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然知道了所救之人與雍王府的長史有關,陸七決定延後幾日再來拜訪七夕茶樓,這是因爲他知道官場之中結黨成風,官場上的勢力有結盟的,也有敵對的,他並不知道工部侍郎與雍王府之間是什麼關係。
萬一是敵對關係,豈非是兩頭不討好,只有等工部侍郎表態不願用他時,才能夠去尋求雍王府長史的人脈,當然如果清楚工部侍郎與雍王府並不敵對,他也可以提前拜訪。
離開七夕茶樓向回行去,邊走邊領略着京城的繁華,當他走到東區邊緣,剛入了大街時,忽街面上走來一連趟車馬,每輛車上都插有一杆龍威鏢局的旗號,路人紛紛讓開,陸七也隨人流避到了路旁。
他頭一次看到正式的行鏢隊伍,一時有了興趣的駐足看着熱鬧,眼中看着一輛輛滿載貨車過去,護車的騎手也個個威武雄壯。
陸七忽見衆多貨車中段出現了一輛扎眼的轎車,轎車右側護騎是位少女,那少女騎着高頭大馬,年約十八九,身穿翠綠勁裝,長的天生麗質,異常的美貌,只是神情稍顯冷傲,讓人有不敢親近的感覺。
陸七訝異那少女的天姿美麗,下意識的問左側身旁的一個男人道:“大哥,這馬上的美麗小娘是誰呀?”
左側那男人也在瞪眼盯着美女欣賞,頭都沒轉的說道:“這是名動京城的林二小姐,是龍威鏢局林總鏢頭的女兒。”
陸七哦了一聲,他是出於男人的喜色本性問了一句,問過也就算了,在記憶中也不會留下什麼。
可就在男人回答後,那轎車的布窗簾忽拉開了,露出一張眉目如畫的嬌容美人,對着馬上的美麗少女說着話,那嬌容一入陸七眼中,立刻驚詫了一下,一雙眼睛也緊盯着跟車移動。
他突的一把扯過身邊男人,一指那露臉的車中美人,急問道:“那車中的美娘是誰?”
那男人正在飽嘗眼福,突的被陸七一扯立刻火了,惱的一掙扭頭要罵,可一見陸七高他一頭的健壯身體,嚇的忙閉上嘴嚥了髒話,自然的順陸七所指看去。
“你問車裡的那個美娘呀,那也是林家小姐,是庶出的。”那男人看了一眼後,停了一下回答了陸七的問話,說完身一動掙脫了拉扯,排衆走了。
陸七呆立的看着轎車遠去了,他的心裡卻涌生着異樣的情懷,轎車中露面的美女,竟是他在雷宅救出的那位美女小馥,當時他驚於小馥的美麗和摸撫了玉體的異緣,曾經起了好逑之心,後來在找不到小馥的來歷時,也曾失悔過,暗自思念了多日才黯然忘懷,想不到今日會在江寧城裡,再次的緣遇。
陸七立在街心呆看着鏢局車隊的遠去,足足立了一刻鐘都沒有走的意思,他此時的內心非常矛盾,這位小馥的美女從初見時就撥動了他的心絃,讓他有一種說不清理還亂的感覺。
可是他知道這位小馥美娘己是名花有主,他若是不顧一切的去好逑,結局很可能會傷害了這位,令他生情的美嬌/娘,良家女人最怕的就是名聲有污。
他立思了好久,最終經不住情心慫恿,舉步向鏢局車隊去的方向尋去,他心裡己有了決定,此去想辦法瞭解到小馥的情況,如果小馥美娘真的是名花有主,那他就死心不要害人,萬一名花無主,那他再酌情應對。
沿着御街前行了一會兒,拉住路人客氣的打聽龍威鏢局,路人告訴他龍威鏢局位於城西,陸七致謝後一路尋去了城西,到了城西順利的找到了龍威鏢局。
陸七一看龍威鏢局是座雄偉的府宅,規模不次於趙侍郎府第。府前階前五米插埋着一根大旗杆,上掛上龍威鏢局的團龍圖大旗,府前兩側各蹲着一隻巨大石獅,顯得比一般的官宅還氣派。
他走到府門前看了府匾一眼,心裡琢磨怎樣才能不露口風的,打聽到小馥的具體情況,府門口有兩名勁裝漢子守立,見陸七停在階下不上來也不走,左首那個向外走了兩步,抱拳在階上客氣道:“請問您有事嗎?”
陸七還沒想好用什麼方法打聽情況,見漢子一問他遲疑了,停了幾秒拱禮道:“這位大哥,在下來江寧投親不遇,盤纏己經拮据,因此想在貴鏢局做幾日零活餬口等候親人,大哥能行個方便嗎?”
漢子一怔挺直了腰,前恭後倨的搖頭道:“對不住,這裡不需要人手。”
陸七碰了釘子,想混入鏢局的打算受阻,自然不能再立於階下,只好轉身走去的另謀他法。
才走十幾步,一個老婦的迎面走來。陸七忙讓開,那老婦看了他一眼就向府裡走去。陸七漫步向回走去。準備其它事辦完了再來想辦法打聽情況。
大約走出一百多米時,忽聽後面有人喊道:“兄弟,等一下。”
陸七忙回身看去,只見那名說話的守門漢子追了上來。那漢子到了他近前道:“兄弟,打水澆花,修枝施肥的活兒做不?”
陸七一怔,機會來了當然不能錯過,點頭道:“我做,多謝大哥。”
漢子笑道:“別謝我,是劉婆說花園的力夫錢闖病了,十天半月的來不了,短期內缺一名人手。”
陸七故意喜道:“多謝大哥,大哥若不幫我,我還真得露宿街頭了。”
漢子笑道:“那裡話,走吧。”陸七跟着漢子進了龍威鏢局。
鏢局的花園很大,共有五個人打理。花匠老李是頭兒,因爲身子骨得了病只能動動嘴。陸七報到後就離開了鏢局,明天一早他來上工,他打算真在鏢局裡做幾天,一是打聽小馥的情況,二是通過鏢局裡的人多長些見聞,鏢局應該是接觸面非常廣的行當。
回到城南住處時天己見晚,陸七吃完飯才發現鄭家院落裡多了一匹馬,一問才知道石埭縣來了一名衙兵,來的衙兵現在王二夫人房裡,不用想陸七也知道衙兵是來送凶訊的。
陸七很想知道王主簿會有什麼應對策略,他去了王二夫人的隔壁屋,這屋是六名衙兵合住的,飯後都去秦淮河尋歡了,陸七貼近牆壁處,閉上眼施出異能外窺。
還好,當他異能施出後正巧窺見了王二夫人,王二夫人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右手裡拿着一封己開口的信件,似乎正在與人說着話,陸七立刻開始透窺那封信的內容。
信的內容是:“玫兒,趙縣丞和趙縣尉己遭匪人仇殺,現形勢於我不利,速將寶物溫玉送尚書大人,綠娥改送給大公子,一萬銀兩送二公子,切記速辦。”
陸七看了心頭冷哼,果然如先前所猜想的,這位王主簿可夠心狠薄情的,綠娥服侍他也算很久了,他爲了保住官位權勢竟然什麼都捨得,以後自己回了石埭縣可要長個心眼,害他之心不輕有,防他之心卻是絕不可無。
第二天,天麻麻亮時,所有人都被王二夫人的婢女喚醒起了牀,王二夫人的神情憤怒至極,說綠娥趁起夜時逃走了,陸七卻是一臉的意外,立刻開始了實施尋抓逃奴,他說去城中追尋一下,實則卻去鏢局上工躲煩去了。
事實上是陸七帶走了綠娥,但不是他爲了惜情生憐,而生了義憤不平,而是綠娥自己偷入了他的屋中,苦求陸七能夠收納了她,拼命的叩頭哀求,陸七無可奈何的心軟了,乘夜送綠娥藏去了兄長那裡。
帶走了綠娥,對陸七而言有一半是被迫的,他怕綠娥的苦求驚動了王二夫人,一旦鬧到了明面上,綠娥的下場必然悽慘,一頓刑虐是免不了的,那種後果會讓了陸七尷尬,也不忍心。
另一半的原因就複雜了,有惜情,有貪婪,有不平,有憐憫,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自傲心態,綠娥若去了高官之家,或許有了成爲高貴女主的希望,但綠娥偏偏抉擇了陸七,而且還誓言願意,永爲家妓的服侍了陸七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