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點點頭,和聲道:“好,賢侄是個血性男兒,仲叔今後完全可以放心的與你合作了。”
頓了一下王主簿又道:“天風,一會兒你嬸嬸帶陳湘兒來相看你,你不會介意吧。”
陸七一怔,這親都說訂好了,還相看什麼。
卻見王主簿又微笑道:“天風,美麗少女的心都是自尊純潔的,你不是重視情緣,不喜了苟合嗎?那你應該拿出誠意,用真心去抱得了美人歸。”
陸七一怔,想不到年奔不惑的王主簿,會說出如此雅情的話來,他心頭釋然的點頭道:“天風明白了,會尊重陳湘兒小姐的。”
王主簿微笑道:“記住了,你是在我這裡相的親,以後千萬別說你在鄉路拔選的事情,那會讓人鄙視你自大輕浮,也會讓你的妻妾們生妒不悅的。”
陸七臉一熱,鄉路上的拔選行爲是很荒唐輕浮,他忙道:“天風記下了。”
王主簿又笑道:“一會兒湘兒進來奉茶,你最好主動起身接茶,一是顯得尊重她,二是你們彼此互相的好好看一下。”
陸七點頭道:“天風記下了。”
王主簿一笑,突的重重咳了一聲,咳聲嚇了陸七一跳,隨即又明白了咳聲爲何,果然三四秒後,從門口走進來一身淡黃羅裙的陳湘兒,她玉手平端着一個茶盤,茶盤內有兩隻精美白瓷茶碗,頭微垂的跚跚行到客幾前。
陸七有些緊張的看着陳湘兒,見陳湘兒的玉手有些微顫,原本雪白的臉兒浮上嬌豔的紅暈。陳湘兒停在客幾前,放了茶盤在客几上,陸七忙站了起來。
“陸大人,這是我的表侄女陳湘兒。”
“湘兒,這位是陸大人,你見個禮。”王主簿和聲爲雙方介紹說着。
陳湘兒低應了一聲,細聲女禮道:“小女拜見陸大人。”
陸七有些慌亂的忙道:“陳小姐客氣了。”
陳湘兒羞澀的遲疑了一下,終於擡起頭看向陸七,她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濃眉大眼,約摸二十三四的年齡,生相敦厚,容貌趨於普通,不過雙眼炯炯有神,隱隱有英氣流露,身形也比她高了一頭,立在面前顯得很是穩健如嶽。
陳湘兒只看一眼就低下了頭,王主簿微笑道:“陸大人,我的表侄女長的如何。”
陸七眼神柔和的看着陳湘兒,和聲道:“陳小姐清麗如仙,麗質天成。”
陳湘兒身子微震,遲疑了一下,玉手伸出端起了一隻白瓷茶碗,陸七忙主動伸手接過,和聲道:“多謝陳小姐。”
陳湘兒一愣,隨即羞暈滿靨的遲疑一下,伸玉手端起另一隻白瓷茶碗放到王主簿那邊,之後跚跚走到王主簿身側三尺外,微垂頭侍立。
“呵呵,天風坐吧。”王主簿微笑說着,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得色。
王主簿是從年輕時過來的人,而且他還侍候過高官公子,是非常明白‘情’之魔力的,他的這些步驟安排就是爲了讓陸七動情,如果簡單的將陳湘兒給了陸七,那就象是給了一件衣物一樣,陸湘兒若是在陸七心中有如衣物,那怎能長久攏住陸七的一顆心。
當然王主簿不但用美人計攏絡陸七,同時也在製造陸七對趙縣丞的厭惡,還製造了宋府與陸七的怨恨對立,間接的也就是與孫縣令的對立,他不能扶植起了陸七,卻留下趙縣丞和孫縣令收買陸七的隱患。
陸七坐下後,王主簿和聲道:“天風,湘兒雖是陳府庶出的小姐,但陳府是官宦人家,你即然對湘兒有意,仲叔希望你能夠明媒去陳府求親,然後用花轎去接過門拜堂成親,給湘兒正妾的地位。”
陸七和聲道:“天風會尊重陳府的,願意明媒迎娶,過門後給湘兒小姐正妾地位。”
“好,好。”王主簿歡悅的說着。
“湘兒,你回去吧,叔父要與天風談些公事。”王主簿和聲吩咐着,陳湘兒羞澀的先向王主簿女禮,再向陸七女禮後跚跚離去了。
陳湘兒一走,王主簿正色道:“天風,你走之後,我找過雷縣尉己達成了共識,明日一早我就會公佈各自的轄區,你有幾分把握,能夠順利的接手了西城門防務。”
陸七一愣,王主簿又道:“天風,我的意思是說城門官兵外收頗豐,官兵大都是牛縣尉的死黨,我雖然可以下命令將西城門歸你轄下,卻不能更換了城門的官兵,我怕你去接手時,那些官兵羣情的牴觸你。”
陸七想了一下,才和聲道:“城門守軍是五十二人,一個軍曹隊正,一個軍曹隊副,五個火長和四十五名官兵,仲叔的意思是想換一批人去守城門嗎?”
王主簿和聲道:“衙兵有半數是我的人,如果能換掉了西城門的部分官兵,當然是最好的。”
陸七點頭,又想了一下,才和聲道:“仲叔,西城門的接手,我需要了三天時間才能成功。”
王主簿一怔,皺眉道:“要用三天。”
陸七點頭道:“對,三天。”
“好,三天,希望你三天能夠成功接手。”王主簿和聲說着,言辭中他對陸七的能力,是期待的。
“仲叔,雷縣尉是什麼來頭,他是有誠意與您合作嗎?”陸七轉換話題問道。
王主簿和聲道:“雷縣尉的出身與你差不多,是奉化節度軍中的振威副尉,勳飛騎尉,比你的官階還高一品,據說雷縣尉是奉化節度使大人推薦給刺史馬大人,馬大人就給安排到石埭縣任護軍縣尉。”
陸七哦一聲,和聲道:“原來是刺史大人安排的,難怪那麼傲氣。”
王主簿搖搖頭,淡笑道:“你誤會了,雷縣尉看着威武,其實是個很謹慎謙恭的人,那日你們相見,他初來乍到的不敢亂靠關係,是故意擺出點架子免得惹人輕視,以後你就知道他的爲人了。”
陸七哦了一聲點點頭,明白了軍中推薦向地方任職的武散官很普遍,雷縣尉只是個靠山並不硬氣的紙老虎,不過身價比他是強多了,畢竟是上面安排的。
“天風,你的武散官階也不低了,應該能夠接觸到軍中實權高官,回來爲何沒求取一封推薦信呢?”王主簿忽和聲問道。
陸七一怔,和聲道:“我在軍中直屬於大團軍的胡將軍麾下,接觸不上節度使大人,而且此次歸鄉,我沒想在地方上做官的。”
王主簿微笑道:“你呀,還是太年輕,既是將軍大人的直屬將官,自然也就能夠間接的,得到了節度使大人的推薦公文。”
陸七神情恍然的點點頭,王主簿又笑道:“天風,你在軍中與將軍大人的關係很好嗎?”
陸七心念急轉,和聲道:“說不上很好,我在軍中曾是探馬,經常向兵馬使大人面稟軍情,兵馬使大人就是如今的將軍大人,將軍大人對我是很少有笑臉的,不過這次回來將軍大人笑了,還拍着我的肩說了一句。”
王主簿哦了一聲,感興趣的問道:“將軍大人對你說什麼話了?”
陸七和聲道:“只是勉勵的平常話,說我年輕有爲,歸鄉後不要急於的娶妻室。”
王主簿哦了一聲若有所思,陸七說完了臉上有點熱,在軍中他的地位很低,從未與兵馬使說上過話,探得的軍情都是逐級上報,那能輪到他去單獨面稟,只是他己識得官場規則,有時候說話就得往大了說。
王主簿只是頓思了一下,又微笑道:“聽你嬸嬸說又爲你說合了她的族妹,你今日可是抱得三美歸一啦。”
陸七臉一熱,誠摯道:“是仲叔和嬸嬸的擡愛成全之恩。”
王主簿欣悅的笑了,和聲道:“好了,仲叔還要細思明日之事,賢侄先回我府宅休息,等你嬸嬸的安排,記住明晨來縣衙接受正式受命。”
“是,天風謹記,天風告辭了。”陸七起身和聲說着,在王主簿的起身相送下離開了書記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