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我的話,龍墨焎准許孤心繼續爲我醫治,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些。至少不再對他放寒氣。但是,依然不准他再在我房內安睡,因爲月宮已經都是他的人,無需孤心再貼身保護。
孤心還問我到底跟龍墨焎說了什麼。我說:我跟龍墨焎說我把你當女人,你把我當男人,我們是知交。你這次任務結束回去要娶老婆,我回去嫁老公,不是他想的那種關係。
孤心聽完後撲哧而笑,笑容頗有點自嘲的味道,然後,跟我曖昧地說道:你說我娶老婆,你嫁男人,那麼……不就是我們……他伸出手,兩隻大拇指對拜,擾如夫妻拜堂。
我斜睨:我敢嫁,你敢娶嗎?
他沒聲了。心裡很開心,第一次在嘴上贏了他。
之後,因爲清早換藥,孤心才呆在了我的房裡。看着擰眉沉思龍墨焎爲何會留在月宮的他,忍不住問:“你倒是說句話啊,平日你不是很會分析?你說爲什麼龍墨焎突然要住下?他打算住多久?”
他不語,眉毛皺地更緊。忽的,他的胸膛大大起伏了一下,雙手拍落膝蓋倏然起身:“我去打探一下說完,他走了。
什麼?他就這樣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月宮對着那頭獅子?
果然,他纔出門,龍墨焎就進來了。我立刻左手拿書,目光落在書頁上偷偷深呼吸,讓自已冷靜。”藥換好了?””恩。”龍墨焎還不知道我這本書裡寫的就是他和龍墨焱。哼哼,當然啦,龍墨法將名字全改了。而且,他也對龍墨法的書不屑一顧。
他靜靜坐了下來,我雖然看書,記角的餘光全集中他身上。
只見他的手朝我衣領伸來,我緊張地看他:“你做什麼?”
他目光溫和而透出關切之情,沒有絲毫攻擊性:“我想看看你的傷。””這怎麼梆””怎麼,孤心可以看,我就不能看?”他居然用孤心來說事,語氣顯得很不悅。
我放下書,正視他:“孤心在給我治傷的時候是大夫,他是江湖人,以前也給女人治過傷。他和你不同。”我在他略帶冰冷的目光裡再次拿起書”,我不是那種你說幾句我愛你,我喜歡你就會動心的女人,也不是那種覺得男人不錯就會隨便跟他親焎的女人。不然,我早跟墨刑在一起,而不是愛上駿王。”心裡再次劃過一絲痛,龍墨焎讓我想起了許多不想記起的往事”,出去,看到你,就想起他。他和我溫存之後,就把我……”心痛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就像我和我的前男友,難道,他們是同一個靈魂?不然,爲何他們如此相像。最終,我是被同一個男人拋棄了兩次嗎?”小月……”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語氣裡帶出了心疼。
我睜開眼痛苦懷疑地看他:“你和他是兄弟,難道不會這樣對我嗎?”緊張和焦急浮上他的眼睛,我用力從他手中抽回自已的手,撇開臉”,別再對我說我喜歡你,我愛你。我被你們兩兄弟傷夠了。如果你想讓我開心,就少出現在我眼前,誰讓你們之前總是形影不離?”
深深地吸入冬天涼薄的空氣,自以爲在孤心的關心愛護下傷好了。可是今天卻發現原來自已這次真的傷得很深,肩上的傷再過幾個月會好。可是這心裡的傷,卻是一輩子。
龍墨焎真是可笑,他難道忘記他總是跟龍墨焱出雙入對?我每次看到他,就宛如看到站在他身旁的龍墨焱,這讓我怎麼去忘記那個人?”你……還沒忘記他,是嗎?”他輕輕地,低沉的問。
我看著書:“當然,不然就不是愛了。否則,你爲何會恨簫滿萱那麼久?”心終於平靜下來,擡眸看向他,他微斂雙眸,抿脣不言。輕輕的,帶入一陣帶着梅香的風,窗外梅樹一兩枝,陽光瀲灩暗方好,很久,沒有出去走走了。如果孤心在就好了,可以讓他扶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晚上馬車趕路,腰痠背痛的,想起來活動活動。而且,我被搬到這個房間還沒好好看看這座修建齊整的月宮。也不知它到底是何模樣。”攝政王,月宮督造大人琴楚容琴大人請求探望大夫人。”門外宮女通報。
琴楚容來了嗎?沒等龍墨焎說話,我說道:“讓他進來吧。””是。”
我看向龍墨焎:“我見見琴楚容你沒意見吧。”
他揚起了淡淡的微笑:“你想見誰就見吧,只要你高興就好。”說罷,他緩緩起身,在琴楚容進來時,他轉身走向外。一身淡青棉袍的琴楚容看向龍墨折匆匆行禮,龍墨焎將他扶起!淡淡地說:“多陪陪她。”
琴楚容略顯遲疑,還是領命:“是。”
在龍墨焎走後,琴楚容看到我也有些激動,我們也是許久不見。我想,更讓他激動的,應該是兩個月後我終於可以跟他的小月換回來了。他爲此可是在這裡日夜守候。
我讓他扶我出去走走,走在冬季少有的疇空之下。溫暖的冬日之下,白雪皚皚。雙腳踩在雪地上,留下自已的腳印。
到處都是宮人掃雪的身影,這座我曾經穿越而來的茂雲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精美的宮殿將這裡曾經的樹林與懸崖遮蓋。若非琴楚容帶路,我想我已經不知道簫滿月掉下去的懸崖在哪裡,我又是從何處而來。
站在臨崖而立的小屋裡,窗外就是曹經簫滿月墜落的懸崖。現在,崖邊是這間別致的竹屋,可觀日出,可看星辰。竹屋內傢俱也是一應俱全,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之後,琴楚容又帶我前往登仙台。上次看到的堆在路邊的鵝卵石已經鋪在了腳下,圓滑的石塊在陽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亮。想必到了晚上,這裡又會是另一番迷人景色。”駿王真是有心,這座月宮造的非常美,有如仙宮吶……”琴楚容站在已經修建完畢的登仙台上感嘆,口中的呵氣在冷冷的空氣中化爲白煙飄散。
或許,他是無心感嘆,然而,我心底卻生出了冷笑:“男人說愛你的時候,甜言蜜語,一切都對你言聽計從,還造什麼宮殿說來思念你。可是一旦不愛你,就將你棄如衣物,再也不看一眼。”琴楚容變得有些尷尬:“對不起~!”
沒關係。”我站上登仙台遙望遠處林立的宮殿”,月宮是不錯啊,以後駿王可以經常帶女人來這裡避暑。他們在快活的時候,怎會想到這裡曾有人跳下去,被他們逼死!”我憤憤不平地望下懸崖,墨刑墜崖的那一幕再次浮現眼前,故地重遊,卻讓我更加清晰地想起他們當初是如何對待墨刑的。
擡腳,一步,一步走向登仙台的末端,腳尖踏出了邊緣,右譬無法舉起,我擡起了左臂,撐開了一側的斗篷,山風鼓起我的斗篷,宛若左邊有一隻翅膀正在慢慢展開。
身體在風中輕輕搖曳,墨刑明明跳了下去,爲何,他會平安無事?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自已可以在空中飛翔
真的,好想知道,因爲,我也想飛。
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在這裡,重新開始。
如果當初第一個遇到的人不是墨焱,而是墨刑,我會不如…愛的……是他?
忽然,有人緊緊抱住了我的後腰,將我用力抱起,大步後退。這熟悉的畫面讓我想起了當初在這裡遇到墨焱的景象。當時我也正站在崖邊看消失的簫滿月,然後墨焱就在那時出現,將我抱離懸崖。
而現在,應該是琴楚容吧,因爲只有他站在我的身後。”你瘋了!”忽然,孤心的怒喝從頭頂而來,我怔怔地站在他的懷中,聽他的怒語”,你知不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如果山風一大,你就會被鬥蓬拽下去!你到底在想什麼?!”
不知爲何,明明被他訓斥,心卻變得越來越溫暖:“我在想……墨刑……是怎麼飛的……”
抱住我的人身體因此而發了怔,我擡眸看向了天空:“他走的那久…我彷彿看到他長出了一對翅膀,在天空飛翔。伽…真的自由了……”
他倏然將我圈地更緊,低頭埋入了我左側的肩膀。我笑了:“你這樣,被龍墨焎看到,他又要吃醋了。””啊…”他輕笑起來,緊靠在我後背的胸膛因此而發顫,他放開我,我轉身看他時,也看到了站在一旁有些發懵的琴楚容。似乎孤心出現的很突然,讓他大吃一驚。
我向琴楚容介紹孤心,琴楚容緩緩回過神,繼續帶我們一起參觀月宮。我問孤心消息打探地怎樣。他沒乖說話,只是一直眯眼笑。看他那副不正經的神情,我心底隱隱產生了不祥的預感。曾幾何時,每每情況越是糟糕,墨刑的笑容卻越是嫵媚。
走下登仙台時,我想往東面繼續前行,西面是回月宮的路。因爲腳下的鵝卵石一直延伸往東,而到底也可以看見一座精緻的小樓。
可是,琴楚容卻攔住了我。那裡,到底是什麼地方?