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縣令三公子的友人,衙役怔然的打量了陸七一眼,繼而似乎不敢有了怠慢,神情帶笑道:“您是三公子的友人呀,那您來的不巧,三公子出門遊歷去了。”
陸七面現意外的哦了一聲,和聲問道:“請問老兄,我與盧三公子有一年未見了,不知盧三公子娶妻成家了嗎?”
衙役聽了看着陸七,皮笑肉不笑的道:“這是大人家的私秘,小的可不敢亂說的。”
陸七暗罵一句人精,取了一兩碎銀託送了過去,衙役手一伸取走了銀子,笑道:“三公子至今未娶任何的妻室,只納了七個侍妾。”
陸七哦了一聲不願再多問,轉身離開了縣衙。與兩女回到姐姐家裡,到了家老總管己在等候,於是冬青留守家中,其餘人全上了街。
途中老總管說長夫人同意了陸七的要求,還主動將楊家在南街的一家大鋪賣給陸家,陸七聽了心情好受了一些,但他知道這絕非是楊家主動,而是這位老總管使的勁。
看了南街的鋪子陸七很滿意,鋪子是兩層的樓鋪,鋪面長二十米,己隔成三個鋪面分散綜合經營,大鋪後有一官式大宅院,正門在後,後門通鋪子,楊家要價四千兩,陸七對鋪子中意,也不想老總管爲難,痛快的拿銀子成交。
經過協商後,決定三個分鋪一個經營文房四寶兼古玩書畫,一個經營藥鋪,還有一個經營女工和胭脂用品,一家人都非常歡喜,尤其是小月小琪兩姐妹在宅院裡歡悅的跑來跑去。
官宅很大,長方的分了兩進天井宅院,正房偏房客房共計十九間,以前的主人也是大戶官家,後來舉家遷去了京城才賣給了楊家,本來兩進居屋東面還有一座花園,以及花園內的書房和兩座小樓,被楊家堵了兩個通門單獨賣了。
陸七查看之後,鄭重的爲辛韻兒和姐姐各分了一間正房,辛韻兒對陸七付出四千兩銀子,在青陽縣買了這麼大的宅鋪很不理解,只是她未過門不敢多言阻撓,現在陸七竟然爲她指定了居屋,似乎以後要搬遷到青陽縣城的意圖。
她詫異之下,忍不住問道:“七郎,你以後要來這裡長居嗎?”
陸七笑了,和聲道:“不一定,我這是狡兔三窟的想法,以後在石埭縣混不不去了,就搬到這兒來暫居,而且我的這些銀子來的容易了,買了青陽縣的宅院,比帶回了家裡好。”
辛韻兒這才明白陸七是擔心護軍縣尉做不長久,一旦做不成了縣尉,失勢之後一是羞見親鄰,二是敵對的人肯定會不斷刁難,那時挪窩走避當然是解決一切的最好良方。
這一理解辛韻兒牴觸盡去,柔笑道:“狡兔三窟,你現在有了兩窟,第三窟準備安在那裡。”
陸七一怔,辛韻兒的玩笑話竟讓他認真思慮起來,好一會兒才和聲道:“兔有三窟,人更應該多些出路,以後我會在遠一些的富饒安定縣域置些鄉土產業,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未來能在京城有我存身之窟。”
辛韻兒嬌靨一變,忙道:“七郎,我們現在己是很好了,以後置些鄉土產業可以,京城太遠,還是不去的好。”
陸七笑了,和聲道:“韻兒,水走低,人登高,我是武官,官越大生命也就越有保障,若是有機會我也想做上京城的中郎將,即榮華又安全,不過那也只是想想而己,你別往心裡去的。”
辛韻兒溫情的看了陸七一眼,柔聲道:“七郎,妾身更喜歡你現在的一切。”
陸七和聲道:“韻兒,我知道你喜歡安定的生活,只是身爲男人的我,不能居安而不思危,如果我滿足現狀的只知道吃喝玩樂,只知道養尊處優的不思進取,那我早晚會失去了一切,韻兒,這個世道是不能夠滿足現狀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不能讓陸家的船剛造好起航,就被暗礁撞沉毀滅。”
辛韻兒和衆女聽了爲之動容,尤其是陳雪兒美目訝異的看着陸七,辛韻兒感動道:“七郎,妾身明白了,我們一起來佈置這個家,這一個新的避風港。”
陸七微笑的點點頭,與衆女商量着布分居屋,當日就讓姐姐從租賃的宅子搬入了新居,忙碌了一天一家人吃了一頓團圓晚飯。
第二天一夫早,陸七和妻妾離開了青陽縣城,在門前送行時姐姐和兩位外甥女淚眼相送,就是舞兒也偷偷的強忍淚水。陸七又給姐姐留下了一千兩銀子,讓姐姐先開兩間鋪和買幾個奴僕奴婢,等過幾天穩定了,他接姐姐一家去見母親。
車行在歸家的路上,清晨的涼爽使人的心也是清爽的,陸七在馬上告訴辛韻兒調查的結果,辛韻兒聽了神情還是很擔憂。
陸七安慰她笑道:“韻兒,你不用擔心,這次回去我親自去試探,若是假的保證他露餡。”
“爲什麼?七郎你打聽了盧三公子的長相?”辛韻兒柔聲相詢。
“那倒沒有,我只須用盧三公子的友人身份去見,他若是假的肯定會露出馬腳的,這你放心吧。”陸七自信的說着,辛韻兒恍然的點點頭。
車輪滾滾,馬蹄輕緩,隨着日頭的升高熱度也是節節撥高,陸七脫了外袍拋入車中,車內三女也是熱的香汗透衣,冬青和雪兒有意無意的爲辛韻兒扇涼,被辛韻兒微笑的制止了,三女各扇各的。
近午時出了事情,車騎行過縣界沒多久,大道前面蜂擁出三十多個匪徒,匪徒們衣物雜亂,手中的兵器也是棍棒居多,其中還有六七名弓箭手。
車伕嚇的停下了車,忽聽後面也有動靜,回頭一看嚇的車伕臉色蒼白,後面又有四十多匪徒圍來,天哪,八十多匪徒呀,車伕身一歪滑下了車,抱頭的跪伏了。
車內三女一見聲勢浩大的劫匪,嚇的嬌靨蒼白瑟瑟發抖,一齊驚恐的看向車外的陸七,陸七神態自若,扭頭對三女眨眼笑着,弄的三女怔怔發呆,驚恐隨之減去了許多。
“呔,此草是你種,此道是你開,你等拿了銀子,借路吧。”沒等匪徒發話,陸七突的聲音哄亮的大喝,喝完手一動拋出一錠十兩銀子,飛向了匪羣。
匪徒們被陸七的莫名大喝,驚的一齊站住了,銀子飛來落地後,有匪撿起交給一名黑壯的男人,那男人掂了掂銀子,擡頭喝道:“朋友還知道規矩,不過這太少了,拿三百兩來,或者留下兩個女人。”
陸七冷道:“借道銀我給了,各位不放,那只有玩真的了,你等來吧。”
黑壯匪首冷哼一聲,一揮手,匪羣中的七名弓箭手一齊舉弓瞄向陸七。
“放。”匪首一聲令下七支箭離弓急奔陸七。
車內三女驚恐的尖叫着,眼看七支箭前後不齊的射到陸七近前,陸七巍然不動,箭到才彎腰探臂的,抓住了射向馬頭的一支箭,有兩隻箭射在他身上卻彈落飛去,另四支毫無準頭的空射而過,這距離才二十米而己。
匪徒們一片驚呼,許多人下意識的後退了數步,因爲利箭竟然射不入‘肥羊’的身體,這麼邪門的事情,愚昧的匪人豈能不心寒驚駭。
匪首還算有見識,知道碰上了厲害的,其實他見了一騎一車膽敢在大道上走,就明白這財主必是不好惹的,所以命匪衆不得出來就衝殺搶/劫,而是先圍住用弓箭射殺,現在一看弓箭不好使了,他也知趣,忙向陸七一拱手,說了兩句綠林場面話,揮手拿着十兩銀子率衆扯呼了。
匪衆一走三女驚慌的下了車,走到陸七馬前關切的問候,見陸七中箭部位衣物有洞,露出的微黑皮膚上有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