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憶昔

“就是那兩個惡魔一般的人類,毀掉了自己的生活!”

柔兒眼前浮現出幾個同伴與那高個的人類戰鬥的場景,而其中就有自己小羽哥哥的身影。那個高個的惡魔的身邊都是一團團光亮,冒着黑氣的光,穿梭在同伴之間,而同伴們卻一個接着一個倒下,它們的樣子都變得好怪,就如同剛纔自己路上見到的那些。

“它們怎麼了?怎麼一動不動的呢?”柔兒的小腦袋中,沒有死亡的概念,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它感覺自己的心彷彿在被什麼戳刺着,刺得它難受。

轉眼,眼前能動的同伴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小羽哥哥,它彷彿聽見小羽哥哥在對着自己大叫:

“柔兒!快跑!我來引開這個惡魔!快跑!”

柔兒茫然而聽話地向後跑去,但是跑出沒多遠,它又跑了回來,它放心不下,它甚至有種感覺,自己這一跑,恐怕再也見不到小羽哥哥了,所以它比剛纔過來時,回來得更爲迅速。

但是這一回來,眼前的一幕卻讓柔兒觸目驚心。那高個惡魔身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自己的同伴,而那惡魔手中抓着的,赫然就是自己的小羽哥哥。

“……柔兒!你爲什麼要跑回來……爲什麼不逃跑……”

柔兒聽到了小羽哥哥微弱的聲音,更看見了從小羽哥哥口中滴下的淡藍色水滴。“那是血嗎?哥哥在流血……哥哥!”

柔兒以前因爲貪玩,受過傷,當時從傷口流了很多這樣的淡藍色水滴出來,小羽哥哥告訴過它,這叫做“血”,“血”是寶貴的,流出太多,對身體不好。

柔兒知道哥哥在流血,它知道哥哥受了傷,這使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氣,直向惡魔撲去,可惜,它太幼小,太弱了,還沒等柔兒撲近惡魔身邊,一股黑色的光亮籠罩在了它的身上,它,再也動彈不得,只能死死地盯着小羽哥哥。

“哦~這裡還有一個小東西,嘿嘿,連內丹都沒開始修煉呢,難怪我感覺不到你了,嘿嘿,真是不知死活,你要躲着,我老頭子倒還發現不了你呢。也罷,也罷,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柔兒和哥哥就這樣被高個惡魔抓了起來,後來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裡沒有花,也沒有草,這裡很小,裡面只有堅硬的石頭。

高個惡魔不久就離開了,柔兒發現,身上的束縛,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它跑到小羽哥哥身邊,它發現哥哥一動不動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樣。它想叫醒哥哥,問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不管自己怎麼弄,哥哥都沒有醒過來。

柔兒感到從沒有過的焦慮,它不知道哥哥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它想跑出這個怪異的地方,去外面尋找其他的夥伴,可是沒等它跑出幾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攔住了,再也不能往前挪動一步。

柔兒只能回到哥哥身邊,趴下身子,默默地守護着,它時不時看一眼哥哥,它多麼希望哥哥突然睜開眼睛,然後邊調皮的眨着眼睛,邊叫着自己的名字。

柔兒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傷心,可惜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正在這時,一陣輕微地響聲從外面傳來,柔兒聞到了那股讓它永生難忘的味道,那是那個惡魔的味道,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其中還摻合了另外一股氣味。

而很快的,柔兒就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因爲它看見那個惡魔抓着另一個小巧的人類,走了進來。

“又是一個人類!人類都是惡魔,又來了一個小惡魔嗎?”柔兒連忙伏低身體,一動不動,心裡卻這樣想道。

柔兒本來對人類沒有惡意,而且甚至可以說很憧憬,因爲,小羽哥哥已經不止一次跟它說過,將來它要努力修煉,爭取能夠幻化成爲人形,這樣不但可以贏得大夥的尊重,也可以去人界,體驗下人類的生活,據說人類的世界豐富多彩,與這九天絕高之地完全不一樣呢。

但是,現在在柔兒小小的心靈中,已經將傷害自己小羽哥哥和夥伴的人類,完全地置於對立面去了,對它來說,人類都是徹徹底底的惡魔。

那高個的惡魔放下小惡魔後,又出去了。柔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個靠在牆邊的小惡魔,雖然他看上去也很柔弱,但是柔兒對他還是深有戒心的。

柔兒決定,決不能讓那小惡魔傷害自己的小羽哥哥,這時,它發現邊上的那塊大石頭竟然有個洞,於是它費了好大的勁,將小羽哥哥拖到了洞中。

也許是自己的動作,觸動到了小羽哥哥,過了一會兒,哥哥突然彷彿清醒了過來:

“……柔……柔兒……哥哥真沒用……哥哥再也不能保護你了……你還這麼小……哥哥死也不甘心……”

柔兒激動的“唧唧嚶嚶”地叫出了聲來,可惜卻表達不出話意來,它見哥哥低聲的說了這麼一句後,又好像沉沉地睡着了一般。柔兒心中,已經隱隱約約理解到了什麼叫“死亡”,正在這時,石洞外面有了動靜,原來那個一直一動不動的小個惡魔,突然動了起來,而且聽聲音,正在往自己藏身的所在走過來。

柔兒給了那個冒失的小惡魔一個下馬威,而那小惡魔也遠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可怕,竟然像是被自己嚇了一跳,這讓它心中有種勝利和報復的喜悅。

但是這份喜悅沒有持續多久,那個高個的大惡魔又回來了,柔兒聽不懂人類所說的話,它也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它只想守護好自己的小羽哥哥。可惜,天不從人願,那個大惡魔又使法術,將自己和小羽哥哥抓到了外面。

“……柔……柔……保……重……自……”

這是小羽哥哥說的最後一句話,到這時,柔兒才知道“死”,意味着什麼,柔兒小小的心靈中,彷彿突然之間失去了什麼,讓它感到一片空虛,而隨即涌入心中的,是難以抑制的仇恨。

“就是眼前這兩個惡魔!他們害死了小羽哥哥,我要永遠記住他們的樣子和他們身上的味道,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他們死!”

讓柔兒感到快慰的是,它終於逮到機會,狠狠地在那個小惡魔的手上,咬了一口,這一口將永遠烙印在自己的心中,直到復仇的那天的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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