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里之外的戰場上,清風剛好就看見那名青衫老者的身體,被鐵牛以強橫的靈力給轟爆在了叢林之中。
毀滅的氣浪使得附近的花草樹木,統統都在這一擊中化爲了緬塵,就連那乾渴的大地,都在這鮮紅的血液滋潤下,恢復了一點點的溼潤氣息,遠遠看去,顯得十分的妖異與刺眼。
“搞定了?”見清風到來,鐵牛淡淡地開口問道。
“嗯,搞定了。”清風點頭應道。
“那就好,其實我也搞定了!”
“我看見了!”
“看見了也不等於是知道了!”
清風:“……”
無語的指了指不遠處的那攤碎肉,清風厭惡地說道:“下次你能不能給人家留個全屍啊,這樣子你也不覺得噁心?”
“沒有啊,我覺得滿有愛的。”鐵牛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道。
“……”
好吧,你個BT,你贏了,算你狠,重口味,BT男,清風在自己的心中狠狠地詛咒道。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啊?”清風看着鐵牛開口問道。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鐵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走啦,我們該去喝酒了,耽誤了這麼久,我們的第一次喝酒,也算得上是離別的酒,還沒有來得及喝呢。”
“你還想要去崇城?”清風大驚。
“你說呢?”鐵牛眨了眨自己眼睛,眉頭一挑的問道:“難道,你不想要去喝酒了嗎?”
“想。”清風很嚴肅的點了點頭道:“但是…”
“沒有但是,你想就行了。”清風話還沒有說完,鐵牛就打斷道。
“不行,必須有但是。”
“我說沒有就沒有!”
“當真?”
“確定!”
“那好吧,”清風點頭同意道:“原本我打算說但是,酒錢必須要由我來付賬的,結果你非說“不要但是,我想就行了,”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心誠意的請我喝酒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的讓你請客吧!”
鐵牛:“……”
無恥啊無恥,真的是太無恥了,我怎麼會找了個這麼無恥的兄弟呢?鐵牛鬱悶了,但是清風卻是開心了。
丫的,讓你耍我,讓你和我無賴,難道你不知道,我是無賴的中的無賴,簡稱無賴的老大,有賴嗎?清風在自己的心中洋洋自得道。
就這樣,在兩人的鬥嘴過程之中,清風個鐵牛就向着崇城的方向飛掠而去,一路上,你追我趕,歡聲笑顏,引得無數的棲息鳥兒撲翅亂飛,可是,兩人卻是毫不在意。
或許,這對於清風和鐵牛來說,那些高飛的鳥兒和剛纔所斬殺的修行者,都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兒吧。
因爲,離別總是一個傷感的詞語,在彼此即將相處的最後一點兒時間裡面,似乎不適合談論那些沉重的話題,所以,兩人彼此都有意的將心中的那份情義,深埋在了心中,只留下一路的歡笑,權當做以後作爲回憶的資本。
……
崇城中…
城池失守,導致崇城淪陷,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有大量的百姓失蹤不見。
百姓們不是被晨曦軍搶劫之時,因爲反抗而被殺害掉了,就是被晨曦軍士兵給抓去修復戰毀的城牆去了,要不就是趁着晨曦軍入城之時,百姓們趁着大亂時刻,攜家帶口的逃到了城外,只有極爲少數一部分人,纔在本着生命第一的情況之下,花錢消災的躲過去了。
可饒是如此,經過了一夜的折騰,崇城之中也已經是十室九空的了,除了那些住在城外,對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的百姓與商隊還在等候進城以外,整個崇城之中,已經是看不到有多少百姓的影子了。
“閃開,閃開…”
一隊士卒從大街上急速跑過,一名正在行走的老人家由於躲閃不及,直接就被士兵給踹倒在了地上,路過的行人見後,沒有一個膽敢上前去攙扶一下倒地的老者,只是麻木的回望了一眼之後,所有的路人就如同是沒有看見一般,又回過頭去麻木的離開了此地。
見到這一幕有的清風,當即就要火冒三丈,所幸的是,鐵牛這一次及時的將清風給制止住了:“不要衝動,這裡是崇城,一旦引來大軍的圍攻,恐怕就連我們也會有喪命的危險,還是先去看看那個老人家傷得怎麼樣了吧!”
憤恨地看了一眼遠去的晨曦軍士兵,清風轉身就跑到了老人家跌倒的地方,將其給扶了起來後,關切地問道:“老人家,你沒事兒吧?”
“沒…沒事兒,”老人家擺手示意道。
緊接着,這個老人家擡頭就看見了一臉關切的清風,微微愣神過後,就好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一般,一把就拉住了清風的手臂,語氣焦急的開口說道:“年輕人,快…快出城,千萬不要再在城裡面呆着了,這羣晨曦國的畜生,他們不是人的,是殺人的儈子手,你要趕快離開這裡,晚了,可就什麼都完了!”
看着焦急不已的老人家,清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只好好言安撫地說道:“老人家,你別慌,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慢慢說,別急,慢慢說好嗎?”
在清風的安撫之下,老人家那激動的情緒也漸漸地開始緩和了下來,接着,深嘆了一口氣後,老人家這纔開始將崇城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娓娓地道了出來。
原來,眼前這個老者原本是崇城的一位店家,平日裡,靠着一個小酒坊的營生,讓他和他的孫子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卻是衣服無憂的。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晨曦軍突然間對崇城進行發難,僅僅兩個時辰之間,崇城的城門就被攻破了,值班的伍千士卒無一生還。
這還不算,在城門被破以後,爲了等待軍營裡面的出雲國士兵前來救援,本來民風就是非常彪悍的崇城百姓,在青壯年的熱血鼓舞之下,全都抄起了農具當做武器,生生地抵擋住了晨曦軍半小時的進攻。
無奈的是,百姓終究只是百姓,是根本就無法和正規受訓的士兵相比較的。
所以,在半個小時之後,眼看援軍還沒有到來的百姓們,士氣一落千丈,再加上已經有大量的百姓慘死在了晨曦軍的利刃之下,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從一個個膽怯了的百姓們開始慢慢退出戰場,到最後所有人都在晨曦軍的衝擊之下一鬨而散了。
明知道城池已經留守不住了的百姓們,全都一窩蜂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將房門給緊閉了起來,原以爲,事情就算是這樣子的過去了,可誰曾想到,晨曦軍在入城接手了兵營以後,就開始大肆的搶劫,燒殺。
無數的青壯年不是被晨曦軍直接處死,就是被以戰俘爲名,給抓去修復戰毀的城牆去了,而老者的孫子,年僅十二歲的男孩兒,也被那羣畜生給抓去充作了俘虜了,現在正在南門修復着城牆。
老者之所以剛纔會那麼的激動,就是因爲看到清風如此的有心,不忍心見到清風的命運同自己的孫子一樣,到時候被晨曦軍抓去做爲一名俘虜,充當奴隸使用,所以纔會語氣激動地讓清風趕緊遠離崇城,走得越遠越好,以至於,自己孫子的事情都被他給暫時的放到了一邊去了。
聽完了老者的敘述,清風一時間噓嘆不已。
兩國交戰,本來死傷就在所難免,清風對此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偏見,畢竟成王敗寇,朝代跟跌本就是順應天事的事情,可是,對於卻晨曦軍肆意的欺壓百姓的事情,清風見後則是除了憤怒,也只剩下滿腔的憤怒了。
否則,清風也不會就在剛纔,爲了一個素不相識小孩子,而對崇城的晨曦軍大打出手,甚至連殺數十人了,可是現在,清風在聽了老人家的話以後,除了對百姓們的敬佩以外,就連帶着對晨曦軍的仇恨也稍稍有點兒改觀了。
當然,僅僅只是改觀而已,還遠遠達不到平常心對待的地步。
這倒不是說清風在幫着晨曦軍說話,或者說是清風沒有一個歸屬感,事實上,恰恰相反的,清風不止是沒有在幫助晨曦軍說話,而且歸屬感早就已經是有了,否則,清風也不會講自己融入進這個陌生的世界之中,去尋找什麼親情的感覺了。
只是,相反的,清風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崇城百姓,竟然能夠自發的抄起手中的武器,進行對敵而已,並且依靠着衆志成城的心態,硬是抵擋住了晨曦軍半個小時的進攻,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壯舉。
以百姓身份,硬撼晨曦軍士兵,雖然最終還是丟失了崇城,可是,卻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精神非常的值得人敬佩。
可是敬佩鬼敬佩,既然百姓們都已經是參戰了,那麼晨曦軍爲了自己國度的士兵報仇,從而對崇城進行大的清洗,這也沒什麼不對的吧?
所謂因果輪迴,沒有因,有哪裡會有果呢?沒有百姓的參戰,又哪裡會有晨曦軍的肆意壓迫呢?
當然啦,這也僅僅只是代表着一小部分理由,所以清風這才只對晨曦軍態度有所改觀,卻無法作爲釋懷的理由所在。
因爲戰爭它本就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糊塗賬,如果真的是要算起來的話,那麼最主要的還是在於晨曦國,沒有他們的野心入侵,又哪裡會有崇城百姓的反抗呢?
所以,追根結底,清風只是對晨曦軍的士兵間的那份情誼有所改觀,而對於他們肆意的欺壓百姓,入侵國度的立場之上,清風則是堅決的要將他們趕出出雲國的。
不爲什麼,只爲清風就是出雲國的一員,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