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聽了當然得知趣,軍禮恭敬道:“謝大人寬容。 ”
“大人。”王瓊卻是喚了一聲,語氣隱然不甘。
“王瓊,老夫知道你想比劃,事實上你沒有敗,是老夫不敢了讓你們再鬥下去,你們拼了拳腳尚可,動了刀兵卻是很容易傷人的,老夫可不想落個挾怨殺人的惡名。”石守信立刻解釋道,而且解釋的堂而皇之,王瓊只好默然。
“好了,散了吧。”石守信扭頭說道,說完轉身走了,卻是回去了垂拱殿,陸七自然回去了廂房。
進入垂拱殿,石守信恭敬的拜見了周皇帝,周皇帝微笑道:“卿家出氣了?”
石守信搖頭,道:“那小子是個人物,勇力還在王瓊之上。”
“哦,他戰敗了王瓊。”周皇帝微訝道。
“拳腳不分勝負,但一動了刀兵,那小子明顯的厲害,臣不願王瓊落臉,就喊住了。”石守信回答道。
周皇帝點頭,石守信又道:“陛下,臣一直輕看南人的戰力,但今日,卻是得重估了唐國軍力,我們不能大意的。”
“無論南方北方,都會有悍勇之人,或是懦弱之輩,不能一概而論,南方的軍力之所以不強,主要是南方的朝廷都是一些無能之輩把持,就說唐國,朝廷裡幾乎沒有精通軍事的名將存在,所謂兵熊熊一個,帥弱弱一軍,李國主是個繡花枕頭,如何能夠使得唐國強大。不過朕卻是擔心了晉國,晉國的崛起,已然是大周的威脅。”周皇帝平和說道。
“所以陛下想先拿下了唐國。”石守信說道。
周皇帝搖頭,道:“兵者,可行詭道,當隨機而變,朕可以攻唐,但攻唐的弱點是會牽制了軍力難返,朕不認爲攻唐之後,大軍可以勢如破竹的攻滅了晉國,有一半可能是持久戰。”
“陛下的意思是,攻唐之事,要隨機應變,而不是定論了。”石守信說道。
周皇帝點頭,平和道:“你說,如果三十萬大軍過了大江,朕在開封府能夠得安嗎?”
石守信一怔,道:“陛下是擔心燕國,還是擔心了晉國公。”
“朕最擔心的,是夏國。”周皇帝平和道。
“夏國?夏國只是佔了地利,應該沒有能力大規模的進襲大周。”石守信說道。
“不要輕視了夏國,夏國之主貪婪好戰,而且還據有了河湟之地,完全有能力發兵五十萬攻襲大周,另外夏國與漢國結盟,漢國也有可能出兵。”周皇帝說道。
“陛下,臣認爲漢國很難出兵的,除非是晉國也出兵,否則漢國和晉國只能互相牽制。”石守信道。
周皇帝默然,過了一會兒,平和道:“朕在位近二十年了,除了奪得江淮和太原,竟然一直的無法一統天下,再現了盛唐版圖,朕自愧。”
“陛下,臣認爲陛下已然是難能了,這麼多年若非陛下英明,只怕中原早就被燕國侵佔了,燕國之主,實在是可恨之輩,這麼多年沒完沒了的牽制大周,大周若是向別國進攻,燕國就象惡狗一樣出窩亂咬,偏偏又不肯接受議和相安,實在是塊滾刀肉。”石守信咬牙恨說道。
周皇帝苦笑搖頭,這些年,他確實是被燕國拖住了一統天下的步伐,燕國之軍也確實是善戰,而且騎軍居多,來去自如,讓周國的防禦很是被動,他三次親征都沒有重創了燕國,每次都是兩敗俱傷。
苦笑之後,周皇帝平和道:“守信,你兒子的事情,朕不能說了什麼。”
“陛下之言臣明白,這一次,臣與晉國公是扯平的。”石守信低聲說道。
周皇帝點頭,石守信又正容道:“陛下,臣的孫兒石忠飛,留在京城無所事事,臣懇請讓孫兒去邊軍磨礪。”
周皇帝一怔,繼而搖頭道:“不可,忠飛是弟媳的心尖子,朕不能那麼做。”
“陛下,若是讓忠飛一直這麼的無所事事,那他就廢了。”石守信苦澀道。
周皇帝皺了眉,石守信是大周國的功勳重臣,最主要的是,石守信有兩個兒子死在了北征,所以周皇帝不願了石忠飛再入軍,入軍就免不了死亡的可能,就是地方軍,也免不了剿匪和上戰場,調軍的時候,不可能單獨的照顧了石忠飛,而讓石忠飛任職縣尉,卻是有違治國的規矩,石忠飛不能勝任。
“守信,你讓朕想想。”周皇帝溫和道。
“是,臣告退。”石守信恭敬辭禮。
到了時間,陸七離開皇宮回了清風居,不想竟然看見了雲錦東,意外之下,卻是親近的去了雅間喝酒吃晚飯。
坐下後,雲錦東平和道:“天風,叔叔是來向你辭行的。”
陸七聽了不意外,雲錦東來開封府就是述職,他微笑道:“叔父要回去軍中了。”
雲錦東點頭,平和道:“是回軍中,不過這一次卻是得了大調。”
“大調?”陸七不解道。
“大調就是離開原本的所屬,調離了遠地,這一次,我竟然被調任了石州。”雲錦東說道。
“石州?那好像是在西北吧?”陸七詫異道。
“可不就是西北,而且是與夏國做了鄰居,這回我是難得清閒了。”雲錦東有些鬱悶的說道。
陸七皺眉點頭,道:“去西北,還是邊境,確實是不好。”
“我倒不是嫌苦,也不是懼戰,一是離家鄉遠了不習慣,二是石州軍力歸屬太原府節制,只怕去了石州,卻是要受了鳥氣。”雲錦東解釋道。
陸七聽了點頭,想了一下,道:“叔父上次說過晉國公十年不朝,如今調了叔父去了石州,莫非是皇帝陛下有心對付了晉國公。”
雲錦東一驚,想了一下,道:“若是有那種可能,卻也麻煩了,我怎麼可能斗的過晉國公。”
“不會只有叔父調去了石州吧?”陸七道。
“我也不知道,今日午後班直傳旨,令我任職離石軍都虞侯,在天雄軍的所屬變成離石軍,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將官調去了西北。”雲錦東道。
陸七點頭,問道:“石州有離石軍建制嗎?”
“沒有的,我去兵部問過了,石州的府治是離石縣,原本只有太原府所屬的鎮軍和地方官兵,離石軍是節度使軍,是新建制的,可能就是我的所屬兩千兵,變成了離石軍。”雲錦東回答道。
陸七點頭,道:“叔父的屬下調駐了石州,只怕將士們會有牴觸的。”
“牴觸不會太大,事實上天雄軍將士,本就不是本地募兵,有大半都是北邊,甚至是西北募兵,地方的節度使軍,是不允許有本地人做將士的,都是異地入軍,最少也得是跨州,例如我,基本不可能回了泗州駐紮。”雲錦東回答道。
陸七明白點頭,繼而微笑道:“叔父雖然是調駐了石州,但也是升了官職的,甚至就是了獨領一軍。”
雲錦東展顏點頭,微笑道:“確實是升了官,我如今升一階的成了寧遠將軍,由左軍虞侯升爲了都虞侯。”
這時酒菜已然擺上,陸七斟了酒,舉杯微笑道:“侄兒恭賀叔父。”
“好。”雲錦東愉悅迴應,回手喝了酒,喝完看了看酒杯,訝道:“這酒好呀,卻是頭一次喝。”
“叔父喜歡,那就帶走五壇。”陸七笑說。
雲錦東搖頭,道:“不成的,我知道你這酒貴,不能讓你虧的狠了。”
陸七一笑,道:“五壇酒而已,我孝敬叔父是應該的。”
雲錦東搖頭,道:“你真是富人不知窮人難。”
陸七一笑,問道:“叔父,離石軍節度使和副使是什麼人?”
“不知道,一般都是京城裡的大人兼着,很多節度使都是虛職。”雲錦東回答道。
陸七點頭,舉杯道:“來,侄兒願叔父順利。”
“好。”雲錦東舉杯迴應,一起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