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韻兒聽了嬌靨微變了一下,美目幽怨的瞄了陸七一眼,商兒訝道:“陸公子,聽韻兒說您後日就要迎納陳府兩位小姐,卻爲何要遲延百日娶韻兒呢?”
陸七溫情的看了辛韻兒一眼,和聲道:“我是有外因催促不得不急迎陳府小姐過門,韻兒是我的妻室,我家老宅現在很破舊,須時日擴建整修之後在迎娶。”
商兒眼波流轉,轉話柔笑道:“聽韻兒說陸公子的簫樂造詣深厚,能否讓商兒有耳福聽一曲。”
陸七微笑道:“很抱歉,我的簫樂是用心吹奏的,一向只吹給知心人聽,商兒姑娘請繼續在舍下做客,我還有事待辦,失禮了。”說完向商兒拱手一禮。
禮後扭頭對辛韻兒和聲道:“韻兒,過幾日我用喜轎接冬青和小云去城裡叩見我娘,之後我會送她們回來伴你,你明日給她們姐妹家裡送去一百兩聘金,還有陳府小姐過門後也會來這裡跪見你,你先將這裡整修一下。”
辛韻兒一愣,忙道:“七郎,妾身還未過門,你不要讓陳府小姐來這裡見我,那是不合規矩的。”
陸七目注她和聲道:“韻兒,婚娶過門只是一種形式,在我心裡你己是陸家的妻室,陸家的事情和規矩是你應該承擔的。好了,我還有事,過幾天我再過來與你細商以後的家事。”
辛韻兒愣愣的有些惶亂,她清楚陸七這麼做是不妥當的。卻見陸七話說完了,立刻和顏向商兒點了一下頭邁步向外走去,她忙移步跟了出去。
陸七行過藥鋪中時,含笑向櫃後的小云點了下頭,小云臉兒飛上了紅暈,羞悅的偷眼看着陸七走了出去。
陸七出了鋪門,解下了拴在門杆上的馬繮繩,辛韻兒輕步追跟了出來,到了陸七身前細聲道:“七郎,謝謝你。”
陸七牽着馬和顏看着辛韻兒,他是真的喜歡了這位知禮聰慧的未婚妻,當着商兒說的那些話,就是在給辛韻兒爭面子。
“韻兒,冬青做的麪食我吃的很合口味,你不要忘了聘禮的事情,等過幾日我真的會接她們去城裡叩見我娘,見了我娘就可以領了喜銀投入這家藥鋪,日後她們有了私房收益,就能接濟她們的父母了。”陸七和聲說了要接冬青和小云去城裡的真正原因。
辛韻兒明白的輕哦了一聲,柔聲道:“七郎,你給一百兩聘禮己足夠她們父母家脫貧小富了,現在最好是不要先接她們過門,以免惹人非議。”
陸七微笑道:“韻兒,你的心思我理解,在我看來一個女人的美醜主要是容貌和氣質,容貌可以取長補短的妝美,美感氣質卻是很難養成,你想培養冬青和小云學文識樂是好事,只是冬青和小云出身貧寒,她們的自卑心很重,在自卑的心理下學文習樂,是培養不出美感氣質的,我讓她們在物質和地位上有所拔高,可以減輕她們的自卑心理,我這種觀點你認爲有理嗎?”
辛韻兒聽的愕然看着陸七,好一會兒才嬌嗔道:“你一個大男人,不要亂管女人的事。”
陸七心悅的調笑道:“爲妻分憂,那是爲夫份內的事兒。”
辛韻兒羞暈了臉兒嗔瞪了他一下,忽一板臉,正色道:“七郎,妾身真的有件事求你分憂。”
陸七微笑道:“可以,是不是查查那個青陽縣令公子的底細?”
辛韻兒一怔,細聲道:“七郎,你都聽到了。”
陸七淡笑道:“我是武人,耳力強過常人數倍,這事情我可以幫你去查,不過你要答應我,此事之後不要再費心周府小姐事了。”
辛韻兒一怔,遲疑了一下,黯然道:“七郎,周府小姐對妾身恩重,妾身離開周府時,小姐不但沒有責怪,反而贈送給了妾身一百五十兩私房和一對金耳飾,妾身負愧小姐,不能有恩不報的。”
陸七哦了一聲,對周府小姐的惡感立刻大減,反而有了些敬意,能有這種寬容胸懷的女人是少見的,他和聲道:“原來周府小姐對你這麼好,那我不阻攔你了。”
辛韻兒感激的看了陸七一眼,陸七微笑道:“韻兒,我不阻撓你費心周府小姐的事情,不過對你的要求,我還是有的,過幾日我要去青陽縣看望姐姐,你必須要陪我一起去。”
辛韻兒一怔,隨即恍悟這是陸七對她的一次尊重承認,不由心甜羞悅的細聲道:“妾身會陪你去的。”
陸七伸右手入懷抓出銀包,遞給辛韻兒和聲道:“這包裡有二百兩銀子,你留做家用。”
辛韻兒伸手接過沉甸甸的銀包,遲疑道:“這銀子妾身會上帳的。”
陸七正色道:“你是妻室,有權掌管陸家的存銀,這銀子是陸家的,不可與商用帳目混在一起,今後我還會將幾千兩的銀子交給你掌存,你身爲妻室可以支配家用,但不許泄漏給妾室和陸家的人知道,包括我娘在內。”
辛韻兒吃驚道:“七郎,陸家的財事怎能不讓孃親知道。”
陸七正色道:“陸家的明面財富必須要讓我娘知道,但我給你的銀子,都是做這個縣尉得來的孝敬銀,是見不得光的,我不想讓孃親知道了擔心,你是我妻子,以後孝敬銀歸你保存,然後一點點投資,我說這些你明白嗎?”
辛韻兒聽的心下驚惶,表面上卻不敢亂問,忙點頭道:“妾身明白了。”
陸七和聲道:“韻兒,沒別的事我走了。”
辛韻兒不捨的點頭道:“七郎,公務時一定要加倍小心。”
“我會的。”陸七心暖的迴應着,轉身上了馬向辛韻兒一笑,撥馬策騎離去了,一直看不到陸七的身影纔回了鋪宅。
回了後宅院落,商兒柔笑道:“韻兒,這位陸公子雖然是武官,卻是位知禮的謙和君子,看的出陸公子很在乎你,我真心祝福你了。”
辛韻兒柔聲道:“商兒,陸公子雖是武官,卻也是通文博古的文武雙全,只不過陸公子喜豪邁詩文,不喜時下流行的金粉雅文,你回去對小姐說一說。”
商兒搖搖頭,柔聲道:“韻兒,你的好心我與小姐是知道的,不過你別再費心了,現在就算小姐有意陸家,也不會應婚了陸家的,你說的讓出妻室名份給了小姐,那是不現實的,你的妻室名份是陸家給的,不會由着你做主隨意的出讓,依我看這位陸公子是個心高氣傲的男人,以後你在陸公子面前千萬不要說這種話,那會令陸公子反感的。”
辛韻兒皺眉道:“不會的,陸公子人很隨和的。”
商兒搖頭道:“你別在執迷不悟了,陸公子是武人,武人始終有着殘忍冷酷的一面,陸公子對你隨和,那是因爲當你是親人。而小姐拒婚在前,在陸公子心中己有了怨氣,你若是不珍惜陸公子給你的妻室名份,結局只能是好心難有好報。”
辛韻兒怔道:“你是這麼想的。”
商兒柔聲道:“觀行知心,陸公子拒絕吹簫,己表明了他對小姐是不悅的心理,小姐的事情你還是少費心爲好。”
辛韻兒聽了芳心恍然,她是一心報恩的當局者迷,經商兒一說,她纔想起了陸七的一些言語,確實是不喜她費心周府小姐的事情,這一明白芳心悵然若失。
“韻兒,我來找你,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向你求詢?”商兒轉變了話題。
“什麼事呀?”辛韻兒心不在焉的和聲迴應着。
商兒注視着她正色道:“韻兒,我聽杏兒說,昨天辛姨娘將周府的帳簿送去了夫人那裡,似乎正在將周府的財權交給夫人,你知道此事的詳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