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老頭子當年爲了它,可以說是機關算盡,可惜啊,可惜,這東西與我老頭子無緣,我老頭子得了它,非但沒有半點好處,反而讓老頭子我遭了大罪,嘿嘿,這事說起來也是慚愧。”
靈火上人說着,反手將戴在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衆人一見下,都是大吃一驚,只見靈火上人的臉,已經不是恐怖兩個字能夠形容的了。
猶如沙漠中被風乾了的乾屍一般,靈火上人整個臉部已經完全沒有肉感了,完全就像是一層皺皺巴巴的沙紙貼在了骨架上。臉色慘綠不說,一顆顆小小的,尖突而出的肉瘤一般的東西,佈滿在整張臉上。因爲眼眶附近的塌陷,以及眼皮的萎縮,靈火上人的兩隻眼球突出眼眶,看着就如同是幽冥界來的惡鬼一般。
秦鐵錚是見過靈火上人以前的模樣的,那時的靈火上人可沒戴面具,而且雖然年歲很大了,整張臉依然如同俊俏的年輕人一般,臉龐更是紅紅潤潤的,哪像現在這個樣子,當下驚異地問道:“上人,你這是?”
靈火上人戴上面具,滿不在乎地說道:“嘿,我老頭子自從得了這東西后,十數年的參研,一無所獲,那年我修爲又精進了一層,突然之間,這上面有東西現了出來,我老頭子還以爲是上神開眼,看我老頭子每天勤於修煉,而終於發了慈悲,將那千古秘笈顯示出來。
我老頭子一高興,就照着上面顯示出來的一修煉,結果沒過多久,體內真氣突然走火入魔,我老頭子仗着自身修爲,還想要硬熬過去,可惜真氣越來越亂,最後我老頭子一狠心,使了狠招,將真氣強行歸位,嘿嘿,這真氣雖然歸了位,我老頭子的小命卻也差點歸位。最後小命雖然保住了,我老頭子也就變成這副人不象人,鬼不像鬼的模樣了,嘿嘿,有意思吧?”
衆人聽他說得輕鬆,好像是在說着別人的事蹟一樣,可是除了步行天之外,其他人都是頗有修爲的仙道中人,雖然都沒有經歷過走火入魔,但還是能夠想象到,當時靈火上人所面臨的危險,雖然這老怪行至怪異,又是敵國的高手,秦鐵錚等四人,心中卻也是起了佩服之心,心想要是自己碰到這種事情,能不能做得像靈火上人這麼灑脫呢?這事恐怕就不好說了。
秦劍這時插言說道:“上人,晚輩剛纔多有得罪,在這裡以酒相謝。”說着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繼續說道:“只是,不知道上人剛纔所說的要與家父做一筆交易,這又是所爲何來?這包袱中又是什麼物事?”
靈火上人故作神秘地嘿嘿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秦劍的提問,而是看向了秦鐵錚,說道:
“老仙友,這東西,我老頭子已經借用了快五十年了,按理說,即使我老頭子無法參透它,也不會讓它再有回到百草國的道理。
嘿嘿,可是我老頭子有時候啊,還真的有點信這天命了。想必老仙友你也知道,我老頭子向來是心中只有自己的,別人的事嗎?嘿嘿,恕我老頭子沒那份閒情逸致去管。
可是這次,自從碰到這個娃娃,我老頭子卻有點撒不開手了,這娃娃,我老頭子真的是喜歡,也確實是修仙的奇才,本來就想收他做了關門弟子的,可惜,娃娃不肯入我的門。
即便這樣,我老頭子還是想盡一份力,希望能讓這娃娃拜入老仙友你的門下,嘿嘿,這點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老仙友能否應允?
如果你老仙友能了了我老頭子這件心願的話,我和你的舊情宿怨也算是一筆勾銷,而且我老頭子還會將這包袱中的東西歸還給老仙友,嘿嘿,這筆買賣如何?”
秦鐵錚原本就已經料到,靈火老怪將這少年一併帶來山上,肯定是有所圖謀的,但聽對方的話,竟然是要自己收這少年入門,而且還以歸還那件物事做爲最終的籌碼。
對方這一注下的不可謂不大啊,以靈火上人的脾性,秦鐵錚對於他所說的,基本是很難相信的,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對方有所圖謀,難道包裹裡的東西是假的?
靈火上人當然能感覺到秦鐵錚的謹慎和不信任,嘿嘿笑道:“老仙友,你是信不過我老頭子?這東西是不是真的,你一驗不就清楚了嗎?”
秦鐵錚站起身來,對着靈火上人點了點頭說道:“上人,非是我秦某人信不過你,只是茲事體大,得罪勿怪。”
說着從桌子上拿起那個黃色的包裹,慢慢地打了開來。這時陪同在下首的祁門衆高手,也是緊緊地盯着秦鐵錚的手,他們都是非常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會讓秦鐵錚這麼重視。
只見那綢質的包皮被解了開來,慢慢露出裡面的東西,原來卻是一個不大的卷軸,和一般的術用卷軸不一樣的是,這個白色的卷軸,造型古樸,封皮白而潤澤,隱隱有如細水流般的紋路,透過光線的反射顯現出來,非常有動感。
但是整個卷軸封皮,卻沒有一個文字,也沒有捆紮的束帶。不過除此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絲毫沒有什麼絕世珍寶給人的震懾的感覺。
秦劍等幾人見了,不由都是頗爲失望,但一方面還是很好奇,爲什麼這樣一個破卷軸能讓一直威而不亂、修爲精深的秦鐵錚表現得如此心神搖曳,喪失心神的呢?
秦鐵錚只看了一眼,就已經確定這卷東西是真品了,因爲卷軸中隱隱散發出來的能量的契流,那種感悟天地大能的,能夠直鑽入人體內的感覺,普天下還沒有人能夠仿製得出來。
秦鐵錚將卷軸又慎重地包裹了整齊,隨即將包裹仍然放在桌上,再也不看一眼,這東西雖然是自己以前夢寐以求的,但現在的他卻已經不再有覬覦之心了,他只是想將這東西保留在百草國中,這多少也算是對於那位高人的一點彌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