嗚嗚,你可不能有事啊。”棋子跪在牀邊,嗚咽出聲來。
晚知早就醒了,從聞見那濃重湯『藥』味道就醒了,原來不是祁沐封叫醒自己,爲什麼自己要從原先的美好醒來!淚止不住地順着眼角淌下,造化弄人,爲何自己就千般萬般求不得!
“公子,你別哭了,爺他沒事,狗皇帝是騙咱們的。嗚嗚,爺還等着娶你呢,公子,你就醒醒吧。”棋子絮絮叨叨地念着,時不時用袖子擦眼。
晚知聽得了,抽了會氣,略微平息了。還好,自己還活着。還好,祁沐封也沒死。
“吵死了。”晚知冷淡道,睜開眼來。
“啊!”棋子嚇了一跳,轉而驚喜道:“陳太醫,快來啊!”
“又怎麼了。”陳太醫不敢耽誤,快着腳步又過來了。“哎呦,公子醒了。可有什麼不適?”
“沒有什麼。”晚知想他定是給自己已開過方子,身上痛着的也不需再提。既是太醫,那便該叫官銜或者依着顧老的面子,叫聲顧少爺纔對吧?可他稱自己爲公子,難道說……
“公子說得實話便可,我陳家世代爲祁家軍醫,若是有二心,這小東西第一個便衝上來絕不饒我。”陳太醫指了指棋子,笑道。
哦,是了。晚知在得知瑾妃有孕時要去宮中,祁沐封在自己耳邊小聲謀計着,便說了這個可靠的人物。“多謝陳叔,救命之恩,晚知定不敢忘!”晚知手肘撐着牀面,坐起行了個潦草的禮。
“公子這說的什麼話,可不是折煞老夫?陳叔還叫得,哈哈,是個懂事的娃啊。”陳太醫也不再提二人身份,只以長輩自居了。
“陳叔還在那宮裡麼?”晚知擔憂道,自己不知昏『迷』幾時了,難不成祁沐封各式舊部都跟着反了?也不大可能吧,還未到殺回京裡的時候,這些眼線還動不得。
“嗯,輪到我休沐且不值宿,正巧與趙衛有些私交,替他來看看病中又下過崽的母豬。”陳太醫字正腔圓地答着,板着臉跟稟告一樣。
“……”晚知黑着臉,嘴角發抽。
“真的,公子!你別不信,還剩不幾天就過年了,年豬一病就賣不上價好麼!多虧陳太醫呢,這不,晚飯還燉了一鍋肉湯的,煨着火一直是溫的,我端來你嚐嚐?”棋子知他想偏,怕還沒好就鬧脾氣,連忙解釋着。
“不嘗。”晚知扭過頭去,呼出口悶氣,道。
“呃……公子,你別生氣嘛,真不是說你是母豬啊,那個……”棋子哄人完全不得法,當然,也只有祁沐封能哄得了。
“公子,『藥』煎好了我便回城去,明日再來瞧。”陳太醫聽得不多的水聲咕嘟咕嘟,忙踱步出去,看是否糊了底。
“棋子,祁沐封呢?”晚知見人走了,對着棋子也沒什麼好隱藏的,問出聲。
“不知道呢,有人說是奔咱家封地去了,但也有的說在半路被截住。”棋子想了想,答。
“他……”在水下救自己的,真不是他?“那是誰救的咱們?”
“一個黑衣人,還沒看清楚臉就閃不見了,他只說你知道。然後趙小哥就來了,帶咱們回他家了。”棋子簡單描述着。
“哦。”晚知『摸』上了脣,當時『迷』瞪着,現在想來並不是祁沐封那霸道做派,只得伺機再得真相了。
“來,公子,先喝了『藥』。”陳太醫端了粗糙大碗進來,慈祥道。“碗底下都是涼的,我放雪地裡沁了會兒的。”
“嗯。”晚知逃了生天,自然更惜得自己的命。就着熱氣,胡『亂』吹了幾下,就仰面灌了,苦澀直『逼』舌根,也沒那份思念在心頭上似揮刀攪的血肉模糊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