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三日後,陸七匆匆送母親去了青陽縣城,辛韻兒誠懇的請求隨去儘子媳孝道,被陸母婉言回絕,囑咐辛韻兒安心主管好望江堡的產業,言明那纔是對陸氏的最大孝道,辛韻兒恭領了母命。
陸七送母親至青陽縣城後,就就匆匆趕回了石埭縣城,不過他的急歸石埭縣城,並不是悄悄護送王二夫人上京,而是計劃有變的不能離開了。
原來在陸七新婚的第二天夜裡,石埭縣城內突發了兩件重大血案,有兩家官宦大戶被匪人劫掠,一共死了二十七人,還被擄走了兩位小姐。
這兩家的血案震驚了石埭縣上下,個個大戶家家自危,王主簿緊急通知了陸七護送之事後延,當前首務是全力拿兇破案,此案不破朝廷會降罪的,當然王主簿更怕血案的再發生。
陸七知道了血案後,就是王主簿不說,他也不敢遠離了,現在他也算是官家大戶,家裡也是嬌妻美妾成羣,走了能安心嗎。
發生血案的兩家大戶一在東區,一在北區,這兩區分別歸左右縣尉轄治,出了如此重大的官宦血案,縣尉是首當其衝的責任官員。
兩處血案現場陸七都去看了,沒發現一點線索,倒是與牛縣尉和趙縣尉朝面時很不愉快,兩個縣尉臉色陰沉,看陸七的眼神怒意顯然,就好象兇手是陸七,陸七的心裡也有些幸災樂禍,對兩個縣尉的敵視泰然相對。
夜晚陸七帶着四名西城門官兵在北區巡視,這是王主簿吩咐下來的差事,本來巡邏西北兩區歸了雷縣尉負責,陸七應負責巡邏東南兩區,是他要求巡邏西北兩區,原因是他的家在西城區,誰還沒有個私心呢。
王主簿這麼安排的用意,是雷縣尉和陸七負責杜絕血案的再發生,而牛縣尉和趙縣尉全力負責揖兇破案,現在陸七手下的兵勇軍和官兵分成了三組輪值,一組負責城外白日巡邏,一組休息,一組負責城內西北兩區夜晚巡邏。
一恍近月的時光過去了,石埭縣城內自血案發生後一直平安無事,那兩件血案也是石沉大海的毫無頭緒,似乎做下血案的匪人是過路的。
陸七從開始的小心漸漸鬆弛了,心情也因一件喜訊而欣悅,喜事是寧兒和秋棠有了喜脈,這喜脈還是他自己用識骨術發現的。
原來他修煉‘龜蛇丹書’後,雖然覺得‘龜息丹鼎術’沒什麼實戰大用,但對其中的內視外窺異能甚有興趣,爲了增加外窺的範圍,只有增修陽體玄珠的成長,爲此他用識骨術測過了家中妻妾和奴婢的根骨,結果讓他很是失望,竟然只有陳雪兒是下乘水屬根骨,其餘的識骨後手心反應淺淡雜亂,是不適合修煉‘蛇形化月術’的。
雖然失望陸七也未在心,反因識骨術識出了寧兒和秋棠有孕令他非常歡喜。
寧兒的懷孕是他早就企盼的,秋棠的懷孕卻是個意外,按官宦家族的習俗是不允許家妓懷孕的,一是生下的兒女地位卑下,二是家妓是人盡可夫的女人,懷孕了若是沒有男主承認懷的是他的骨血,其結果註定是悲慘的。
不過秋棠很幸運,在陸七告訴辛韻兒秋棠懷孕後,辛韻兒立刻承認秋棠懷的是陸七骨血,第一次動用妻室的權力給予了秋棠侍妾的名分,依舊留在湘兒房裡,湘兒對此事的反應很大度,沒有絲毫的不滿言行。
賢妻柔妾家和睦,加上即將要做了父親,陸七的心情格外的舒暢,他離軍歸鄉時想要的富貴,現在己基本是擁有了。這一個月他提着心的防備着,怕再有人刺殺毒害,也許是血案的突發造成了震撼,想暗害陸七的人,似乎也跟着安份了。
清晨,陸七自老宅東院出了門,先要例行公事的巡視一番然後去望江堡躲閒,這一個月他只有十幾個夜晚歸家留宿,基本上在望江堡藥鋪和老宅東院兩處均宿。
現在他的兄長陸天華己完全恢復了文人的氣質,自信心十足的經營藥鋪和讀書,前幾天兄弟倆聚到一起喝酒,陸天華竟然有意在年底去京城參加省試搏取功名,至於借種的事情,陸天華說了周月兒目前不願意,希望丈夫去京城應試中找名醫治療,實在治不好再借種。
陸七知道周嫂子還是想自己生育兒女,不願揹負本身不能生育的惡名,讓兄長去京城應試只是由頭,真正用意是尋醫治病。
兄長上京的事情,陸七自然是全力支持,不過他知道唐國官場黑暗,寒門白士想憑了才學考取功名,那基本是無望的,只有找關係拜入高官門下,才能獲得公平的應試資格,否則第一輪就會被踢出局,再有才華也休想入了殿試,見到那位鍾愛文人雅士的唐皇陛下。
巡邏了一個多時辰後,陸七去了望江堡,纔到鋪門就聽到了琴韻之音,樂律是他一向所喜,不由自主的傾耳聆聽,腳下循音入了藥鋪,見到櫃後的小云他微笑示意,擡手指指後門,小云正在賣藥,見了陸七俏靨含笑的點點頭。
陸七步入後門到了院落止了步,此時琴音如流水一般源源入耳,陸七的神情訝異了,因琴音雖然悠揚動聽,韻律卻是曲哀悽涼,琴聲如心,似乎彈琴之人是位不幸的女人。
那琴聲時而飛揚鳴玉,時而乾澀低沉,時而寧靜如夜月,恍如一個寂寞的人兒在月下嗟嘆,嘆息着人生如煙似夢,傾訴着滿腹的無奈滄桑。
陸七一直立聽到琴曲終了,他深深的被琴曲打動了心韻,彈琴的是誰呢?他知道絕不是愛妻辛韻兒,辛韻兒的心境不會彈奏的這麼悲涼,而且辛韻兒的琴藝也是達不到此人的樂律境界的。
“辛姑姑,你琴彈的真好,我聽了心裡忍不住要難過。”辛韻兒的屋內傳出了冬青細柔的聲音。
“是辛姨娘!”陸七一怔後心下訝異,他知道辛姨娘自辛韻兒成親後再未來過藥鋪,竟是隔了一月纔來辛韻兒這裡。
“你好好練,以後會比姑姑彈的好。”辛姨娘的聲音輕柔的說着。
“咦!姑姑,公子好象來了。”冬青忽訝聲說着,很快正房門一動開了,露出了冬青的嬌俏身姿。
陸七臉上帶笑,心下卻是苦笑,自從與小云和冬青合修了一次‘龜蛇丹書’,這一月來小云變化不大,冬青卻是變了一個人,不但智珠大開,而且還耳聰目明身體敏捷,走路無聲快的嚇人。
冬青的身手經過實踐,是比陸七還快上許多的,陸七爲此很是納悶加上鬱悶,他修煉的陽體玄珠實用性不大,難道是專爲陰體築基修煉的嫁衣功法。最讓陸七驚異的是,這小妮子只要閉目靜身冥想,就能夠知道他在什麼大略所在,這簡直成了辛韻兒窺知他行動的千里眼了。
冬青的異變使得所有人都驚訝,有的人甚至懷疑冬青是不是大仙附體了,好在冬青的口風極嚴,和小云一樣,從不對人說起與公子合修的事情,平時也漸漸收斂本身的異變,當然異變的原由辛韻兒是知道的。
陸七微笑的向冬青點頭走了過去,冬青的俏臉兒羞悅的退後讓陸七進屋,陸七對小云和冬青愛情的成分沒有多少,只是當她們是妹妹,納她們做妾那是同情憐憫之心,可是兩姐妹的芳心,卻是純情的牽繫在了陸七身上。
進了屋,陸七見到了玉立琴旁的辛姨娘,一朝面陸七怔了一下,見辛姨娘比辛韻兒出嫁時憔悴了許多,容顏乾澀眼圈見黑,恍如老了幾歲。
“姑姑。”陸七因怔只喊了一聲。
“天風你回來了,坐吧,姑姑有事求你。”辛姨娘大方的說着,聲音有些低啞。
陸七一愣,點頭走到琴的左側坐在了一個竹椅上,辛姨娘身一低坐在了琴的正面椅上,她適才就是坐在這裡彈琴。
“姑姑,有什麼事請說吧,天風會極力去辦的。”陸七知道辛姨娘必是有大麻煩了,辛姨娘直白相求,他也痛快的表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