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府軍開拔走了,陸七做爲重傷號,理所當然的留下了,營軍的大半由狄平領軍帶走了,只留下了陸七的探衛和傷兵們。
不久貴五叔回來了,告訴陸七張洪波答應了,陸七細問了一下,知道張洪波只是遲疑一下就答應了,另外王琴兒就在不遠的戰俘地,收服一萬三千多的戰俘,她想過來看望陸七。
陸七拒絕了,讓貴五叔告訴王琴兒,公主府的人,那個也不許來見他,讓王琴兒專心做事,另外讓灰鷹現在就去太湖入夥,入夥成功後,打開一條能夠運送越軍戰俘家人的水路,還有那個主帥戰俘,如果能夠收降最好,可優先救來他的親人。
貴五叔一一應了,走時告訴陸七,周雲奇是武進縣令了,是十多天前獲得的外放,如今正在配合中府使,用縣令的地位,增加官押銀契的可信度。
陸七聽了意外,只覺是不是冥冥中有了命運的安排,周雲奇任了武進縣令,那簡直是天助了他,那能夠讓公主府毫無阻力的,迅速在武進縣域紮下強根軍勢,而宜興縣哪裡失陷多年,根本就沒有了唐國的官勢,完全可以由了公主府先入爲主的去紮根。
兩軍終於在江陰與晉陵縣交界一帶遇上,並且迅速擺開長達千米的對峙,英王在聯軍的中間,遠觀了江陰軍之後,神情非常的吃驚,對面的江陰軍不但隊伍浩大,而且軍容肅殺,武備齊整。
英王扭頭又看了相鄰的江陰牙軍,不由得臉一寒,五千江陰牙軍,不但軍容混亂,一個個的武器也參差不齊,在那裡身體亂動,恍如是在哆嗦畏怯,就是披甲也只是一半不到。”怎麼回事?江陰軍那麼多的軍隊,卻是武備齊整的驚人,江陰牙軍卻是那麼的不堪。“英王低聲惱問。”殿下,江陰牙軍是朝廷給養的,朝廷的銀子,都用到別處去了,而江陰軍的武備,是鹽利堆起來的,江陰張氏,可以通過江口出海,販賣海鹽。”英王長史低聲回答。
“本王觀過地圖,江陰距離江口還有很遠的,得經過越國的常熟縣,難道越國和周國都不出水軍擊之嗎?”英王置疑道。
“殿下有所不知,江陰張氏還有很強的五千水軍,在江中和海上,都是稱霸的。”英王長史無奈回答道。
英王怔住了,又聽英王司馬道:“江陰縣域所出,是不可能養得了這麼強的江陰軍的,幾乎都是靠了海上的得利。”
英王點頭,道:“是本王寡聞了。”
這時朱武馭馬出陣,至中喊道:“在下吳城軍都虞侯,請問江陰張侯爺,爲什麼不告而大軍欲出江陰?”
江陰軍帥旗下,是一位銀鬚金甲老將,聽了喊話不由一皺眉,扭頭問道:“斥候呢?”
很快,倆個將官過來了,恭敬的軍禮後,江陰侯冷問道:“你們報寧國軍來了,在哪呢?”
“回稟侯爺,寧國軍和這些軍隊是都向江陰來了,可是寧國軍突然迴轉,約三萬大軍急匆匆的向西去了,屬下們飛騎來回報,可是我軍已到這裡了。”一個將官恭敬回答。
江陰侯扭頭看向了前面,問道:“若是寧國軍走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軍隊?”
“稟侯爺,是吳城軍收了戰俘,建立了七千多的吳城中府軍,那是最精銳的一萬狼風軍歸降的。”斥候回答道。
“什麼?是狼風軍歸降?怎麼可能?”江陰侯扭頭怒目質疑。
“是呀,那能夠剛成了戰俘,就歸降的。”左側,一箇中年將官附和。
“屬下不敢亂報,真的是越國狼風軍歸降的,因爲時間太短,無法混入戰俘,只知道好像吳城公主府,給了狼風軍戰俘很大的利益。”將官回答。
江陰侯一怔,略思後,點頭道:“是常州良田。”
中年將官一怔,忽的臉色不自然了,耳聽江陰候冷道:“做了傻事,知道什麼是吃虧了吧,宜興萬畝多的田契和宅契,換了五千銀子,很值嗎?”
中年將官苦笑道:“爹,還是先應了眼前吧,您看出擊嗎?”
“出個屁,這還看不出嗎?是英王小兒要藉機滅了江陰軍,卻不想寧國軍突然被調歸了寧國本地,應該是寧國軍防線有危,所以英王小兒想退縮了。”江陰侯怒說道,竟然是個脾氣暴的老人。
中年將官默然,江陰侯一馭馬出去了,在陣前大聲道:“你回去,請英王殿下說話。”
朱武一怔,默然馭馬回去了,如今引軍對峙已成,下面怎麼發展都不重要了,他也不懼一戰,戰俘軍的動員工作已然做了,就是一句話,江陰軍見越軍與唐軍的戰鬥結束了,就出兵要摘果子了。
也告訴了吳城中府軍,都打起了精神,嚇退江陰軍,所以,原本是越國狼風軍的吳城中府軍,個個的目露兇光,他們來時重獲了兵甲,所以七千多人軍容肅殺整飭,氣勢絲毫不遜江陰軍。
吳城中府勇在唐軍的這邊軍陣中,異常的引人注目,所以江陰侯看了後,基本上就不想戰了,殺人一千,自損八百,江陰軍經不起損失,人老了,心態已然趨於保守,自覺戰了又能如何,江陰軍不可能與一國之力抗衡。
英王被點了名,他遲疑一下就要馭馬出去,不想英王長史滾了下馬,撲抓了英王馬繮,死也不肯讓英王出去,英王又惱又氣,低聲呵斥放開,因爲幾千雙眼睛在看哪,他年少氣盛不想被人輕視。
最後,英王長史竟然轉身跑了出去,在陣前昂然一立,拱禮道:“張侯爺,下官是臣,侯爺也是臣,侯爺有話請講。”
江陰侯冷視着英王長史,突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亂言,英王殿下不是臣,難道是大唐儲君嗎?”
英王長史驚的退了一步,竟然吶吶的不能再言,英王一看馭馬出陣,看着江陰侯,拱禮道:“屬臣失禮,請張侯爺見諒,不知侯爺見本王,有什麼要說?”
江陰侯看着英氣勃勃的少年王爺,不由心下暗歎,事實上,他不喜歡那個太子外孫,也不喜歡當今的唐皇女婿,尤其是太子,在他眼中,實在缺乏爲人主的智慧和果敢,這個英王若是太子,倒是唐國未來之幸,但他不可能支持了英王上位。
“老臣見過英王殿下。”江陰侯在馬上竟然恭敬禮拜。
英王一怔,拱禮道:“張侯爺有禮。”
“英王殿下,老臣聽說越國入侵,故率軍去抵禦。”江陰侯解釋道。
江陰侯自有他老謀深算的想法,就算江陰軍是坐山觀虎鬥了,就算他有了叛投越國的變相事實,可他沒有攻唐的事實,所以他堂而皇之的說去抵禦,只要英王不指責他,那日後朝廷就不能罪責。
而且江陰侯很瞭解那個女婿,只要江陰軍保持現狀,不公開反唐,那唐皇就不願興兵討伐,其實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原因,就是唐皇需要江陰軍做鹽商,江陰軍的販鹽,解決了唐國很大的食鹽缺口,讓唐國的鹽價能夠低了很多,否則,唐國就得費銀子的買鹽。
其實江陰軍有能力奪回了武進縣和宜興縣,但在江陰侯的心裡,不願去爲唐國損兵耗財,也不想陷入了兩國的前後夾擊中,所以就想要了江陰縣老巢,故意讓唐國和越國能夠直接交鋒,但張洪波不會理解,他覺得應該佔有整個常州,才能拓展了張氏的生存力量。
英王看着江陰侯,他對這位老人家的厚顏很無語,明知道那邊都打完了,還能夠說出是去抵禦敵國,真是受教了。
“原來江陰軍是想去禦敵,那是本王誤會了,如今敵軍已退,請張侯爺回吧。”英王忍着噁心,也說出了厚顏話。
“哦,好,老臣告退。”江陰侯對戲的說道,之後下令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