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進縣,陸七在指定商鋪會合了小青,又與小青去會合了魚華軒,魚華軒一見陸七愣了一下,陸七的短袍亂髮形象,就象是小青的跟班,三人啓程離開了人氣漸旺的武進縣城,趕去了江陰縣。
順利抵達了江陰縣的一個小鎮,見到了張洪波的一個屬下,之後四人坐車趕去江畔水塢。
在車裡,一直默然未語的魚華軒,看着陸七輕聲道:“你不應該親身去歷危的。”
陸七一笑,平和道:“或許吧,不過我很想看看越國。”
魚華軒一怔,訝道:“你想看看越國?”
陸七點頭,道:“我的下一個發展的目標是越國,我想看看越國的現狀比之唐國怎樣,民心是不是一樣渴望獲得了田地,如果是,那我就有了進軍越國的信心。”
魚華軒垂目默然,過了一會兒輕聲道:“你的那個官押銀契,很厲害,扼制了軍心的向背,其實我知道,我對你的價值,已經不大了。”
陸七搖頭,平和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需要善戰的大將輔佐,常州大戰,你的軍隊在被動中整飭不亂,若不是唐軍兵力佔優,銳氣太盛,你又不甘心失陷了信王世子,卻是未必會了全軍覆沒。”
魚華軒默然,過了一會兒,陸七又道:“說起官押銀契的作用,其所含道理自古有之,當年輝煌強盛的大唐帝國,爲什麼會變成了如今的諸國亂戰,根源就是朝廷讓萬民失去了田地,而我要做的,就是還田於民,逐鼎天下,再現了另一個大唐帝國。”
魚華軒擡眼看了陸七,眼神平靜,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很難成功的,就算你有了機會在常州立足,你也很難持久,你畢竟是唐臣,身爲臣天然受制於皇帝,皇帝不可能由了你在常州形成了割據之勢,不出半載,或是戰事有了穩定時,皇帝就會瓦解你的建勢,你若反叛,那會不得人心,你的官押銀契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經不住皇帝聖旨的瓦解,皇帝若是下旨說田地完全歸屬所有者,那你就會失去了軍心的支持,因爲人心是不知足的,得了田,也想進一步的得到自主擁有。”
陸七點點頭,他知道魚華軒說的是事實,但他已然沒有了後退的可能,他只能是賭,賭常州的軍心,在半載內能夠爲他的勢力所控,也就是與皇帝比了威信。
“魚將軍說的是事實,不過我有信心,讓常州的軍心和民心,更傾向的信服我,原因很多,一,皇帝是能夠下旨瓦解官押銀契,可是那卻是一種失信的豪奪行徑。而人心是不知足,可是我能夠給予常州萬民安居的事實,常州會是沒有官霸橫行,沒有重賦盤剝的魚米之鄉,而唐國除了京城昇平,到處都是盤剝壓榨之地。”
“二是軍隊的掌控,常州的中府勇和吳城軍,他們的根一旦紮在了常州,那就不願了外調,而皇帝一旦要拆調了中府勇和吳城軍,必然會引發了將士的牴觸,所以,皇帝的聖旨,動搖不了兩軍的存在,而且在之前,我的人已然用朝廷的名義,許諾了中府勇會長久在常州屯田。”
“三,我不懼與朝廷一戰,我很清楚唐國的軍力現狀,京軍都是老爺兵,邊軍很難大量的調離,最關鍵的是唐國缺銀子支撐戰事,這一次的常州大戰和延續,全是靠了公主府在支撐,朝廷沒有出一點的支持。而且唐皇那個人,會懼怕了常州發生兵變,那就是一個喜歡了維持相安的皇帝。”
魚華軒默然,陸七看着他,又道:“魚將軍,我需要的,是你的將才本事,不是要依賴你去掌控了中府勇,如今的中府勇和吳城軍,只要再過一二月,基本上就完全的歸服了我的勢力,如果你真的願意輔佐我成就大業,日後一個世襲侯我不會吝嗇,如果你的戰功赫赫,也不是不能成爲了郡王。”
魚華軒一怔,擡頭看了陸七,看了數秒才道:“你的誘惑條件,確實是不低。”
陸七淡笑看他,道:“你這麼說,是怕日後沒有機會去擁有嗎?”
魚華軒聽了平靜,道:“那不是,我如今已然是命不能自主。”
陸七淡笑道:“我之所言,已是最大的誠意了。”
魚華軒笑了,平靜道:“你最大的誠意,是能夠親自陪了我去越國,而我也會言而有信,你只要到了越國,就是我的東主,我會爲你效命。”
陸七默然點頭,靜了片刻,魚華軒忽問道:“常州大戰,你是不是與江陰軍有了預謀?”
陸七聽了搖頭,看着魚華軒,道:“我與江陰軍,不是同盟,只是後期利用了一下。”
魚華軒點頭,不想陸七又反問道:“襲擊吳城軍之事,是你主導的,還是信王世子力主的?”
魚華軒一怔,道:“是世子力主的,他想立功,一定要率了一萬狼風軍去襲滅吳城軍,我怕江陰軍是在誘敵,只好集結了所有兵力以備應變。”
陸七笑了,道:“江陰軍是真心與你們合作的,誘敵的是我,吳城軍是誘餌。”
啊!魚華軒和張洪波屬下都驚視了陸七,魚華軒忽道:“莫非寧國大軍,是你?.............不能呀?”
陸七看着他,淡笑道:“有什麼不能的,不要覺得了敗的委屈,從吳城軍入常州始,我就策劃了常州之戰,晉陵縣的買地風波,英王能夠親臨常州,還有各種增軍常州的流言,都是我策動的,目的就是逼的江陰軍自覺了危機,最終江陰軍使人去見了你,達成了坐山觀虎鬥的約定,而那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常州之戰,是你在背後策動的?”魚華軒難以置信的驚訝道。
“若不是我策動的,公主府會瘋狂的買了失陷地嗎?那就是爲了形成一種,朝廷要調了大軍來常州的假象,因爲我在長蕩湖之北伏兵了一萬,寧國軍也做了調大軍東擊的準備,你之敗不是意外,唯一的意外,是長蕩湖伏軍的出擊,勝的過於容易。”
陸七淡笑說道,他知道魚華軒敗得憋屈,而他確實是非常需要魚華軒,他如今收服魚華軒的主要目的,是爲了日後進軍越國,魚華軒的歸服,應該能夠減少了越國戰俘的牴觸之心。
魚華軒看了陸七好一會兒,才默然點頭,又道:“我只懷疑了江陰軍在佈局,但卻疑惑寧國軍爲什麼會反應了那麼的神速,如今明白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怎麼可能調動的了寧國大軍,難道你與寧國軍的統帥有關係?”
陸七搖頭,淡然道:“我與寧國軍統帥沒有關係,但我是寧國軍的都虞侯,我策動常州之戰,就是用了都虞侯的身份,建議了寧國軍統帥大軍東擊,寧國軍的很多將帥,非常的盼望建功。”
魚華軒平靜的看着陸七,忽平和道:“你說謊了,用空城計大軍東擊,那豈是僅憑了你的建議,就願意爲之的事情,應該是,你可能錯估了我所集結的軍力,使得寧國軍統帥爲了補救你的錯誤,果敢的急調了大軍東擊。”
陸七一怔看着魚華軒,忽笑了笑,道:“我真的是需要你的輔佐。”
魚華軒輕吁了口氣,彷彿如釋重負,靜了一會兒,他才道:“我說過的,等你到了越國再說。” щщщ▪ttκá n▪c o
陸七一笑默然,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魚將軍,你的親人在什麼地方?”
“直系的在吳縣,家族在京城。”魚華軒輕聲回答。
“在吳縣,你覺得親人現在能夠如何了?”陸七問道。
“吳縣的應該是下獄了,京城的家族,應該不會受了牽連,但若是我投降的消息傳了去,只怕也會舉族獲罪了。”魚華軒沉重的回答。
“所以,我沒有讓你去見了舊屬。”陸七輕聲道。
“謝謝。”魚華軒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