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徹天際的殺喊聲纔剛剛開始,緊接着就變成無數的慘叫,守備軍士氣再強,人數再多,一時間也無法彌補境界的差距,在凌厲的劍勢下,只要接近關燕十步範圍,就沒有能活口。
然而隨着時間他推移,在守備軍前赴後繼下,終於成功將距離縮短到了八步,這表明了關燕的實力開始出現衰退。
這個時候,司徒長空似乎看出來了,關燕的氣勢愈來愈弱,已經不在那個境界了,臉上露出冷笑,拔出寶劍,很明顯是要參戰了。
曾經在司徒長空身邊一段時間,很清楚這個人實力,如果以養精蓄銳的狀態參戰,筋疲力盡的關燕只怕凶多吉少,大皇子內心深處在掙扎,如今自己犯下大錯,使得列祖列宗好不容易打下來,守護到現在的江山,就要被外人染指,自己的母親不惜以命來喚醒自己,自己的妹妹也快要被自己害死了,如果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就該承擔後果。
“司徒長空!”決定了,豁出去了,大皇子要爲自己的過錯做出最大的彌補,一聲嘶吼,突然撲向了司徒長空手中的劍。
司徒長空注意力都集中在關燕哪裡,一直都不把大皇子放在心上,也不會料到這個看似軟弱的棋子會突然發瘋,等到發覺時,已經太晚了。
大皇子露出從未有過的兇狠之色,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就算這麼近距離,再出其不意,也沒有可能收拾得了司徒長空,畢竟對方是絕世高手,反應,動作一旦發動,就是瞬間的事。
所以大皇子決定,拿出性命,大踏步得,咬牙切齒着,不顧一切,狀若瘋狂的撲向了司徒長空公的劍,衝擊力加上決心,身體一下就被劍貫穿。
“大皇子,你這是幹嘛?”司徒長空震驚的難以形容,他豈料到大皇子不是反抗,而是自尋短見,這變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呵呵,呵呵呵。”大皇子接連發出古怪的笑意,用嘲諷的神色盯着司徒長空公,一直一頓道:“司徒長空,你沒想到吧,你的野心將會毀在我的手裡。”
司徒長空只是愕然,一時間也不明白大皇子究竟想幹什麼,突然間大皇子就發出聲嘶力竭的吼聲:“守備軍聽令,司徒長空以下犯上,殺害本皇子,罪無可恕,斬立決,凡是手刃此惡賊者,一律加官進爵。”
“大皇子,你……”剎那間,司徒長空明白了大皇子的意圖,心中升起一股恐慌,要知道他是打着支持大皇子旗幟,纔出師有名,現在大皇子一死,他就失去了一個重要棋子。不光如此,大皇子撲向自己的劍,並被刺穿,造成是被殺害的假象,讓自己揹負殺死他的罪名,這樣一來,天下間任何人都有討伐的藉口了,從此世上還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嗎。
剛剛還氣勢洶洶守備軍,現在都被驚嚇住了,人人都呆立當場,都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號稱要支持大皇子的司徒長空,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大皇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後邊該怎麼辦。
看到所有人異樣,不知所措的眼神,司徒長空知道軍心渙散了,有一種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感覺,心不斷往下沉,做夢也沒想到,長久以來被低估的大皇子,會給出要命的反撲。
如今在誰的眼裡,大皇子都是死在自己手裡,司徒長空百口莫辯,這個罪名是逃脫不掉的,也移位着整個計劃都亂了,甚至更嚴重,也許自己要一敗塗地了。
“守備軍聽令,司徒長空殺害大皇子,罪無可恕,凡是將他就地正法者,有功無罪,本公主承諾既往不咎。”關燕看準時機,有嚴厲的詞將矛頭對準司徒長空,想盡力將守備軍拉攏過來。
守備軍的將士,全都猶豫不決,一邊只自己的主帥,應該聽命於他,可是這個主帥犯下大罪,跟着他就是死路一條,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這一刻,司徒長空猛然驚醒,如果氣勢上輸了,那麼就真的完了,立刻急吼道:“守備軍聽命,我以主帥身份,要你們繼續攻打皇宮,大皇子並不適合登基,我們支持其他親王。兩軍各爲其主,之前我們可以爲大皇子對抗公主殿下,這一次,我們也可以再爲親王,對抗公主殿下和大皇子。”
一下子有出師有名,同時點名了要害,即便殺了大皇子也無妨,因爲我們支持某位親王,所有就算殺了大皇子,也無所謂,等那位親王登基了,什麼罪都解決了。
既然又出師有名,守備軍也有了些底氣,畢竟習慣性聽號令,又舉起兵刃攻向了關燕,只是人海再無先前那樣洶涌的氣勢。
司徒長空在一邊,靜靜看着,內心不斷起伏,除了這樣的事,他再不想辦法撲救便來不及了,如果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當初就該留下誠王的性命,讓他當個替補,可恨劍晨,鬼蜮就這樣將他殺了。
其他幾位王爺,都有自己的實力,又發生這樣的事,他們豈會再願意步誠王和大皇子的後塵,司徒長空知道很難再利用他們,可是再不找一個有皇室血脈的人,令他有出兵的藉口,很快天下所有人矛頭都要指向自己。
但現在首要問題,就是穩住王都的局勢,佔領皇宮,將主動權牢牢抓在手中,以皇位和天下作爲條件,這樣還有機會和那些親王談條件,只是他們不太可能成爲自己的傀儡。
就算皇帝不是自己的傀儡也無所謂,只要日後司徒家權傾朝野也算不枉一番心血了,司徒長空神經緊繃,他迫切的希望,自己的父親司徒閱趕緊獲勝,趕回來支援自己,以他久居官場的老奸巨猾,說不定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然而就像老天爺也不幫忙似的,當一個傷痕累累的士兵,快馬加鞭,慌慌張張的跑到司徒長空的面前的時候,一股不祥的預感,令他心跳狂起。
司徒閱全軍覆沒,已經戰死在殺場,聽到這個噩耗,就像晴天霹靂一樣,司徒長空差點昏過去,好在意志堅定,重算撐住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重不是死了嗎?赤陽軍失去主帥,還能有什麼作爲?”司徒長空發瘋似的抓着那個報信士兵的衣衫,不停的再搖晃着他,那目光就像要將人給吃了,嚇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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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倒轉一下,司徒閱還未兵敗如山倒的時候,他手頭上有守備軍兩萬人馬,可汗的舊部兩萬餘人,誠王的私兵五千多,七拼八湊下將近五萬人不到,各部隊硬是別他在幾日內訓練的,徹底融合爲一只軍隊。
這幾日,有關赤陽軍逐步接近的消息不斷的穿過來,只是他們的行軍速度非常慢,似乎是因爲失去林重這個主帥,而軍心不穩,幾個副將意見不合,導致行軍不理想。
這無疑是一個好的訊號,司徒閱都感覺勝利在向他招手了,然而多年的軍事生涯,令他沒有因此掉以輕心,赤陽軍畢竟還有七萬人馬,還是一個比較大的威脅,始終沒有垮掉,就是心中一根刺,一定要拔掉。
就在司徒閱思量着怎麼收拾了赤陽軍的時候,這一日他的軍營裡,到訪了意味特殊的客人,天下最富的應家,少家主應許文。
司徒閱第一眼的印象,這是一個文質彬彬,很和氣的富家公子,言行舉止都有一定的風範,令人略有幾分欣賞。
“不知道,應公子,來我軍營又何要事。”先禮後兵,對於這個富得流油的有錢人,司徒閱還是要客客氣氣招待一下,並詢問來由。
應許文和氣笑道:“在下一介商人,最愛投資,愈是大事,愈是機會,而司徒將軍雄才偉略,勝算較大,我來此,是聞道了利的味道。”
聞言,司徒閱頓時明白了應許文的來意,是來從中取利的,眉頭皺了皺,道:“有利可圖,連敵人都會是朋友,可是要取利,也要看資格,不知道應家有什麼能耐,可以參與此事。”
應許文輕輕一笑道:“所謂人多好辦事,有錢能使鬼推磨,應家可以不惜血本,以黃金鋪路,請來司徒將軍最需要的盟友。”
“哦,應公子真的有如此本事?”司徒閱有些欣喜,他目前的兵力,要對抗赤陽軍不是問題,但爲了穩操勝券,還是有其他同盟較爲妥當,更重要的是,一旦有人加入自己這一方,就等同爲天下所有觀望形勢中的人做一個表率,起到帶頭作用。
“當然不是,這些帶兵大將,纔不會爲了區區金錢利益而動心。”應許文意味深長道:“所有還需要司徒將軍的一個保證他們飛黃騰達的承諾。”
聞言,司徒閱很快就明白的應許文的意思,富貴險中求,這場戰爭不到最後勝負還不可知,這些帶兵的大將也會慎重,光是應許文大撒金錢,還是請不動他們的,而司徒閱手中有大皇子這個傀儡,一旦他登基,那麼司徒家就是暗中的皇帝,要封誰一個大官,也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