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質問

步行天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那裡知道這少門主自打出生,長這麼大還沒今天一天生的氣多呢。

整天的修習仙術,使他感覺無聊透頂,自己頂着個少門主的身份,好像挺唬人的樣子,其實他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的。

打有記憶開始,父親雖然對自己一直寵愛有加,但要求也很嚴格,一有風吹草動傳到他老人家的耳朵裡,就得等着雷霆之怒降到自己身上吧,受完教訓還得恭恭敬敬地跪着,說道多謝父親大人訓誡之恩。

雖然沒捱過打,可父親的怒氣可不是個人就能忍受的,變相的懲罰更使年幼的少門主吃盡了苦頭。

但即便這樣,他還是會經常闖禍,只是隨着年齡的漸長,行事也愈發隱蔽了。也許正因爲這樣,在父親眼裡,原本淘氣的孩子,突然變得乖巧之極,因着這種錯覺,原本只是淘氣的孩子,變得更爲跋扈而陰狠。

閒來在山上除了戲弄戲弄師兄弟外,這少門主好像也實在沒什麼事情可做,這天突然聽說山門口有外派的高手,將守山的師兄給打傷了,自己的父親竟然更是親自下山去會那不速之客了。

這還了得,這可是天大的熱鬧。以少門主的性子,哪還能按耐得住,但等他來到山門時,除了山道上一些燒焦的木條外,什麼也沒留下。詢問了留守在山門的師兄,這才知道這次連久在閉關的祖父也驚動了,那兩個不速之客這時正被祖父請到山莊的“子雅閣”,飲酒敘話呢。

少門主百無聊賴中,竟而得聞這麼一件大趣事,那還能不興奮?

可是當他又一步趕到“子雅閣”時,守衛在外面的師叔伯,說什麼也不讓自己進去,這可把他氣壞了,但他也知道,這幾位師叔伯都是門中有職司的,不會像普通的弟子一樣,由着自己胡來,於是他就回去搬了救兵。

其實那與其說是救兵,還不如說是攛掇個墊背的,所謂法不責衆,又有道是兩人受罰好比一個受罰,所以他就叫上了舒姐姐一起去。

可就在去的路上,卻碰到了一個年齡與自己相仿,卻一副色迷迷的賊相,嘶盯着舒姐姐看個不休的傢伙。

這麼一個全身髒污的臭小丐,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這還了得,少門主立馬就給了他一個好受的,雖然並不是要真殺了對方,但這一嚇也夠那賊色小子好瞧的。

可惜,這事卻被下院那個討厭鬼給攪和了,那可惡的討厭鬼一直和自己作對,礙着有舒姐姐在側,也不願再和這兩個人憎鬼厭的東西糾纏,少門主決定還是去湊熱鬧。

人都說,要是一個不順,那就是喝涼水也會塞牙的,這話果然沒錯。

這一去,結果又去晚了。自己只是隨便地向父親問了幾句,沒想到父親竟然大發雷霆,將自己一頓好罵,就連陪自己的舒姐姐也遭了池魚之殃,臨了兩人都被罰了三天的禁足。

父親的火起得莫名其妙,卻也更是讓捱了臭批的少門主在不忿的同時,愈發地好奇起來。在打聽到,原來那個一直盯着舒姐姐看的小乞丐,就是這次上山來的倆人中的其一,現在更是留在山中,充當起門中弟子時,少門主哪裡還能耐得住。

偷偷地從器庫房中,取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后,趁着夜黑,少門主偷溜了出來,來到下院那小丐下榻的地方。

他知道這裡不僅僅住着那小丐,而且還住着同樣讓自己生厭的討厭鬼。偏巧,在三代弟子中,這討厭鬼的術業修爲都是數一數二的,以自己的修爲在他面前,絕討不了好。不過有了從器庫房中偷出來的那件物事,當可以將討厭鬼暫時制服,以便自己能夠順利行事。

少門主這才能夠將步行天拐到了此地,並用同樣從器庫房中偷出來的仙術卷軸,困住了步行天,以便逼問。

“就算我得罪你了……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再則說了……咳咳……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所爲何來?”

步行天無法理解對方的邏輯,也實在被搞得有點稀裡糊塗,皆且身上奇癢無比,真是別樣的煎熬,現在的他笑得連嗓子都嘶啞了,笑聲不由變成了難聽的咳聲。

少門主聽步行天這麼一說,也從愣神中醒了過來,將正在無意識地,在步行天腋下穴位鑽捻着的銀針停了下來,說道:“你是誰?從哪兒來?爲什麼和火仙流的攪在一起?他走了你爲什麼不走?說!”

步行天只得硬着頭皮忍受着穴位被刺的煎熬感,將自己所知道的儘量詳實地說了出來。

“你是世家子弟?我怎麼看着不像呢?你一個臭乞丐也是世家子弟的話,那不是全天下都是世家子弟了?還說什麼不能拜別國的高手爲師,一定要來這裡修仙?你扯給誰聽呢?我看你是十足的敵國奸細!對,你就是個奸細!”

步行天被少門主這個臆斷搞得哭笑不得,說自己是本國的世家子弟,他不信,還說自己是敵國的奸細,聽那口氣,自己這次來非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可,這讓步行天實在有些吃不消,不知道要如何解釋,甚至他有種感覺,就算自己如何解釋,對方也不會相信的:

“我確實是本國世家,婆州步家的後人,只是現在被趕出了家門……不過我真不是奸細,那位老仙人只是碰巧救了我一命的恩人而已,我以前根本不認識他的,這些我已經和門中的老仙人說過了的……”

“你是說我爺爺,哼,我爺爺和爹爹他們能輕易被你們欺騙,但你們卻騙不了我,你們一定是有所圖謀的!我看你就是一個十足的奸細壞胚,你快老實交代吧!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我……我……”步行天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對方一口咬定自己是心懷鬼胎的奸細,自己就算有十幾二十張嘴,也分辨不清,索性不說了。

“我什麼我!你心中有鬼吧?哼!我看,你來這的一會時間,肯定就幹了什麼壞事了,偷了我們門中的重要文書、寶物了吧!待我來搜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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